公主快跑！ 36初入占婆

告别大娘大叔之后，苏长卿和陈小白带着几块干粮和两袋清水，开始了他们艰苦又艰辛的跋涉之旅。

占婆国的一座小城里，一个清秀的少年和一个五官平凡无奇的青年并肩走在一条泥泞的街道上。

与其说这是一座小城，还不如说这里是一处小村落。

——到处都是歪歪斜斜用茅草和竹子草草搭建的圆顶小房子，方眼望去，难得看见几处石质建筑，却尽是断壁残垣。

原本青石铺就的街道已经被黄土层层覆盖了，只留下满地的泥泞。

街上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不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孩子，就是白发苍苍弓腰驼背的老人，就连路边的猫猫狗狗都是一副饿得眼放绿光的模样。

“要早知道占婆是这副光景，我们还不如呆在山里呢，起码吃喝不愁。”苏长卿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嘟起小嘴，可怜兮兮地望向陈小白。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们带的干粮刚才全都被你分给城里的饥民了，一点都没有剩。”陈小白将布袋子里朝外翻了出来，向苏长卿展示着空空如也的袋子。

“知道了，你刚才干嘛不拦着我啊？”苏长卿无限委屈地扁扁嘴。

“……”陈小白彻底无语。

一间废弃的茅草屋里，苏长卿抱着咕咕直叫的肚子，不住地朝门外张望：

小白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啊？

这里到处都是被人废弃的破茅草屋，他该不会是找错房子了吧？

小白啊，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自然风干成埃及木乃伊了。

如此想着，苏长卿先自己吓得抖了两抖：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当然，苏长卿同志艰苦奋斗的范围仅限于这间茅草屋，她可不敢一个人上街，就算她不那么路痴，也架不住那些偶尔飘过的路人拿一种看白米饭的眼光、流着口水盯着自己猛瞧啊。

将屋子翻了个遍，苏长卿除了尖叫着收获了几只干硬的老鼠尸体之外，别无所获。

又重新环顾了一下四周，苏长卿的目光落到了一块泛黄的帘布上。

颤抖着手掀开帘子，一具人形干尸猛地朝苏长卿扑了过来，吓得她连尖叫都忘了。

陈小白一回来就目睹到了这惊悚的一幕，连忙挥剑斩掉了干尸的头颅，将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小丫头拉进了自己怀中。

“要不，我们还是换一间屋子吧。”陈小白一边轻拍着苏长卿的后背，一边提议道。

“别！你把那个木乃伊丢出去就算了，要是搬到别的房子里去，那我岂不是还要担心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别的干尸，还是算了吧。”苏长卿将脸埋进陈小白的胸前，不敢去看身后被削去了头颅的干尸。

“等等！”在陈小白抽身离去之前，苏长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你，你的胸？”

说着，满脸不敢置信地将手探入了陈小白的前襟里，左摸摸右掏掏。

感受到胸前难耐的酥麻，陈小白一把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不要闹了，是我买给你的馒头。”

“哈？”苏长卿呆怔地望着陈小白的脸，似乎在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见到了某种疑似偷笑的表情。

“街上的饥民太多，我只能把馒头塞在衣服里了。”陈小白说着，便摸出两个馒头塞进了苏长卿手里。

“都给我？那你呢？”苏长卿拿着馒头，口水直流。

“你吃吧，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陈小白偏过头去，不敢看苏长卿的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说谎，竟然变得这么艰难？

“那我开吃喽！”狼吞虎咽地将手中的两个馒头啃得连点渣都不剩，苏长卿才满意地抹抹嘴，“明天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真是折磨死人了！”

“现在，整个占婆恐怕都是这个样子。”陈小白直接丢出了一个巨型炸弹。

“什么？怎么会这样？”苏长卿惊恐地问道。

“自占婆与昆仑一战之后，便背负了大量的战争赔款，一时间国内怨声戴道。同时，各族权贵盘踞一方，各自为政，苛政暴敛，致使百姓民不聊生。”

“这倒是，早就听说占婆现已成了人间炼狱、贼盗天堂，属于三不管地带，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会想到这里来避祸的原因。可是，听闻终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直接出占婆，去陈国。”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得先等和金莲汇合之后再出发。”

“占婆不大，想要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倒也不是很难。”

“你的意思是……”

“去乐城，找芭莎门。”

“乐城？不就是那个到处充斥着牛鬼蛇神的禁欲之城？”

“是的，百无禁忌，极致放纵，这正是乐城之名的由来。”

“那岂不是满城的男娼女盗，危机四伏？”

“可以说，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在乱世。乐城是现在占婆国内唯一人丁兴旺、商贸发达的城市，乱则乱已，但这并不影响它作为贸易城市的魅力。”

“是啊，没想到以精密的情报网闻名诸国的芭莎门也落户在乐城。”

“可是说，乐城实际上不属于占婆王室，而是独属于乐王一人。近些年来，在乐王的统治下，乐城已经成为了各路能人异士和江湖中人聚居的乐土。只要你身怀一技之长，就能在乐城谋得一席之地。”

“可是，这么乱的地方，他们就不会怕吗？”

“再乱的地方都会衍生出它独有的秩序，乐城表面上看起来恶霸横行、民风彪悍，换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不过是恢复了最原始最根本的弱肉强食的自然秩序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乐城充满了兴趣。”

入夜的时候，苏长卿踢踢身旁的陈小白：“小白，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陈小白警觉地坐了起来。

“我想去小解。”苏长卿望一眼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小小声地说道。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紧紧跟在陈小白身后，苏长卿还是不放心，一想起白天的那些眼冒绿光的饥民和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干尸，双腿就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