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剑 第三回 义士横刀血染怒（1）

四月花开，飘香满地，长江南岸已是一派万物生长、生机勃勃的景象。此时正是北宋仁宗乾祐二年，大辽、西夏与大宋各不兴兵，中原各地男耕女织，其乐融融，一片繁荣富庶，可是毗邻长江附近的村庄由于江堤决口，江水淹没村落，遇难者不计其数。

在通往湖北省宜宾的官道之上，两匹烈马并辔驰来，每匹马的背上坐着一位江湖汉子，此时正值晌午，烈日当头，二人早已是汗流浃背。黑马之上的汉子是“八卦门”的大弟子尚凌云，那白马之上的汉子是尚凌云的师弟李凌山，两人都是三十岁年纪，身材魁梧，此刻二人正要赶往宜宾，奉家师之命前去办一件案子。早在数月前，襄樊府出了一伙盗贼，他们出身于兵营行伍，都是一些兵痞，他们十几个人成群结对袭扰百姓、抢劫财物、杀人越祸，手段残忍。官府每次派捕快官兵抓捕，都被这伙盗贼击溃，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官兵走后不久，他们又再次抢掠。这伙盗贼的头目号称“青犀”，此人身上刺青着犀牛的图案，本是陕西军营的一名校尉，后来因为抢掠百姓财务，犯了军纪，要被就地正法，可“青犀”身强力壮，一身硬功在军营中咸逢敌手，夜间杀了两个守备，掏出陕西，跑到了湖北，聚集了十几个军营的兵痞，打家劫舍，无所不为。他们甚至跑去官府，威胁府台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性命不保。襄樊府的府台大人大怒，但又没有办法，他手下师爷说道：“大人不必忧虑，像这些亡命的江湖汉子官府虽然鞭长莫及，但可以请武林正道豪杰相帮，比如我们襄樊府的“八卦门”是“上三门”的正宗门派，他们素以惩强扶弱、除暴安良为己任，大人为何不求助他们。”府台大人听了，觉得甚有道理，便亲自赴“八卦门”拜访其掌门“八卦老人”马端，马端听后也是对这群盗贼痛恨之极，便派手下两位弟子前去除恶。大弟子尚凌云与师弟李凌山便收拾好行李，各自挑了匹快马出发，此时这伙盗贼自知惊动了官府，怕官兵人多不好对付，便隐藏了起来。尚凌云与师弟李凌山一路打听，一路寻访这伙盗贼的藏身之地，终于探知他们隐藏在宜宾小村的一座荒山的寺庙之中，白日里出去到山下村子抢掠，夜里便藏在庙里分赃。

尚李二人骑着快马，驰骋于大道之上，他们无暇欣赏路旁的绿树花红，很快便来到了荒山下的一个村落，二人下了马来到附近一间小店中休息，待到夜间便要到荒山中的破庙中除恶。尚凌云拣了一张桌子，将随身行礼放在上面，早有店家拿过茶水伺候，尚凌云便问道：“店家可知这附近有座荒山，山里有座破庙，里面何人居住啊？”那店家惊恐道：“客官一定是外地人吧，周围百姓谁不知数月前山上寺庙里来了一伙强人，每隔半个月便下山打家劫舍一番，他们抢劫杀人无所不为，我们深受其害。”旁边的李凌山说道：“为何不报官府前来围剿？”店家道：“我们这里穷乡僻壤，距离官府甚远，那伙贼人又手段厉害，除非府衙派官兵前来，小的县衙却又如之奈何啊！”那店家不禁叹息。尚凌云说道：“店家可知那荒山寺庙的位置？”店家道：“顺着村口直走便来到那座荒山下，山并不算高，有一条石阶小路直通山上寺庙，我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耍，因此记得清楚。怎么，你们要去那里，那山上的盗贼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们还是不要枉自送了性命吧。”尚凌云与李凌山不禁相视一笑，只因二人都属“上三门”的高手，这几个盗贼他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二人吃罢午饭，回到客房中闭目休息，等到天色渐黑之时，他们换上随身所带的夜行衣，尚凌云背着一口金背刀，刀背镀金，刻有花宝石纹，刀身异常沉重；李凌山怀抱一口九环刀，刀背结有九个钢环，刀身晃动时环声清脆悦耳。二人准备已毕，吹灭灯烛，从客房后窗跃身跳到下面，趁着夜色掩护，各自施展轻功，径直出了村子，一口气奔跑到了荒山之下。尚凌云轻声说道：“师弟，你我便顺着这条小路上去吧。”他们深吸一口气，一前一后飞身向前纵跃，脚踩在小路之上并无半点声息，走到了山坡上又深入了数里，眼前是一座破旧的寺庙，院墙已经塌落，从远处望去，寺庙内火光通明，定是有人在里面点的篝火。尚李二人轻轻越过院墙，来到寺庙侧门，尚凌云双手扒住庙墙，犹如壁虎般慢慢爬到墙顶的木窗之上，整个身体贴在墙上，探出头侧目观瞧庙内情况；而李凌山则跨步登上屋顶，轻声走到屋檐中央，用手撬开一块碎砖，透过月光向下探视。只见庙堂中央升起一堆篝火，十几个人围在篝火周围尽情畅饮，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中间一个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身上露出犀牛的刺青，他便是这群人的首领“青犀”。其间不时有人同他敬酒称贺，只见“青犀”一边吃着烤熟的鹿肉，一边举着大碗饮酒，饮到酣畅之时不禁放声狂笑。这时，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喽啰尖声说道：“大哥，听说官府已经对我们下了通缉令，命令各地捕快抓我们归案，甚至要派出官兵围剿我们，那个襄樊知府甚至扬言要将我们抓住后凌迟处死，看来我们犯众怒了。”“青犀”骂道：“什么狗屁官兵，老子从来没放在眼里，老子杀他们便如碾死个臭虫一般，有何畏惧啊！”那喽啰道：“大哥，我们毕竟人少，龟缩在这不毛之地也不是办法，如果官府联合江湖势力对付我们，我们该当如何啊！”“青犀”笑道：“老子也不是没有打算，前些时候，我的同门师弟飞哥传书，要我加入江湖上一大势力“幽冥教”，到时我们有了靠山，还怕什么狗屁官府和其他门派。”喽啰道：“大哥，这“幽冥教”是什么门派，有什么厉害可言？”“青犀”吼道：“连江湖六大势力都不曾听说，你们真是废物一堆，早先我在江湖上听得有一首十二句箴言，便道出了这江湖六大势力，我便对你们说一遍，你们竖起耳朵听好：“

海纳百川无尽头，群豪聚首英雄楼。

名剑惊天邀日月，兵锋盛气撼山河。

火电冰雷逢敌手，神拳会盟震九州。

碧血丹心万古长，江湖唯有正气帮。

山雨欲来风满楼，风声鹤唳堂前愁。

一统幽冥活后土，地府罗刹镇阴山。”

这江湖六大势力之首便是位于东京汴梁开封的“群英楼”，其次为“名剑会”、“神拳盟”、“正气帮”、“风声鹤唳堂”和“幽冥教”，提起这六大势力，不但官府要给三分薄面，就连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许多门人弟子也加入了这六大势力之中，江湖黑白两道都要马首是瞻，如果我们能够加入其中之一，那么今后我们还有什么后顾之忧。”言罢，不禁哈哈狂笑，只震得庙堂砖瓦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