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血 第一章 肆虐之夜

夕阳洒在大地上，为房屋笼上一层光晕，黄昏时刻人影稀疏的街道上，留着赤色短发的少年缓步走着。

“再让我看见你们，我就让你们也让人用花供奉着！”

吵闹声吸引了少年的目光，望向街道尽头，露出一张凶恶脸庞的橘发少年正大发雷霆，四个被打吊打的小混混连滚带爬地逃跑，其速度之快难以想象，甚至在经过赤发少年身旁时都带起了阵阵微风。

那橘发少年他是认识的，空座町第一高中一年生，著名的打架能手，据说还能看见幽灵之类的存在，黑崎一护。

在赤发少年的眼中，黑崎一护在赶跑一众小混混之后，又回过头对中空气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因为距离过远他不能听清楚，看那样子，就好像他能看见幽灵这个传言是真的一样。

“唉，怎么了？”

黑崎一护看着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赤发少年，走了过来。

“不，没什么。”

赤发少年推了推眼镜，手指细长，略微遮住了他不敢直视的目光。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黑崎一护用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少年似曾相识的面容。

“啊，是啊，都是同一个班的。”

少年说出这句话，确实让黑崎一护瞪大了眼，一副“我怎么没见过你这家伙的样子”。

“嘛，黑崎同学总是一副记不住人的样子，我觉得不认识我很正常。”

“你是在说我记性差么。”

“没事的，这是班里所有人公认的事实。”

“那就问题很大了吧！”

黑崎一护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嘴张的老大，吼出的声音也十分响亮，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袭向赤发少年的脸上，震得少年额角流下些许汗水。

“真是的。”黑崎一护不满的砸着嘴，但是很快就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满脸的表情恢复正常，自顾自地走了起来，同时还不忘问一下身后这位不知名同学的名字。

“喂，你，叫什么名字？”

赤发少年正欲前行，听到他的话马上又停了下来，像是没想到一样怔了一下，随后淡淡地回答。

“绯苍榊羽。”

空座町站前

赤发少年绯苍榊羽独自一人站在站台上，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车站的人少的如同废弃的工厂，除了绯苍榊羽外就只有两三个人，刚刚在外吃过饭的绯苍榊羽正准备坐地铁回家，漆黑的夜晚像是黑洞一样，似是要将生命都吞噬殆尽。

“明天，又是一天。”

绯苍榊羽并不是很期待明天的生活，在学校，他就如同行走在人间的幽灵一样，没人理会他。但与石田雨龙这种人还不同，他的成绩并不优秀，长相也十分平凡，没有什么特长，就像是电视剧中主人公旁的路人甲一样，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什么目标，每天的生活就像是行尸走肉，完全只是因为生命还在所以行动，假如有一天他死去，也不会有过多的遗憾。

看着头上的电子时钟一圈一圈地转动，绯苍榊羽才意识到，他已经站在这里足足十五分钟了。

“奇怪了。”

按理说地铁应该是很快的，一般五分钟一趟，最长也不过十分钟一趟，但是现在都十五分钟了地铁都还没来，就有些不对劲了。

咚咚的响声骤然响起，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落在了车站的上面，天花板让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在场的几人都是大吃一惊，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咚咚的响声再度响起，早已承受不住的天花板顿时碎裂，像是散落的花瓣一样，无数石块飞速落下，砸在车站上。

“什么情况？”

他刚说出这句话，几块碎石便朝他飞来，像是催促他赶快闭上嘴一样。绯苍榊羽左躲右藏，好不容易才躲过几块碎石，但还没等他喘口气，天花板上还勉强连着的钢筋又突然断了，目标正是它正下方的赤发少年。

躲无可躲的少年本已放弃，却不想不知是何物，一瞬间就将绯苍榊羽撞了出去，少年跌跌撞撞地倒在了一旁倾斜的石板上。

摸摸头，虽然没有受多大的伤，但是那如同爆炸一样的巨响还是震得少年神经疼，甚至出现了些许意识模糊的症状，再看看眼前，五秒前还完好的车站，现在已经破烂地如同几十年没用的废弃物一样了。

“这是怎么了？世界末日？”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月光透过破烂的天花板照进来，带来一丝清幽的气氛，几个刚才也在等地铁的人似乎也没有受多大的伤，从废墟里爬出来，还不忘四处呼喊一下有没有其他人。绯苍榊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只是一次意外事故，不是什么世界末日，如此想着，少年缓缓抬起了手，想要告诉其他人他在这里。

噗嗤！

“唉？”少年看着流下的鲜血，以及已经没有手掌的胳膊，水涌般的血瞬时间便流遍了绯苍榊羽全身，也许是太多突然的原因，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似乎是神经也被这突然的变故震住一般。但是在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空气以外，就是没有任何危害的月亮。

噗嗤！

这一次，少年的整只胳膊都消失不见了，似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剧烈的疼痛通过神经传达到绯苍榊羽的大脑中，少年叫了起来。简直是见鬼了！

其他人似乎是听见了绯苍榊羽的叫喊，一边呼喊着一边向这里跑来，而赤发少年则是抱着几乎消失的胳膊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喊着，浑浊的血液流入他的口中，呛得他说不清楚话，全身的毛孔都因为剧烈的疼痛张开，如果现在一整风吹来，说不定都会通过这些毛孔发出声音。

随着疼痛而来的，是无形的压迫感，如同死神降临，月光已经变成它代表死亡的翅膀。下一刻，绯苍榊羽唯一的感觉，就是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身体，咔嚓一声，他的身体断裂，像是被撕裂的布偶一样，掉在地上。

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刻，绯苍榊羽铭记住了他作为人的最后一幕。

皎洁的月光落下，漆黑无比的巨大身躯，沾满鲜血的牙齿，以及，那白色的假面，和闪过的绯红光芒。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绯苍榊羽从地上猛地抬起身子，冷汗自他额头飞速流下，如瀑布一般，川流不止，嘴巴张大，喘着粗气，作为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少年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而已。然而当他睁大眼看清周围的状况时，却再度呆住了。

依旧是那破烂的车站，碎裂的天花板，透下淡淡月光，周围无数碎石散布，绯苍榊羽坐在中间，宛如坐在一堆垃圾中间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在他的面前，一个巨大的黑色生物正仰躺在地上，从少年的角度，勉强可以看见在那黑色身躯上的白色假面。

绯苍榊羽吞了一口唾沫，此刻他才意识，这不是噩梦，是真实的存在。巨大的黑色生物自口中发出一声怒吼，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少年终于看到了它的正脸。

蜥蜴一样的身躯，巨大的尾巴在身后甩个不停，两只瘦小的前足伸到头低下，巨大的后足高高挺起，看上去又如同霸王龙一样，七个尖角突出的假面给这个怪物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什么怪物？”

“喂！有人在这里么？”

绯苍榊羽看去，原来是在车站候车的其他几人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呼喊着，像是在寻找他一样。

“喂！你们几个，别过来！”

少年竭尽全力地吼着，但是那几个人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白痴一样地跑了过来，而那黑色的怪物似是也发现了他们，张开假面上如同雕塑般的嘴，又露出里面一张更小的嘴，虽说两张嘴巴套在一起很怪异，但是绯苍榊羽现在却是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细节。

“白痴啊你们！”

绯苍榊羽向他们冲去，虽说没什么朋友，但是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他的本能驱使着要冲过去，然而那怪物的速度显然是出乎绯苍榊羽的预料，当他迈出第三步，怪物的嘴已经到了。

噗嗤！

与刚才一样的声音，只不过这次绯苍榊羽身上倒是没事，取而代之的，是几条生命的逝去。绯苍榊羽看着仅剩脚露在外面的身体，全身停了下来，深刻的恐惧自心底升起，双手不住地颤抖，他还没有意识到，少年的胳膊已经恢复如初，在绯苍榊羽的胸口，多了一个如同锁扣一样的铁环，一截断掉了的铁链飞在空中，不过这一切都因为恐惧而被隐去。

嘎吱嘎吱的声响不断回荡在车站内，黑色怪物的白色面具上闪着像是红色眼睛一样的光芒，看向绯苍榊羽，似是在说“下一个就该你了。”

绯苍榊羽咬住嘴唇，轻微地疼痛刺激着他回过神来，在认清楚现实情况之后，绯苍榊羽只能在心里悼念了一下死去的人，随后拔腿就跑，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这条性命还能延续。

嘲笑般的磨牙声从身后响起，绯苍榊羽边跑边回过头，那黑色怪物已经非常快速地将嘴中的食物吃干净，非常人性化地搓了搓手，后足一用劲，便像是飞起来一样跳起，巨大的身体如炮弹一样冲向绯苍榊羽。

少年马上回过头，拼尽全力地向前跑去，然后还没等他多跑出几步，巨大的黑影便落在了他身前，如坦克落地一样震起一场小型地震，绯苍榊羽脚一不稳，便扑倒在了地上，勉强仰起头，却只能看见怪物张开的两张嘴巴。

“该死！”

不知为何，在少年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遗憾，平日里感觉死都无所谓，此刻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死，怪物的气息越来越来，那嘴中传来的回响也越来越近，面对这些，绯苍榊羽说出了一句平日里绝对不会说的话。

“死吧！怪物！我还要活下去！”

轰鸣声，肌肉的撕裂声，像是交响曲一样传到绯苍榊羽的耳中，感觉到这种异变，少年抬起头，目光发直，又定在了那里。

万丈光华像是雨幕一样散开，那黑色怪物的身躯就被这光芒所照射，光如同镰刀一样将怪物的身体撕裂成无数片，白色假面带着阵阵破碎声，缓缓地化成灰尘飞散在空中。

但绯苍榊羽不是因为这些呆住的。

在他的眼中，万丈光华之中，一道窈窕身影出现在中间，那么娇小，那么俏丽，一眼就可以看出绝对是女生。而在此之上，更吸引少年的目光的，是那一身黑色如同道袍一样的服装，以及那鲜艳地可以亮瞎人眼的红色长发，像是一团火焰一样飞在空中，自由地舞蹈。

女生回过头，在光芒的映衬下，绯苍榊羽只能看见那和头发一样鲜红的眼睛。少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女神降临.......么？”

周围的声音骤然间消失，淡淡地气流自女生身上爆发，碎石破裂，月光扭曲，强劲的气息袭向绯苍榊羽，他渐渐昏去，唯一能够记住的，便是那甜美的声音。

“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