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丑盗灯 第十二回 李符直十年铸剑

李愬，字符直，洮州临潭人，李晟之子。李晟，字良器，唐朝名将，绰号万人敌，参与平息藩镇，中兴大唐，威名赫赫，与袁滋将军为一时瑜亮，这李愬，少年英武，弱冠之年及官封太子詹事，领坊州，晋州两州刺史，李晟故，守孝三年，其孝德为人所称颂。生于长安，幼时以聪颖达闻京师，十余岁时在城郊游玩，被猛虎衔走，侍从做鸟兽散，李晟哀叹，吾痛失幼子。这虎将李愬叼到终南山中，为一中年道士所救，这道士着杏黄道袍，发髻搞束，星眉剑目，手拄一根竹杖，飘飘然有出世之表，领着两三个小童子山中采药，道士打退猛虎，将他救了下来，接到道士的竹篁，李愬跪地，答谢救命之恩。道人捻须微笑，说道，李符直你拜我为师，等你学成，我送你出山，到时出将入相，享尽人间富贵。李愬甚是乖巧，竟也不思悲痛，跪地拜师，说道，敢问恩师名讳，道人说道，为师冯至。这位道人就是当初的冯元辰公子，被于承事真人渡入仙山，于管帧大仙为邻，为世上几位在世真仙之一，自入仙山恍惚之间已有两百余年，功德日深，只待功满，完成人间劫难，便可不生不灭，不坠轮回。其实那老虎也是冯至点化，故意将李愬衔来，以完人间劫难。这李愬在冯至身前学些诗文教义，兵法韬略，道家仙法，他闲时就在云岭间观看云卷云舒，鸟兽争斗，也随冯至到管大仙处问安，学些道法，时光荏苒，如此过了数个年头，李愬从一孩童，长成俊逸的少年，兵家秘术，道家仙法也学得不少，诗文，学识也日有进益。

冯至见李愬聪颖谦逊，也甚感宽慰，一日将他叫在身前，叫他演练武艺，考些兵法道术，竟学得颇深，冯至道，我传你一件兵器，你需用心演练，大可平定天下，小则可保命安身。说罢，冯至叫童子取出一对铁锏，交予李愬，李愬接过铁锏，见那对锏乌黑发亮，甚是压手，三尺长短，九节饕餮纹。冯至道，这对锏是孙武子遗留在世的神兵，孙武子凭借此锏指挥兵马，无往不利。李愬听从师命，每日勤加练习。冯至见他见他锏法日渐纯熟，便有心叫他下山了，数年后，淮西反叛，演天灯即将现世，天下将再起战火，左清河招妖引魔，演天灯事关三界安危，不日，群妖出洞，万仙逢劫，人间颠覆，李愬要荡寇建功，应当出山了，只是冯至要看一下其根基如何。

这日将他叫在身前，吩咐道，李愬，云岭深处的石潭中有一水兽成了精怪，若不铲除，日后恐他为祸人间，为师想让你去斩了此怪，你看可好？李愬道，弟子愿往，请师父开示，是一什么怪物？冯至道，是一鱼龙，在潭中有些年头了，云岭得天地灵气，这厮也得了方便，只是贪狠成性，不可教化，前日里还偷盗了管师兄的仙果，逃回了深潭，管师兄不肯屈尊去杀生，为师也不可轻动仙躯，你是世上之人，你替为师前去斩了这厮。李愬领命，往石潭去诛杀妖孽。李愬越过深壑，翻过峻岭，见云岭处处烟霞，奇花异草，瑞兽灵禽，果然是仙家之福地，流水处云雾升起，深壑间彩霞处处，李愬提着双锏，背负宝剑，一边赏景，一边行走，他到底是凡人胎体，不得驾云飞腾，师父传的乘风之术不甚利索，早知借师父的坐骑墨貔貅一用。行了许久，李愬来在石潭，这石潭方圆数里，在深壑中间，云雾缭绕，妖氛阵阵，李愬心想，想不到这仙境之中隐匿着这妖孽，这日容不得他在此兴风作浪了，我要斩了这厮，向师父讨功。

李愬在潭边大叫，水里的妖孽，快出来受死。不一会，水里翻起浪花，一怪踏波而来，只见这怪身长一丈余，背生鳍翅，肋生利爪，利齿外露，满身腥臭，他提着一把大刀，到了岸边，见一个小孩童提着锏在叫骂，大叫，呔，你这白粉粉的娃子，是送与我吃的吗？敢来本大王营口前撒野。李愬大怒，你这厮偷盗仙果，我是来取你性命的。那妖孽说道，这管老儿也真是小气，我这邻居也真是吃他几个果子还叫人来找衅我，看我如何教训你这小畜生，再去拔了他的果树。说罢，这厮抡大刀照着李愬就披，李愬挥锏将这厮的大刀磕开，另一锏横着打向妖孽的前胸，这妖孽跳出几丈，叫道，这小娃子力气倒是不小，看刀！说着又举刀来砍。李愬闪身躲过，拿铁锏相迎。这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了一处。几十回合后，这妖孽气力不支，知道战他不过，找个机会抽刀就走，李愬哪里肯甘休，挥锏来追赶，那妖跳到潭里，往洞府游去。李愬也念着避水咒跳到潭中追赶。一前一后赶进了这厮的洞府，甚是宽大，怪石嶙峋，这妖孽回头一看，见对手赶了进来只得回身勉强支应，李愬手快，妖孽一个空虚，被李愬一锏打在当头，倒了下去，李愬抽剑将这妖孽刺死。

李愬斩了这妖孽，抽身想回去复师命，却见洞中深处，光彩异常，李愬往那放光处寻来，见在一石桌上，有一物闪闪放光，近得前来，原来是一副铠甲，薄如蝉翼，润如美玉，李愬拿起铠甲出了石潭，回复师命，冯至说道，你得了大造化，此物乃龙鳞细甲，莫说凡间兵器，仙家神兵也莫奈之何，又兼可避水火。你拿去吧，日后军阵前可大派用场。李愬谢过师父。又过几日，冯至对李愬说，你进山已有十余年，该是下山的时候了，该建些功业，日后好得些功果。李愬不愿离去，冯至说道，你有再入山的时候，只是此时，你当离去了，无奈，李愬含泪而去，回到长安，父子相见，李晟老泪纵横，说道，为父还以为你已经葬在虎口了。李愬将山中所遇说了一些，李晟大喜，将李愬带在身边，南征北讨，平息藩镇。

李愬双锏纵横边关，各路烟尘望风归降，李愬累功至太子右庶子，金紫光禄大夫，领坊州，晋州二郡，后父李晟亡故，李愬与兄李宪在父墓前结庐守孝三年，三年孝满，李愬请辞一切公务回至终南山，想随师父修习道法，不再履世间一步。恩师冯至不留，说道，天下大业未安，百姓处于水火，他李愬世间劫难未满，还需到世间经上几劫，淮西盗贼蜂起，天下震动，命他来投袁滋，辅助袁滋平定淮西。

李愬无奈，只得遵从师命，离终南，走斜谷，扮成书生摸样，往淮西而来，春末夏至，花草荣美，李愬一路缓缓行走，大唐江河日下，一路都有流民，从淮西逃难而来。天下将乱，皇权衰微之时，必显妖晦，盗匪蜂起，抢掠黎民，李愬痛心疾首，一路上，遇见妖魅先当铲除，遇见盗匪，先将其感化，若感化不了，也必铲除，只是一己之力，实不能黎民于水火，只能多行一善，尽一善之力。如此才多行了数日，行至彰义，而袁滋将军已发兵易水，李愬又往易水而来。

听闻袁将军兵阻易水，有恶蛟拦路，就先没有投军，而是在林中观看，那蛟龙不是恶类，在易水修行了数百年，未曾害过生灵，只因少得祭奉，难以升天，才阻兵易水，想让大军给些香火，不想袁滋将军不理会他的意思，还想射杀于他，他才大行凶蛮，逼退袁滋大军，袁滋有命帐下有异术的将领来收复于他，李愬一一看在眼里，金如意驾风时黑雾隐隐，不知这妖孽怎么混入军中，但也是一善类，李愬才搭救于他。出身相见。

这李愬方来至军前就收复了恶龙，袁滋见其本领非凡，就命其为监军，协助袁滋整顿军务。李愬褪去书生装，在包袱里取出龙鳞细甲，披上，腰间悬锏，英武不凡。翌日，袁滋命八阵首领依次带兵甲乘兽头大船渡易水，李愬唤出蛟龙，坐于龙头之上，飞渡易水，大军整整过了三日，才渡尽，只有十艘大船，还被蛟龙打沉了一艘，需往来近百次，大军渡过易水，往淮西而来。

第一城关，乃是豫北新州，不足为虑，守兵不足五千，守将张青即便再勇，再有谋略也不济事。

袁滋这日升帐议事，要大兵直捣大郡申州，攻破申州后，再联合光州李成典，会军后再平蔡州，则淮西平定。贼王吴元济已亲自增兵申州，有大将蒋巨山，凌朝江，李宪，副将数十员，贼兵十余万驻守，而凌朝江，李宪，已领兵往新州而来，抗拒王师，新州至申州还有十几州县，要想攻破，得着实费些功夫，看袁滋如何用兵，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