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下的微笑 （6）如果爱也是一种错误

我轻轻地握着勺，慢慢的在锅里搅动，在厨房煮着白粥。

看着梓晨吐的痛苦样子，我没有再寻找项链，可又不忍离开放着他不管，边留下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或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时间到了，我熄掉火，用饭勺再搅了几下锅，最后把粥装在碗里。

我端着粥，走进他的房间，我看着他微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走上前，把粥放在旁边，“梓晨起来吃点粥吧！对身体会好一点，也不会那么难受的。”我慢慢把他扶起来，靠在床边。

我端起粥，轻轻地吹了一下，喂进他的嘴里。

“怎么样，挺好喝的吧？”

我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突然，他眉头微蹙，重重地将刚刚吃的都吐在了地上，挣扎着靠在床上，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好像没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怎么会这样，还出虚汗？”我焦急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天啊！你发烧了，你发烧了还猛喝酒，你还要不要身体了？”

我把他慢慢地扶下，急急忙忙走下楼去医药箱拿冰袋，一打开药箱，里面的药根本没几种，只有一些基础的药，我拿了一个治发烧的，匆匆跑会上去，喂他吃下后，不过也只能暂时缓解，又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洗干净，敷在他的额头上，希望这能减轻他的头痛。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自己也不舒服，“我现在去买药，你在这好好休息。”

“怎么了？”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来抓住我。

“我只是去买药，不用担心我，你在这好好睡上一觉，等我回来，吃完药什么病都会好的，啊！”我松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我迅速换好鞋，走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只留下孤单的月亮独自在天边守候那片漆黑。

我走进门，看见大厅的灯亮着，以为梓晨醒了，跑上楼，却看见伊璇趴在梓晨床边，小声埋怨着说：“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那个人值得你为他这样吗？你从来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今天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她握着梓晨的手，似乎自己完全属于梓晨，了解他。

我才明白梓晨喝醉是为了一个人，是因为我那天的缘故吗？他不是说不是非我不可吗，还是另有其人呢？

我正准备悄悄离开，谁知伊璇刚好从里面出来，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你好……”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两个字。

伊璇径直走上前来，“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左脸上！

我霍地睁大眼睛！

她狠狠地注视着我着我，好像视我为世仇，一瞬间好像有火花迸出，那巴掌的声音清清楚楚。

我定定地凝视着她，左脸的巴掌印慢慢凸显出来，火辣辣的疼痛着，我感到莫大的委屈，一时间愣住了。

我僵硬地站在那，居然没有回手的勇气，或许因为梓晨，之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舒漫去哪里了，我有点气自己。

而面前的伊璇，也不再是电视上、杂志上的伊璇，优雅美丽，像为了爱人可以不顾一切。

她轻笑一声，说：“你居然还敢回来，你还要不要脸啊！梓晨为你都……躺在床上……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伊璇说着眼泪不经意间流了出来。

我一时的恨意被这场莫名的眼泪给冲散了，好像是我欺负了她，做错的是我。

原来一切又是因为我，我让梓晨忘不掉，放不下，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拿报仇要挟我们之间的感情。

伊璇擦了擦眼泪，气息平和了很多，说：“我们能谈谈吗？”

我把冰枕给梓晨换上后，走下楼，看见伊璇坐在那里，很平淡。

“刚刚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还好吗？”她没有刚刚的怒气，柔和了许多。

“我没事。”

“其实都不过是为了梓晨罢了。”

“你……很爱他，是吗？”我脸微微涨红，居然自己问了这样的问题。

她并没有吃惊，而是很坚定地回答我：“对，我爱他的并不比你少。”

“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年他七岁，我六岁，我记得那时爸妈出去，我一个人在家，当时又快天黑了，我十分害怕，把家里的灯全打开了，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他，他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知道我怕，爬进了高高的围栏和我作伴，让我不再寂寞，给了我宽厚的臂膀，让我有了寄托。”她凝视着我，淡淡地笑了。

“上中学后，他就收到了无数的情书，甚至有女孩子公开追求他，向她示爱，可是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他容许我在他身旁，可我明白他对我并没有那种喜欢，但还是遵守陪伴我的承诺，永远。直到他回国，再次遇见你，我们就变了，在电话里他都是那个女孩，连称呼都变成妹妹，我知道他终要放开我的手，可我不愿放弃，还想一试，看看能不能留住他的心，却发现，他的心一直在你那，你就是那个他知道却说不出感觉的女孩，藏在他心底深处的女孩。”

我突然不知自己怎么了，感觉胸口闷闷的，嘴里酸酸的，原来他失忆后并没有忘记我，只是暂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深吸口气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如果我能为他报仇，甚至付出生命都可以，毕竟我们彼此都爱过，至少让我体会过爱的感觉，可是我并不能给他任何帮助，一点也不可以，而你却成了他的最佳人选。”她很诚恳地对我说：“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愿意让自己爱的人去成为他报仇的牺牲品，可是为了报仇他必须这样，因为你对那个人构成了威胁，他必须这样做，所以他要舍弃这份爱情，你要知道这真的很难，他，有多么不愿意。”伊璇坐近来，握着我的手。

“这有意思吗？”我觉得特别难理解。

“也许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让他父亲安息，母亲不白受苦，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你不愿意，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爱这个人，不管这件事是对是错，只要他坚持的，你都不顾一切的给予他最大的支持，或许等我们发现这是个错误，但我们真真实实的爱过，爱本身就不是错。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想想，不用说你的答案，告诉他听就好。”伊璇没有再去看梓晨，他直接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么孤独，却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她支持，应该是梓晨吧！或许我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爱也是一种错误，那我想一直就这么错下去，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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