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诡记 第七章 偏紫若寒

我：“我叫文玉玺，你呢”

胖子：“王选”

我说，“咱们走吧，马老头还等着呢”。

胖子瞅了我一眼说“第一次搭伙计吧，咱们这行有个规矩，搭伙计的碰了头，就没推荐人什么事儿了”。

不等我详细问，胖子拦了出租车，也没招呼我，自顾自的坐在了驾驶副座，死胖子，牛气什么，要没我帮忙，估计你还在站口和检票员嚷嚷呢。

是不是我刚才不懂搭伙计的规矩，胖子认为我是新手，所以就小看我了，肯定是这样。

我拉开车门坐在后面，胖子说了个酒楼的名字，让司机过去。

到了酒楼，胖子跟前台要了个包间，也没喊我一声，就径直往楼上走，死胖子得瑟什么，当我是空气啊，不就是以前搭过伙计么。

要不是为了学姐，老子才不搭理你这茬儿。

包间里就我和胖子两个人，也不见胖子点单子，就干坐着，估计还有人过来。

胖子坐了会，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翻翻房间里装饰的花瓶，现在正拿着花瓶对着瓶口往里边照儿，真是闲得蛋疼。

放下花瓶，又绕着桌子走了几圈就做了下来趴在桌子上。

我说“咱们这次搭伙计几个人啊”

胖子蹭得就直了身子，眼睛瞅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这死胖子，呼一下的真让人受不了。

胖子眼神就像新奇地发现了房间里还有个活物，这眼神真他妈的欠揍。

胖子整了整表情，说“咱们这次是四个人”。

我说“咱们这次什么方向啊”

我问得是这次搭伙计的活是什么，但不好意思直接问倒什么斗，这不通人情世故的胖子如果我直接问，没准能拒绝回答我，那我可就尴尬死了。

胖子说“春秋”

胖子像是对我来了兴趣，打量几眼，然后说“你是个新手吧，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中途退出干咱们这行的也不会被别人笑话，我一看你就是个书崽子，不好好读书，趟这条浑水河，小心有去没回”。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新手，我以前是有从业资格证的合法倒斗户”

胖子一愣说“感情以前干过考古啊，看你这学生样，是在邙山作业吧”。

这死胖子猜的还真准。

我说“官倒，私倒都一样，不都是盗墓么，就是官倒的名字好听点，叫考古，私倒叫倒斗。”

胖子说“你们官倒，跟我们私倒可不一样，我们私倒是冲在保护文物第一线，官倒顶多算是个料理我们吃剩的主”。

屁的保护文物，保护文物都保护到自己腰包里去了。

我说“国家有明文规定，除非因为年久失修不得不开墓，否则是不允许科学考古作业的，私倒倒是没什么限制，我来之前接了很多作业还都是你们给造的活，不过说真的，这还有点共生关系的意思，你们倒斗，我们处理保护，报案立案，还真是给你们擦屁股的嫌疑，末了逮到你们了，送你们一双好看又精致的大手镯，你们这行里也有青铜器专家，倒是可以研究这镯子做工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

不好，说着说着，就把自己定位在了考古队的立场上，这次我是求财，伤了和气可不好，然后忙转移话题。

我说“厚葬之风始于春秋，这次的目标，咱们是保护哪家大户的文物啊”

胖子呵呵一笑说“算你脑瓜转得快，你要是再讽两句，我就把您这位仁兄送回去，咱们这搭伙计可不要你这样的人，不利于团队团结”

胖子脸色严肃的说“我真的劝你还是别去了，我是为你好”。

我看着胖子一字一酌地说：“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说完，胖子叹了口气，好像深有同感的样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进来个年轻人，年轻人身上背着个长方形的琴盒，

黑色外套，衣服带帽，年轻的有些过分。

胖子明显也没料到是这么个年轻人来搭伙计，有点傻眼。

马老头不是说么，搭伙计的都是业内的精英，胖子也就算了，这厮也太年轻了，来个年龄大点的心里还踏实点，我们仨年龄相仿，这倒斗一业是不是没人了，出来的都是新兵蛋子。

下巴没毛办事儿不牢，希望一会过来的是个老教授样儿的人物，不然还真是让人心里觉得不踏实，我是求财，但墓经千年，凶险异常，如果没命了那就更不值得了。

年轻人座了下来，也没和我跟胖子打什么招呼，胖子跟服务员要了壶茶，倒了三杯。

胖子一言不发端着茶，皱着个眉头，也有点担心的样儿。

只能祈祷最后一个伙计能让心里踏实点了。

又过了一会，进来个女孩，女孩长很清秀，尤其是眼睛，真是好看，一双瞳人剪秋水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不过我还是喜欢学姐，银河涡旋般的黑眸。

胖子看了一眼说，我们还要等一个人，菜一会就点，不会白占着你们酒楼的地方。女孩咧嘴一笑说，我就是你们要等的搭伙计的人，胖子一个没防备，被女孩这句话惊得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在了桌子上，算算面积有大半个桌子，这胖子的肺活量真够大的。这辐射面积也忒广了点儿，弄得我和小年轻的袖子上都沾上了胖子喷出来的茶水。

我心里的惊讶不亚于胖子，但咱比胖子稳多了。就是心跳有点快。

这是倒斗的么，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来开同学生日会的。

好吧好吧，他们都很年轻，兴许是家学很深的世家锻炼出来的，那就不能用年龄的眼光来看待了，如果是世家里培养出的子弟，那手艺可真是不能小觑，这样说服着自己，让自己相信他们都是倒斗业的精英。

服务员收拾了桌子，胖子点了几个菜，菜单给了身边的小年轻，小年轻没点，就仍给了我，我点了个京酱肉丝，给了女孩。

点完菜，胖子说“大家互相都介绍一下，以后咱们就算是一个团队的人了，团伙作案，共同发财”。

胖子说“我是京城王家的人，叫王选”

胖子说完看了下我，这胖子是怕别人不接他的话自己落个尴尬，现在想起我来了，刚才还把爷儿当空气，不过求财么，不能伤了和气。小爷我心胸宽广，我也站起身来说“文玉玺，科班出身”。

说完几个人都看着我，连神情有些冷的小年轻也看着我，靠，科班出身就这么稀奇么，非得家学渊源才能入你们这行啊。

报鬼谷的名号，我怕吓尿了你们。

这小年轻性子也够冷的，我和胖子都介绍了自己，大家都是男人，也该他说两句，可是呢，小年轻就那么端坐在那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茶杯，好像不关注着，茶杯会飞了似的，真姬巴讨厌。

小年轻不吭声，女孩接过话来说“苏家偏紫”。

胖子笑着说，“原来是苏家的大小姐，失礼了，失礼了，有你在，咱们遇到什么字不懂得，可有个好帮手，不怕不明白它什么意思”。听胖子这么说，这姓苏的女孩在语言文字上造诣颇高，这肥胖子都恭敬的主儿估计家里也殷实着呢，还有那小年轻，看起来也不是个简单货色。穷小子估计就只有我一枚。

菜上来了，现在都大中午了，每个人都饿着呢，席间都没什么话咀嚼声儿不绝于耳儿。

我得说点什么，我凭着那本淘换来的笔记冒充鬼谷门人，笔记如果是被人凭鬼谷的字号杜撰的，那我可真是倒霉死了，看这几个人都是家学渊源的倒斗世家出来的，跟着他们肯定能赚钱，但如果人家觉得我这人没什么手艺，小看了我，心里就一定轻视了，那可就没办法和他们平起平坐做朋友了，发财更没我的份。我现在这里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到时候倒斗的时候我这业内“精英”出了洋相也不至于让他们有太大的心理落差。

倒了杯酒站起来，看我站起来胖子他们都停下了筷子，我举起酒杯说“我是新入行的，很多规矩都不懂，在家学上都没各位深厚，身上这点本领，也许都不够看的，在座的几位都是行里的精英，咱们不论年龄大小，按倒斗经验，你们都算是我的师哥，师姐。倒斗的时候我闹了笑话，师哥师姐们可别笑话我就是了，我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小二两的酒杯，喝个底净。话说完，小年轻看我的眼光就不太一样了，和刚才真是天壤之别，看来这谦虚点的人，就是招别人待见。我看小年轻对我的没那么冷漠了就说“师哥，叫什么名字啊，师弟都不知道呢”。

小年轻做了个奇怪的表情说“倪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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