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补丁 第三十九章：梦境（一）

踏着月光，漫步在庭院。看了一眼身旁那含羞的少女，隆的嘴角挑起一丝温馨的弧。

“啧…本来想跟你坦白一件事的，却突然发现，说出来的话也许会破坏现在的气氛呢。”

“那就不要说喽。”

“啧…突然发现家里的庭院好小呀……”看着挂在天空的月，隆说出了不着边际的话。

“不会哦，因为跟学长走在一起。”

“所以呀，我才会觉得庭院不够宽广。宽广一些的话，就可以走的更久吧？”

少女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脸红的握上了学长的大手。

感受着手中的温润，隆异常温和的笑了：就让我把这份感触守护到底吧。这是对于自己的，永远的承诺。

“咔…”咬了一口手中那黄金色的水果，躺在房顶的berserker微笑的看着那对漫步在月下的身影，带着些感触的叹了一句：“啧…真是…难以忘怀的记忆哟。”

……

Saber，做了一个梦。

不，作为servant，saber是没有权利做梦的。她，只是看到了记忆，看到了他的记忆：

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没有物，没有风，没有声，没有光，甚至，连基本的黑暗都感受不到。

这里为唯一存在的，或许只有那个飘荡在其中的，连记忆都已失去的孤寂灵魂了。

不，这个灵魂还是存在着记忆的，那唯一的记忆，就是这连时间与空间都感受不到的，似瞬间，又似永恒的孤寂与空虚。

度过了永恒的瞬间，又度过瞬间的永恒，孤寂的灵魂终于在某一刻，接触到了“存在”。

至于“存在”的是什么，它以无法计较，也没有计较的能力。确切的说，它早已忘记了什么叫做计较。

可即使如此，只因为对方是存在，它便本能的去靠近，去接触，以填补自身的空虚。

当它本能的用“存在”将自己填满，它也终于记起了某些本能的，用于支持灵魂存在的东西。于是，它知道了自己是一个人类的灵魂，懂得了一种叫做“中文”的交流方式。

然后，它的意识，苏醒了。于是，它也了解了“存在”并没有意识。

可即使如此，出于同源的感应，出于那种浓于血的联系，它还是亲切的将“存在”，称呼为“老哥”。

之后，它就发现了自己与“老哥”的差距，那就像空气与铁块，而且，身为空气的自己，体积竟然还没有铁块的百分之一大……

也许是因为觉醒了意识，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更也许是因为…那要将心灵撕裂的无聊，它无耻的“借”用“老哥”的身体，给自己定了一个至少要在质上追上老哥，达到“铁块”级别的要求。

于是，无私的老哥就成了它“奶妈”一般的存在……

不过，所幸的是，没有意识的“老哥”意外的强大。比方说，它就无法像自己的老哥一样，将周边的“不存在”，转化为自身的存在。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因为“老哥”的质与量是固定的，也就是说，如果它不去吞噬“老哥”的存在，那么“老哥”就不会去吞噬那些“不存在”来填补自己。

于是，它这损人利己的行径，就做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直到那一刻，在既激动又失落的心情中，它成功的达到了“铁块”级别。然后，它看到了一条通向“老哥”的路。

本能的好奇，促使它踏上了寻找路的尽头的旅程。

只是，这个旅程实在是太短暂了，短暂到，连一瞬间都没有，它就达到了尽头的那个地方，那个它本能中告诉它的，叫做世界的地方。

再然后，他拥有了身体。不，确切的说，是它占有了他的身体。

于是，尝试着睁开紧闭的双眼，印入眼帘的，是艳丽的火海，以及一张写满悔恨与欣慰的，男人的脸……

……

隆，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成为一个叫做Artoria的少女。

少女出生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由于异教徒的侵袭，强大的帝国正濒临灭亡。

少女成长在一个贵族家庭中，她的养父，被人叫做埃克特(Ector)公爵。

没错，年幼的少女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只是，养父曾经告诉过少女：虽然我也不清楚你生父何人，不过，你要记住，你的身份非常高贵。因为这是那人说的，就绝对不会有错。

少女曾问过养父“那人”的名字，养父笑着告诉她：‘那人’是世间最伟大的魔法使与预言家，被世人尊称：大法师梅林。

少女有一个哥哥，名字叫做kay（凯），虽然哥哥一直表现的像是很讨厌自己，可少女心中清楚，哥哥还是非常关心自己这个“弟弟”的，因为，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少女，是以男孩的身份成长的，养父说，那是少女生父的唯一请求。

红色，是少女最讨厌的颜色，因为她看过太多的红——红色火焰，红色的血，以及被血染红的土地。于是，在很小的时候，少女就想过：这世上要是没有那么多红色，该多好？

所以，少女梦想着成为一名骑士，守护国家，守护人民，守护…没被染红的土地。

少女有着很高的天赋，同样也有着惊人的毅力。在养父的指点下，少女和哥哥一同接受骑士的训练，少女的实力，却远超身为男孩的哥哥。

不过，少女从未赢过自己的哥哥，因为哥哥生着一张足以颠倒乾坤的嘴。

十二岁的某一天，少女生病了。

那是下着大雨的一天，只有少女与哥哥两个人在家。生病的少女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哥哥守在一旁，却没好气的撇嘴：“真是麻烦的丫头。”随后，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眼中却透着关心的询问：“你想要些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麻烦大了。所以，快点好起来吧，相应的，今天凡事都依你。”

虽然少女并不想要什么，却耐不住哥哥的穷追猛问，只好说自己想做梦，想做一个驰骋在草原上的狮子的梦。

“知道了。”这是冒雨跑出屋子的兄长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随后，独身一人躺在床上的少女，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披着一身漆黑的斗篷，盘膝漂浮在一米左右的空中，就那样不紧不慢的从门外飘到少女眼前。

那人的斗篷很大，将自己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斗篷下的阴影很奇特，令人无论在什么角度，都无法看清阴影中的面孔。

来者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少女，随后又用那听不出男女的磁性声音开口：“阿尔托莉雅哟，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少女沉默着，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惊人，颠覆了少女的认知。

“能告诉我，你的理想么？……我想听真心话。”斗篷下的人再度开口，不过，这次的声音在少女听来，却非常的…柔和。

“……我想要守护国家，守护人民。我想要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想要世上再也没有战争。”

“……”听了少女的话，黑袍人沉默了好久，才再度开口：“想要完成你的理想，你就不可以成为骑士。”

“不，我相信只有成为骑士，才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

“错了，你的理想是成为王。骑士，不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王者。”

“你的话我听不懂，不过…我是不会放弃成为一名骑士的。”

“……明天早上到树林里去吧……”带着些许感慨，黑袍人如是说：“在那里，你会看到一条彩虹。随着彩虹的方向走，就会见到一个小湖。我会在湖边等你，传授你…实现理想的力量。”

看着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的黑袍人的身影，少女不由自主的揉了揉双眼。随后，当少女发现自己的病情已完全康复的时候，她才相信刚才发生的，并不是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少女发现了放在床头的雕刻，那是一个似猫似狗的不明生物，可少女还是在其中找到了狮子的影子。

笑了笑，少女将雕刻藏到怀中，小心翼翼的，就像在藏什么珍宝一样。而后，看了一眼初生的朝阳，将坚定的步伐，迈向城外树林。

黑袍人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尽心尽力的指导少女。

他预言，少女会成为拯救世人的，前无古人的不列颠之王；于是，他指导少女军事统帅，政治技巧。

他预言，少女会得到一把无坚不摧的骑士长剑；于是，他将自己的一套刀法改进成重剑剑法，传给了少女。

他预言，作为完成奇迹的代价，少女会失去最重要的事物；于是，在成为少女的导师之前，他问少女：“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你必须支付掉自己的一生与最重要的事物。阿尔托莉雅哟，你，还要坚持自己的道路么？要知道，一旦迈步前行，就永远都没有回头路了。”

少女坚定的点头：“国家与人民的安定，就是我最重要的事物。”

三年后，用欣慰的语气，黑袍人告诉少女：“该教的与能教的，我已经全都教会你了。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哟，希望你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

看着那逐渐飘远的黑袍，少女还是将憋了好久的问题问出了口：“导师，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乃遨游天地之矛隼，若要称呼，就叫我Merlin（梅林，翻译为：隼）吧。我大法师梅林，是这世间唯一有资格作为你导师的人。”

……

“隆…”看着露出半张脸的朝阳，saber心不在焉的念叨着master的名字。

原来，隆竟然经历过那种难以想象的孤寂，仅仅是梦到隆的记忆，自己的心神都险些承受不起。

导师曾说过：“得到相应的力量，都会有着相应的付出。”隆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强大，那他的付出，又怎会是我可以想象得到的？

走到道场中那个自己喜欢的角落，面向朝阳，安静地坐下。深吸一口气的saber露出一丝自信的笑：要走的路，还很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