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维丝的结局 第六章

“太慢了。”

“什么太慢了？”

“我要让她快点爱上我。”

“……修若纤不是已经和你交往了吗？”

“不行。她还不像我的女朋友。”

“那你要怎么做？”

“公布这件事。”

“什么？……那微儿怎么办？你不爱她了吗？”

“……”他顿了顿。

“我看不见修若纤除了出色的外边之后还有什么魅力。而微儿她很……”

“不记得了吗？若纤是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难道是……”

“嗯。”

……

……

“奚。”

“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

“你来就好，我快要上场了，你去正厅吧。”

“我还是在后台等你好了。”

“不行，快去正厅。”他的目光坚定。

“……”若纤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素，你和若纤一起去正厅吧。”

“嗯。那你加油！”

……

“下面有请，圣维丝学院的修奚，为我们带来原创钢琴曲——《不是，你不是》。”

音乐回旋。

静静地凝视舞台上的奚，素看得出神。

灯光聚焦在这颗启明星，似乎全世界的光芒都莫过于此。

素喜欢他洁净的肤色，喜欢他明亮的双眸，喜欢他高高的鼻梁，喜欢他嘴角的浅笑……

乐声长长地流淌着……

音乐停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其中。

奚缓缓地站起身，拿起话筒。

“这首曲子是我为修若纤所作的。”他用自信和坚定，看着台下的那个角落，“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的亲姐姐。”

台下窃窃私语。

浅少蹙紧了眉头，修奚想做什么？

“听我说，”他浅浅地笑，“我不想再叫你姐姐了，我可以不叫你姐姐。我后悔了，不当你的弟弟了。知道吗？我要保护你。”

之后只是一片掌声如雷。

所以人都能听懂这句话。

“奚……”若纤低语。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手被谁紧紧拽住。

……

走到音乐会场的门口，风凉丝丝的。

“……”他的表情不自然，“你是我的女朋友。”

“……”

“听着，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又重复了一次。

“那只是玩笑不是吗？”她冷淡地看着他，“麦微儿才是你的女朋友。”

“关于这个……你马上就会明白了。”

“……”

“我送你回去。”

……

这次的钢琴赛，结局早已是注定的。

修奚获得了冠军奖。

后台拥满了校新闻部和中学生报刊的人。

“奚。”

“麦蕊儿小姐是吗？你好。”奚绅士地对她微笑。

“你好。演奏真的很棒。”

“你们也很棒。”

“这位是我的姐姐——麦微儿。”

奚看了看她身边的麦微儿，没有惊讶，这一切是他早就猜到的。

“呵，我们认识。”麦微儿的表情睥睨。

“嗯。”他还是微笑了一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好，那么下次见了。”

“嗯。”

……

……

回到家，一个人在大厅里徘徊。

真怕，如果以后一直都是一个人的话……如果奚也要离开的话……

这是一种直觉，可怕的直觉。

不知道原因。或许这就是女生的第六感。

十一点的钟声回荡在耳边。

门被轻轻打开。

“……”若纤看着奚，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回来了。”

“嗯。”

“这么晚了，快点去睡吧。”

“嗯。”

“……”看着她，奚微微地笑了，“还喜欢吗？今天的曲子。”

“……”她顿了顿，“嗯，很棒，一定是冠军奖吧？”

“只有你喜欢，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冠军奖。”他的声音浅浅的，透露着温和和简单的幸福。

“那么，我去睡了。”

“晚安。”

“晚安。”

……

……

早晨。

阳光很和煦。

圣维丝学院的大厅里却异常热闹。

看到奚和若纤到了，素匆忙地赶过来。

“若纤，若纤。”

“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那边……”

“你慢慢说。”

“那边的校报上说殿下和麦微儿分手了。”

听到殿下，她显然有些不安，“然后呢？”

“说是……现在你才是殿下的女朋友。”

“……”

“而且这些都是殿下自己给的信息。”

“……”

“若纤，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你和殿下？”素还不知道若纤和殿下的那些事。

“算了。无所谓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边说，若纤就边往教学楼走了。

“可是……”素阻止了若纤的脚步，“因为昨天奚的比赛也很受到关注。你们不明白吗？奚的那些话……不正是表明了……爱慕……吗？”

“……”

“……”奚也沉默。

“所以，报上把事写得很复杂。”

“不要胡说！”若纤紧紧地抓了抓书包带，“我和奚……才不是那种的。”

……

奚暗自苦笑。

她终于还是听不懂。

……

……

无法集中精神。

若纤凝视着窗外的阳光。

“修若纤同学。”英语老师对她微笑了一下，“好好听课吧。”

“……”她一惊，“是。”

是我做错了吗？……奚想。

……

下课之后他们也不互相说什么。

奚就这样一直看着若纤的背影而已。

……

门外，华丽的身影渐渐靠近……

“若纤。”浅少走到她身旁。

周围的学生用暧昧或是讶然的表情看着他们，看来校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若纤站起身，“什么事？”

他公然地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只是留下一片惊叹和一个落寞的人——奚。

原本还保留着好奇心的几个学生都围拢过来。

“奚，你昨天不是对若纤表白了吗？我们都去看了你的比赛啊。”，“真的很莫名其妙，表白的人明明是你，难道你姐姐，哦，不，若纤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吗？”……

此刻的他毫无表情。

没有回答他们任何的问题。

……

……

她习惯性地不问浅少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想过问今天发生的一切。

浅少的步伐在喷泉旁停下。

“若纤。”

“嗯？”

“今天开始，你不能和修奚住在一起。”

“为什么？”

“你明白的。”

若纤沉默了一下，“不会的，事情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奚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不论如何，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最后一个亲人也要让他离开我？”她冷静的声音让人窒息。

“……”他微怔，语调继续保持着平静，“修奚不是你的亲人。”

她再也不想说话。

“还有，记住我的存在，你不可以把我忽略。”浅少轻轻地抱住她单薄的身体，目光坚定。

他有心吗？血是热的吗？为什么那么冷酷地作出这样的决定。

若纤仅仅是心里想着：我只是在利用你。所答应的、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为了父母能够回来……这个也请你要记住。

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或许她对他还会带着深刻的恨意，因为他曾伤害过奚。

但她告诉自己，要去接受这个人，因为他有足够的势力。

“你不觉得麦微儿她安静得可怕吗？”

“她的情绪一时是无法控制的。今天早上我就让辰就去找微儿了，所以她不会来学校。”

“真狠。”

“为了你，这不算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再平淡不过，似乎他注定要为她付出更多。

浅少默默地看着她。

心中勾勒着那份回忆：或许你早已忘记，在圣维丝教堂，那年你五岁。我喜欢和辰一起跑去教堂，为了看见你。有一天，我说将来要在那里和你结婚，你警戒而彷徨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之后我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你，他们说你被人带走了……而那个表情、那张脸，让我一直都记得。

喷泉哗哗地响着，那种律动就如同他的记忆，似乎要一直流淌下去，似乎是亘古不变的等候。

……

……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整个圣维丝学院安静不下来。

往常总是一片安静的教室里竟也显得喧闹了。

“奚，有件事情……”

“你说吧。”他豁然地对她微笑着，没有一丝不自然。

“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

“……是皇甫浅少的决定？”

“是的。”

“……”

“因为昨天钢琴赛上的事，你知道的，很多人都误会了你的意思。”

错了，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误会了。

“那你要住哪？”

“他会决定。”

……

……

“不要一脸沮丧的样子，打起精神来吧。”

放学回去的路上，奚的身旁不再是若纤，而是素。

“奚，这样真不像你。虽然不知道若纤为什么会和殿下在一起，但是你要相信，你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更何况她是为了父母才会和皇甫浅少在一起。只是……心里有漠然的味道，很浓重。

“那么，我先往这里走了。”

“嗯。谢谢你陪我走。”

“没什么，只是顺路而已。再见。”素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

接下去，一个人走。

黄昏的颜色映在他浅绿色的衣服上，照映着寂寞和无助。

……

……

不知道奚现在怎么样。

若纤头朝着车窗外，思绪被秋风带到另一边。

“这是钥匙。”

“噢。”她接过钥匙。

她大概要在那里住一段日子了。

……

开进门，里面很大，一切也都已经布置好了。

宽敞的大厅、深色的地板、大理石的点缀……无一不透露一种无法掩盖的锋芒，却不缺少一种深邃的气息。

能感觉出来，这种风格、这种样式，恰恰都是浅少独有的。

“还喜欢吗？”

“嗯。”

“我住在旁边，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若纤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