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志 怪物•互利共生⑦

『那些……是人吧？』

这是我理清思路后说的第一句话。

没想到声音却是这么沙哑。

阿良看了看我，又回过头去，继续专注在路上。

我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钟。凌晨三点二十三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累垮了，但大脑却很清醒，它不断地将十分钟前看到的画面在我眼前回放着。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的声音很疲惫。

『你的朋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我怎么知道。她描述的是“斑点”。但我看到的是人。』

那到底是什么？！

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事务所接待室的椅子上。手里捧着冒着烟的热茶。门外则是一阵喧吵。

『你为什么要放他走？！』那个叫琳的女人质问道。

『那个女孩是自愿跟他走的。他根本没有催眠能力。』阿良平静地说。

『但是委托人的意思是要把女孩带回来！不管她的意愿如何！』

『我到觉得阿良做得没错。』那是一把小女孩的声音。

『我没有在征询你的意见，瞳！』

那小女孩嘻嘻地笑了笑，推开接待室的门来到了我的面前。

瞳留着一把长长的黑发，整齐的刘海衬着圆圆的脸蛋。眼睛又黑又大，看久了，仿佛灵魂会被它们吸走。

她笑着，打量着我。

『过来，我给你看些东西。』她说。

我跟着她来到了一扇门前。她眨眨眼，示意我将门打开。

我推开门，寒气瞬间从房间里喷涌而出。

这个雪柜一般的房间中摆放着三具尸体。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

虽然我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答案，但是……

『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女孩微笑着大步地走进房间，像是在步入一个画展的展厅一样。

『这些是刚才阿良杀掉的人哦！』

『果然是这样吗……』

『什么嘛！已经察觉到了啊！』

『啊……察觉到了……那种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人的魂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为什么要杀人？！』

『我们原本的任务是要把一个被“怪物”虏走的千金小姐救回来。可阿良似乎在看见那“怪物”的那一刻起就认定了他并非想要加害那位小姐，相反，那“怪物”是那位小姐的爱人。于是他私自做了个决定，将他们放走了。这时，这群人出现了。』

她指了指那三具冰冷的尸体。

『这些猎人。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走猎物的，即使是那猎物对某个人类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们开枪，打算把在场的所有生命都清除干净。阿良为了阻止他们就，啪，把他们一口气全吃了！』她笑着，好像在讲着某个传奇的英雄故事一样。

『……所以要把他们杀了？……也许他们只是不知道那男人不会加害那位小姐而已啊！』

『即使他们知道了也没用。他们是猎人。杀死猎物是他们的职责。』

『那也不需要把他们杀了吧……你们为……为什么要杀人？！』

『在问你呢，阿良！为什么要杀人？』

我回过头。

阿良站在门口。

他背对着门外光线，我完全没法看清他的脸。

为什么要杀人？

『不为什么。只是突然饿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