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如故 三思而后行

“夸张……”这两个字已经是第N遍出自S的嘴里了，应蚺消失后不久，S便大梦初醒般地坐了起来，

看到狼狈不堪的我们自然是问题多多。在林岳口若悬河地大肆描述了一番之后，她瞪大了眼睛坐在

床上，几乎将十个手指完全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先别急着听书了，打扫下战场……唉唷……”亦凡刚想坐起身，一阵刺痛自他的肋下传来，

身子一歪整个人竟倒在了地上。

“亦凡……”晖儿满脸紧张地过来想扶起他，不想却更加剧了他肋下的疼痛。

“暂时别动他了。”林岳一脸严肃的说道，顺手在亦凡肋下轻抚了几下，亦凡不由得又是一阵

呲牙咧嘴，“肋骨骨折，至少三根以上，但没有伤及内脏，具体情况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能确诊。”

骨折？！从小到大王亦凡连一次骨裂都没碰到过，没想到三十岁的老骨头居然碰了次骨折，还

是一次三根以上！我看到他暗暗咬牙，我感觉到他对应蚺的恨意：这该死的应蚺，如果不是已经消

失的话，我不用用尽剩余的力气去鞭尸一番才怪呢。

“别担心，小小的骨折对咱们老凡是没什么妨碍的。”林岳像变脸似的瞬时换上了一付无关痛

痒的表情，“打个120，送我们医院去看看，骨科方面那里是全市一流的。”

救护车呼啸着把小凡带离了S家，晖儿一路小心地守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抚着那满是汗水的面颊

。如果没有对面坐着的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家伙，那情景一定可以温馨到胜过任何一部感情剧。在林

岳和S一路的小声议论中，受伤的王亦凡被送进了市中医院。林岳看了看的X光片后，兴奋地跑进病

房，宣布他的神机妙算绝对灵验，亦凡的确是有四根肋骨轻度骨折，随后一溜烟地又不知所终了。

小凡和晖儿一脸的哭笑不得，也许这个家伙只有在行使医生天职的时候才会变得像个正常人，除此

之外实在是不能保证。

早晨的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带来了一种暖意。如果不是因为周围那过于洁白的布置和满屋的

消毒水味，亦凡的心情一定会格外的舒畅。他合上手中的书稿，懒懒地靠在枕头上享受着铺满床头

的温暖。亏我在这呆了一夜，他还真是悠闲。说起来，今天是入院的第四个星期，林岳也许并没有

夸大医院的实力，亦凡肋骨的伤势在精心的治疗下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若非晖儿和林岳的一

再坚持，恐怕他早就申请出院了。不过也好，这次伤病也给我和他带来了一个难得的假期，可以脱

离开一向执著的工作，安心地修养生息。当然，休息时也并不是完全像猪一般地吃睡，养病期间，

我和亦凡把那本《闻风拾水录》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也许是因为捕捉金翅天龙时在林岳面前的

出丑，抑或是应蚺事件对我俩的某种刺激，这本有些晦涩难懂的书稿竟成了他废寝忘食的研究对象

。...其实应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我已达至天总剑境（天剑，纵剑）

“日上三竿，拥被酣睡者，猪也。”我几乎不用抬起眼皮就能“看”到林岳那对着小凡满脸的

坏笑，“老凡啊，你还真能睡，嫂子和小潇来看你了。”

“大叔，省省吧！小潇？”S满脸杀气地从门外蹿了进来，“老气横秋酸不溜丢的，S！我叫S！

贫嘴大叔先生！”

“身体感觉好些吗？”晖儿笑盈盈地走到亦凡的床边，放下手中的东西，关切地抚了下他的额

头..完全无视了周围....。亦凡笑着点了点头，在她手上吻了一下，对身边的那两个乌眼鸡视作无

物。（我闭着眼养身）

“最近公司里很忙？”晖儿似乎稍显消瘦，脸颊已不如往常般丰润。

“嗯，最近有些业务比较麻烦，这几天晚上在家开夜车。”晖儿淡淡地语气让亦凡听着不禁有

些心疼的神情。

“温存时刻完毕，现在是会议时间。”S的脑袋毫无预兆地在他俩之间出现，看着她神气活现的

样子，似乎应蚺并没有在她身上造成什么不良的后遗症。

林岳关上了病房的门，一脸神秘的对茫然的我挤眼道：“这个会议将直接影响到我们的生命安

危和我们的美好将来。”

晖儿嗔怪地白了林岳一眼，轻声说道：“是这样的，这次发生在S家的事情总让我心里有些不舒

服，应蚺和金翅天龙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为什么现在都会出现……”

“夸张的是你能看到我们却看不到，对了，还有怪蜀忝。”S在一旁急切地抢回过话头，一边从

包中拿出她随身的小型笔记本电脑，“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我和小林子查了几周的资料，终于

找到一点能帮到你的线索。”“在下是怪蜀忝？我淡淡道

小林子？怎么听起来像古代宫廷里某种职业人员的姓名？亦凡忍着笑转脸向林岳望去，这小子

面不改色地凑了过来，看来这两人在我住院期间似乎有了一层不太一般的关系，亦凡心想。电脑屏

幕上显示的资料文件数目并不多。原来S和林岳在这段时间里搜遍了全互联网的相关资料，并且走访

了市里的图书馆和档案馆，这些为数不多的资料便是他们这几周来的劳动成果。

有关应蚺和金翅天龙的古代记载并不多，唯一与之相近的是出自清代丁治堂的《仕隐斋涉笔》

的一段记载，但记载中提到的是一种叫作“应声蛇”的怪蛇，并没有人首蛇身的描述。除此之外，

其余的资料都是一些中医药学上对蜈蚣和蛇的类似记载，看得亦凡和我全无兴趣。之后是十来张图

片资料，其中夹杂着的两张地图一时引起了我俩的兴趣。

“这是民国时期的地图吧？”我指着其中一张图片问道，“红色圆圈标记的应该就是S现在住的

位置，看起来格局变化不大嘛。”

“眼力不错，这个地图是我从城市规划院的朋友那里要来的。”S转动了一下鼠标的滚轮，出现

了一张扫描下来的残页图片，“这张是档案馆里保存的一张民间小报，上面有一篇类似鬼故事的文

章，说的就是应蚺害人的事情。”

“而地点正好就是你家附近？”我脱口而出，报纸木版插图上所绘的建筑与S的公寓十分神似。

“是的，我和S走访了她家附近的住户，询问了一些老人家。”晖儿在一旁说道，“不过据说只

是有人看到应蚺，却没有被害，其余的估计是小报上的骇人听闻。”

“那这张又是什么图？”随着鼠标的滑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结构草图，确切的说，是一张

类似工程基建的图纸，只不过它比一般的图纸范围要广泛的多，似乎是某个地域的地下基建格局。

“这个是我一时好奇让S从城市规划院弄来的基础建筑图，是市政公司动迁办前不久勘测绘制的

。”半晌没吭声的林岳憋不住了，弯腰在图的中央用手指点了点“这里是S的公寓位置，这上面标注

的全部都是地基和地下管道的位置。”

“切，他说可能是地底下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招来那只应蚺的。”S不屑地撇撇嘴

，“害我费了半天功夫弄来这张图纸，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其实我倒没什么，就连这次查那么多资

料也是为了还你个人情。”

“我可不要你还我什么人情。”看来亦凡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再说了，这些资料和我又没

有什么大的关系。”

林岳笑嘻嘻地凑了上来：“你不觉得就你一个人做了‘有缘之人’有些奇怪吗，呀，还有咱们

的剑圣似水？他们几个对过口供的，应蚺是你和老盖（盖似水）发现的，现身的时候也是你在我们

之前就看到的，金翅天龙也只有你俩才看得到，还有莫名的天书和神奇的镜子，这一切你不觉得奇

怪吗？”

林岳的话让亦凡浑身一震，其实他自己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着这些疑问，包括在研究《闻风拾水

录》的时候也只是在下意识地把它当作某种史志资料，而并未从中探究缘由。

“冥虚无物，唯气可见，入耳有闻，神目毕现，宅堂吉凶，了然心念。”林岳摇头晃脑地朗声

诵读起来，这段文字听来十分耳熟，难道就是……小凡神经质地翻开放在一边的《闻风拾水录》，

林岳诵读的竟然是开篇题注的语句。

“是我抄录给林岳的，但是只抄录的这段～”晖儿小声的说道，一脸的歉意，“发现应蚺以后

，我总觉得你与往常不太一样，所以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可能是你的体质不同，所以就从书

上找答案，抄下了这段文字。”

亦凡无声地握了握晖儿的手，温和地笑了笑。其实，我丝毫没有责怪晖儿的意思，虽然玄妙但

毕这书也不是什么家传绝学不可示人的。只是林岳突然间诵读的这段文字，其中必定有所深意，这

小子的脾性亦凡了如指掌，他绝不会是在炫耀自己的记忆力。

竟这书也不是什么家传绝学不可示人的。只是林岳突然间诵读的这段文字，其中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