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如故 血莲彼岸

水色如故 孤琴独守陌上雪 玄幻奇幻 | 上古神话 更新时间:201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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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下去按照各自的工作单安排自己的工作。”亦凡端着咖啡杯和我一起

走出了会议室。出院后的工作和生活依旧有如往常,虽然心中的那个结隐隐地总在提醒着他们一些

什么,但平静无奇的时日已使我渐渐淡忘了那突如其来的插曲。现在已是午饭时间,可能是晖儿的

营养早餐过于丰盛了,以至于亦凡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他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随意地打开浏

览器,习惯性地在门户网站上看起新闻来。

国际恐怖事件、山姆被绞杀、美国制裁法案、国内反贪大案……一个个醒目的标题夹杂着“

衣衫褴褛”的女性图片充斥着所有的版面,我俩看着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世界的表层尚且如此黑

暗,素不知它的内部已经腐化到了哪种程度了呢?百无聊赖间我们打开了都市新闻的社会娱乐版块

,随意地翻阅着一些八卦奇闻的报道聊以自娱。

“呜~~”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晖儿的来电:“老公,我今天要加班,晚上八点左右你

来接我好吗?”

“好的,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过来?”晖儿最近公司异常地忙碌,加班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随便带点什么,简单又能填饱肚子的就行。Bye~”晖儿的声音听来十分的疲倦,亦凡的心里

似乎产生了一阵忍不住的心疼。

晖儿的公司在城南的一处闹中取静的别墅区,因为亦凡已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保安人员总是

会客气地和他打着招呼放行,我也是沾他的光呢。不过,今天这位年轻的小伙子一脸歉意地向亦凡

敬了个礼:“王先生,很抱歉,园区内因为地下水道塌陷正在抢修,只能劳驾您绕道行驶了。”

在几乎绕行了整个园区之后,亦凡和我终于到了晖儿公司的门前。关上车门,我的目光迅速被

一片血红吸引了,好美的花!别墅门前的空地上遍布着大片的彼岸花,朵朵绽放的条状花瓣妖娆地

盘卷出一种不可方物的美态,仿佛一队豆蔻娇艳的少女摩挲着红色的纱裙,羞涩地向我招手。但是

,从那娇艳中散播者诡异的死亡气息。

“亦凡。”晖儿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把我俩从一片绮思中惊醒,下意识地抬头,发现晖儿正从

二楼的窗口向亦凡微笑,身边则站着一脸偷笑的S。我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就不和亦凡一起上去了

,留下来注意这些花。

“又是这些垃圾食品!”痛苦间亦凡手中的食品袋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面前的办公桌上赫然

堆满了“KFC”字样的大小纸袋,满桌狼藉的样子让我想象到她俩风卷残云的场面,“你们就不能不

吃这东西?”亦凡似乎不太满,看起来和亦凡神意相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不吃这个?”S唬着脸瞪大了一双丹凤眼,“等你俩过来?然后给我们两个饿殍收尸吗?!”

亦凡似乎一阵抓狂,这丫头似乎没事总喜欢和他抬杠,自上次应蚺事件之后虽说有所收敛,但

总是隔三差五的故态复萌。也许亦凡的涵养功夫真的是敌不过她随口的三言两语,突然发现相形之

下我更在意的是这点。

“呵呵,S办事顺道过来看我,听我没吃饭就买了这些过来。”晖儿笑着解了围。

“嗯,算了,既然都吃过了,我们也只好打包带回家当宵夜了。”我顺着台阶开始转移话题,

“你们门口的彼岸花开的不错,我刚进门那会都看得如神了。”王亦凡似乎很在意那些彼岸花。

“那是老板年前种的,不开花的时候孤零零地两片叶子,如果不是入秋开放的话都不会查觉它

的存在。”晖儿懒懒地说道,看来手头的工作带来的副作用真的不小。

“你公司最近怎么搞的那么紧张啊?”亦凡满腹牢骚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偌大的办公室内竟

然只有晖儿一人在加班,凌乱的办公桌处处可见。

“没办法,人手不足。”晖儿无奈地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你出院前那段时间公司里有三个职

员病倒了,据说是贫血。”

“你们老板太抠门了,天天压榨你们的血汗,不贫血才怪。”S一边消灭着剩余的薯条一边摇头

道,“我就是看穿了,参透了,所以才跳出三界外不入这五行中。”

“呵呵,我们老总还算厚道的,做老板的也是身不由己。”有时觉得晖儿的胸怀比亦凡堂堂七

尺男儿要宽广得多,“不过,公司几个暗地不满的人趁机煽风点火,所以最近有一批同事都辞职离

开了。”

“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S站在窗边看着满地的花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还是喜欢它原来的名字,蔓珠莎华,天上之

花,白色轻柔,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亦凡笑了笑,懒得去和S讨论这佛教中的罗曼蒂克,帮着晖儿收拾好东西,提着包袋径直下楼发

动了停在门口的车。叫了叫我。晖儿和S饶有兴致地采了几支花带走,在她俩关上车门的时候,我望

了一眼车窗外那绚烂的红色,彼岸花,真的只开在幸福的彼岸吗?

…………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他入院的主治医生不是我。”林岳一脸怨艾无辜的表情让我看

到了漫天的六月飘雪,“最重要的是,我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FBI啊。”

“救死扶伤的医生?”晖儿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小萌入院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只不过

是贫血,怎么会那么快死亡?”

小萌是晖儿的助手,北方来的大学生,一个欢快可爱的小女生。晖儿一直把她当作妹妹般疼爱

关心着。一周前由于同样的贫血症状送进了林岳他们的医院,但仅仅数天的时间便宣告不治死亡。

院方始终不肯说出病患死亡的原因,只是在死亡证明上含糊其辞地写了两个字“猝死”。

由于小萌的家乡离本市很远,家庭条件又比较艰苦,因此晖儿主动承担了小萌的一些医疗费用

,并时常探望。当小萌的父母从晖儿手中接过骨灰盒时,两位老人悲伤的哭声让我几近泪下。晖儿

公司的老总因为几位职员相继病倒,现在又出现了死亡的病例,心惊不已,下令全司带薪休假,部

分剩余业务可在家SOHO。亦凡看着晖儿在家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对小萌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于

是便趁着休息把林岳抓出来想探听个究竟。

“嫂子,我的姑奶奶哎~”林岳哭丧着脸就差没唱《窦娥冤》了,“你也不能这么诛连九族啊

?医院的责任怎么都丢我头上来了?”

“算了晖儿,林岳也只是医院中的一份子,他也无权干涉全局的。”亦凡看林岳实在是挂不住

,便出声劝解道。

“对不起,林岳,我也不是有意迁怒你。”晖儿冷静了下,歉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对小萌

太不公平了……”

“我能理解嫂子你的心情,换作我我也会和你一样。”林岳露出一种难得一见的正色,缓声说

道,“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蹊跷,我们院还收治了几名和小萌同样症状的病患,前后也是相继

死亡,但是死亡的具体情况却始终封锁着,据说是警方插手了这件事情。”

“警方?!”亦凡似乎隐隐感觉到事情远比之前预计的要复杂了,“他们插手的话一定是有什

么案件牵连,难不成怀疑是投毒或生化试验?”

“您真内行~”林岳一脸的不以为然,“论恐怖事件,恐怕要等美国那边被灭了,咱们才会有

缘得见一回呢。”

“少给我来酸的,说正题。”亦凡差点一烟缸丢过去。“这件事上给我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

担心会和天罡七印封印的怪物有关。”

“你意思是他们都被什么缠上了?”林岳手中的烟一抖,似乎打了个冷颤。

“难说,你最好能帮忙查探一下病人的资料什么的,或许能有什么线索。”呼出一口烟雾,亦

凡若有所思地说道,“天罡七印下面封着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

“亦凡,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晖儿的泛白地说道,起身间身躯微微有些摇

晃。

“或许,并不是他们撞上,而是怪物缠上他们....。我开口了,亦凡,带你妻子去休息吧。”

“算了,今天也没什么多说的了,我这就想法子去了解点情况。老凡你还是赶紧扶嫂子回去休息吧

。”林岳见状连忙起身,一付脚底抹油的样子,话音没落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门口。

晖儿似乎是近期积累的疲劳一度并发了,回到家后倒头便睡,这一睡便是一天。次日清晨,我

看到亦凡担心地探视,竟发现她竟微微地有些发烧,便扶起她喂了些退烧的药物。就在亦凡心神不定

的时候,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老凡,不对劲,不对劲。”林岳气急败坏的声音让我亦凡下意识地将听筒拿开了一段距离。

“我看是你小子不对劲吧?一大早的我耳朵都被你吵聋了。”他刚要发作,不过反应似乎不慢

,脑中不由得一闪。“是不是那几个病人和‘虚’有关?!”

“是的,而且我觉得这次的东西可能比应蚺要棘手。”林岳那里的声音嘈杂不堪,“我路上,

不多说了,我十分钟后到你家。”

挂上电话,亦凡回房看了看晖儿,额上热度没有消退的迹象,看来必须送医院了。我暗自思索

林岳这小子怎么还不到?!

他有些烦躁地在客厅来回走动着,吧台上几支鲜艳的彼岸花在亦凡的带动的空气中妖冶地晃动

着花瓣。彼岸花,我回过身形仔细地凝望着那一抹血红,你盛开的地方真的是幸福的彼岸吗?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后,我和亦凡在门口见到了气喘吁吁的林岳,等不及让他开口说话,亦凡一

把把林岳拉进了卧室。

“老凡,别看了,我知道嫂子肯定会这样的。”林岳看到面色苍白的晖儿后,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这么急着赶来也就是为了这事,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嫂子了。”

他还来不及发问,又是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林岳撇下楞在那里的亦凡,敏捷地蹿了出去,

不一会S便出现在卧室的门口。

“晖儿怎么样了?”S一阵风地来到床前,看了看昏睡中的晖儿,“这里交给我,你俩赶快去想

办法。”

“是我打电话叫S过来照看嫂子的。”林岳把我和亦凡拉出卧室说道,“嫂子的病和那几个死亡

的病人是同一种病,因为他们全都是在同一个别墅园区的人。”

我感到亦凡心中一惊,林岳此刻的话等同于给晖儿判了一个死缓。

“我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差点就做了盗墓贼。所有的病人都来自那个别墅园区,从尸体上来看

,死亡的原因是肌体供血不足,最诡异的是……”林岳的语声嘎然而止,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

地瞪着我身后的吧台,嗓音变得阴沉起来,“我在每个死者残存的血液里都发现了彼岸花的花粉。

“彼岸花?!”我忽然想起晖儿公司门前那大片血红的彼岸花,“晖儿的公司门前就种着大片

的彼岸花,难道这种花会有问题?”

“对,就是这种白色的彼岸花,我取对的花粉样本和死者血液中的完全吻合。”林岳显然是一

夜没合眼,但是他的话却似乎丝毫没有令亦凡有如何的感动,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一种电击般的感觉

遍布了他的全身。亦凡疯狂地抓起吧台上的彼岸花丢在了地上,狠狠地将这些妖艳的花朵尽数跺烂

“发生什么事……”S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他脚下的残花不由失声道,“啊,这么洁白无暇的

蔓珠莎华,你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下,只见亦凡一语不发地从书房里拿出《闻风拾水录》,翻到一页,恨声读

道:“彼岸血莲,火荣水枯,滋人血而养,故其色如血,生于幽冥,其形如彼岸之花,丛生者如疫

祸人。”

“老凡,你早就看到这……”林岳拍了下我的肩膀,硬生生地咽下了下半句话。

“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你们看到的都是白色的彼岸花,而我却是看到红色的彼岸血莲!”他一

把甩开林岳的手臂,狂躁地叫道,“那些彼岸花之所以会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它们不同于其他花

草,是‘虚’花!”

“啪”一阵热辣的感觉自脸颊传来,S挥手间在亦凡脸上重重地抽了一记耳光:“是男人你就别

在这里鬼哭狼嚎的,赶紧想办法救你老婆!晖儿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叫你陪葬!”

望着S微微闪动泪光的眼睛,他的心情忽地平静了下来,抚了抚发烫的脸颊沉声道:“我绝不会

让晖儿有事!”

“火荣水枯”,从字面上很容易就能看出彼岸血莲是火性的诡异植物,照之前对付应蚺的经验

,只要能找出一种受控的水性“虚”就能够解决。经过一阵分析翻查,在《闻风拾水录》记载的众

多资料中,亦凡和林岳选中了其中最适合的夫诸。我则在旁以水擦拭渊虹,渊虹为神兵名剑,经历

了两千多年的易水寒河。

“夫诸,水盈土竭,状如白鹿,生四角,可招大水,择冥火花草而食。”林岳念经似地复述着

书上的语句,“这太简单了,牵只夫诸去别墅区,直接啃光那片彼岸血莲。”

“简单?!”亦凡愣了一下,“难不成你那里也存着夫诸的捕捉方法?”

“呃……”林岳像被骨头噎住了似的,“我哪有啊?这又不是中药!”

“那就别跟我急着打岔!”这时的他一脸的阴沉,幽幽地说道,“就算上野生动物园,两只角

的白鹿都找不到几只,更不要说四只角的夫诸了。”

“那嫂子不就……”说了一半,林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看来只能赌一赌了。”不管怎样,我必须救晖儿,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天罡七印

,只有用书上记载的天罡七印印法来想法克制彼岸血莲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唉~”林岳挠了挠头发,一脸无奈地说道,“反正我这回是一点忙都帮

不上你咯。”

“那些病人发病以后坚持了多长时间才死亡的?”我盯着林岳问道。

“多的一周,少的三到四天。”林岳像似明白了亦凡的意思,“你准备天罡七印需要多久?”

“只要一天时间。”我坚定地说道,“我也只会用一天的时间去准备。”

车子飞一般地在车流中穿行着,由于车身的颠簸,尾箱内传来一阵轻微的碰撞声。

“老凡,你开慢点行不?我可是十代单传啊。”林岳抓着胸口的安全带叫道。

“怕撞死你就下车,看人家似水,正闭目清神,你呢。我没时间和你啰唆。”亦凡铁青着脸说

道。我感到他,心情异常燥热

“得,得,那你就为尾箱里那些漆的安全着想一下。”林岳死性不改地贫道,“我死了不值钱

,但要是漆洒了,那可就毁大咯。”

他狠狠地瞪了林岳一眼,稍许放慢了车子的行进速度。

“赤漆为火,橙漆为电,黄漆为土,绿漆为木,青漆为风,蓝漆为水,紫漆为金。”按照《闻

风拾水录》上的记载,用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料绘出的七色篆印,可以起到类似道家符咒的作用

。天罡七印的运用大致是遵循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用适当的篆印可以克制对应的“虚”,同时也

可以辅助相关的篆印。虽然亦凡对天罡七印的变幻运用还没有尽数吃透,但目前的状况下也唯有放

手一搏才能挽救妻子晖儿的性命了。

“林岳……”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晖儿公司的门前,“要是失败了,你不用管我,自己先跑,记

得把我和晖儿的骨灰放在一起。”

林岳吃惊地望着亦凡,随即笑了笑,锤了我一拳:“终于轮到我骂你一句乌鸦嘴了!真要失败

的话,我能跑得了吗?赶快开工吧!”

他也锤了林岳一拳,鼻子不由得有些微微发酸,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林岳的身体僵在半开的

车门外。

“我靠!谁这么快的手脚?!这里的彼岸花全被铲掉了!”

我闻声下车,楼前的土地显然被人粗暴地翻整过,满地的黄土零散不堪,但那一片妖冶的彼岸

血莲依旧舒展着条状的花瓣在风中婀娜地摇曳着,比之前看到时候更为茂盛。

“真能铲掉就不是彼岸血莲了。”亦凡打开车尾箱,我拎出一箱色漆,“哐”地丢在了地上,

“今天就让我们三个把这些虚花统统送下黄泉!”

别墅内,七张雪白的A4复印纸一字排开地铺在了地上。在电筒微弱的照明下,他挑出一块事先

在刻字社定制的镂空塑板盖在纸上,用蘸着蓝漆的刷子仔细地涂抹着。不久,七张蓝色的“弱水印

”便呈现在了面前。我也把木剑拿了出来,因为不是逼不得已,我实在不想弄脏渊虹。

“到房子北面的位置,把弱水印按天罡北斗的形状布好,接下来就该看造化了。”亦凡低声对

林岳道,“一会帮我看着点,别让人中途打断我。”

“这会一定没人来烦你,那晚我来采样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保安夜里都不敢出来的,估计给吓

怕了。”林岳大大咧咧地说着用手拉了拉毛衣领子,“这房子装了暖气片还是怎么着,热的我不行

。”

“是彼岸血莲在作怪,看来我们要抓紧了。”同样的燥热也袭击着我,窗外的花朵渐渐泛出一

片血红的光芒。“静心若水,止流平心,冷静下来。”我告诉了他们暂时抵抗的方法。“嗯,明白

了。”

屋子北侧,他俩麻利地排列好弱水印的方位,割破左右手的中指,将血滴在首尾两张印纸上。

接着用牙齿咬破舌尖,“啐”地将一口血痰吐在了正中的印纸上。一股幽蓝的光影自印阵中升起,

慢慢地扩散开来,瞬间便包围了屋外的整片空地。彼岸血莲在光影下无风自动了起来,血红的光芒

忽强忽弱地频频闪动着,耳边传来阵阵水火交融时的“嗤嗤”声。

亦凡脱下外套,穿着单薄的衣衫,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身旁的林岳则早已脱得只剩一件

衬衫,狭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目不转睛地盯着现形了的彼岸血莲。夜间的低温中他俩丝毫没

有任何的寒冷,身体仿佛浸入了火海中,口舌焦躁间似乎连体内的血液都已经开始接近沸腾。“老

盖,你不热么。”林岳又贫了。我头也不回:“小心。”

“呼”地一声,印阵里的蓝色印纸纷纷飞起,转眼间化作片片焦灰漫空落下。一时间眼前的血

色光芒猛然盛起,骤升的高温几乎令他俩窒息。

“不行!”林岳一把拉着亦凡逃进了别墅,他疯狂地冲到水斗前,一脚踢飞了曲形水喉,一阵

冰凉的水珠暂时让他俩喘过了气来。

“老凡,弱水印不行,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林岳满脸通红地喘道。

“不知道……”燥热中大脑愈加混乱。刚上阵便一败涂地,对于我这样的新手而言,这种情况

下还能有什么办法?!窗外的光芒更显强烈,一片血色冲天而起,整个别墅仿佛被熊熊烈火包围着

,恍惚间我甚至看到了我俩被焚为飞灰的幻象。

“哗”一片冰冷从天而降,林岳喘息着将脸盆丢在了地下,浑身湿漉得像刚从水中捞起似的。

老凡,你就打算坐以待毙了?”林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满脑的空洞和茫然。

“记得你曾经说过,这天罡七印应该是彼此呼应的。”林岳喘了口气艰难地说道,“既然遵循

五行风雷相生相克的原理,你能不能找出辅助弱水印的法子来啊?!”

辅助弱水印?!金生水!脑中灵光一闪,我踉跄着撑起身子,走向放着色漆白纸的地方。在林

岳的帮助下,亦凡重新刷制了七张蓝色的弱水印,同时也刷制了七张紫色的锐金印!

在屋子的北面和西面分别排好弱水、锐金二印后,依法再次启动了印阵。倏然间,只见一片淡

金的光辉闪动着冲进了弱水印阵,数倍于先前的幽蓝光影暴涨起数十米之高,耳畔竟响起了汩汩的

水动声。又是一阵响动,血色光芒陡然暗淡了下来,外围的部分彼岸血莲开始渐渐地枯萎消失,身

上那燥热不堪的感觉也渐渐地退却了下去。

“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想不到用锐金印来辅助弱水印的印阵之势!”亦凡汗颜地对林岳说

道。

林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刚想答话,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两人险些摔倒。眼前那片

彼岸血莲慢慢分开,下面的地面竟生生地裂开了一条一人多宽的裂缝!

“我靠,玩什么花样呢?!”林岳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望着裂缝不禁瞠目结舌道。

裂缝间斜斜地延伸出一条小径,惨白的月光映在遍布的彼岸血莲上,更衬出了一抹血一般的腥

红。他俩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置身茫茫血海,不知何时何地的万千记忆尽数自血海中浮出,

潮水般地袭来,脚下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有如恶魔巨嘴般入口。彼岸血莲渐渐地铺就了一条血色红毯

,慢慢延伸向裂缝中那血海的深处,在那尽头隐约有着一座古朴的石桥,依稀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桥

上向我挥手。晖儿!那温柔而熟悉的微笑正是他的妻子晖儿,我成功了!”亦凡一个箭步正要向前

冲去,却被林岳自背后死死地抱住。

“老凡,你疯啦?!”林岳怒吼着将他摔倒在地,“嫂子在家和S在一起,平白无故地怎么会出

现在这里?!你他妈想下去找死啊?!”

亦凡一下惊醒了过来,在虚兽虚花不现形的情况下林岳是看不到的,现在连林岳都能看到,也

就是彼岸血莲已经现形全力反击了,而刚才我看到的情景就是彼岸血莲对自己造成的幻象。

“你看到的是不是嫂子在和你招手?”林岳寒寒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有点纳闷,难道林岳也看到了晖儿?

“得了吧,我又没暗恋嫂子。”林岳呲牙笑道,“我看到的是S在桥上冲我微笑着招手,可惜啊

,这彼岸血莲根本不能理解,S那丫头能给个好脸色我就烧高香了,笑得那么甜蜜温柔的,那不是幻

象难道还会是现实啊?!”

“哦,那你是承认你暗恋S咯?”亦凡打趣着林岳,心中却一阵担忧,现在的印阵能够抵御彼岸

血莲的全力反击吗?思量间,身边的燥热感又加剧了起来,我抬头竟发现弱水印那幽蓝的光影已不

如先前那样高涨,看来在彼岸血莲的全力反击下印阵的印阵的力量正在渐渐地耗尽!

金生水,火克金,难道是彼岸血莲的火性无形中克制消耗了锐金印的力量?他大脑下意识地飞

速运转起来,土生金,再加上“浩土印”的印阵应该足以对付彼岸血莲的诡异力量了。

正在我打算冲向别墅门口的时候,背后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我是去拿新的印阵,不是去送死。”林岳这小子估计是犯糊涂了,“你别拉着我,耽误不得

。”

“老凡,我没拉你,是它拉的。”林岳用一种活见大头鬼的声音答道。

亦凡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头一人多高的白鹿。它嘴上正衔着我背后的衣衫轻轻地拉

动着,一身雪白的皮毛闪烁着柔和的白光,好漂亮的一头白鹿。在月光下,他俩清晰地看到在它的

头顶上枝丫错综地长着高耸的鹿角,但与别的鹿类不同,那角竟是四只!

“夫诸!”亦凡和林岳异口同声地叫道,夫诸似乎听懂了我们在叫它,放开口中的衣衫,晃动

了一下脑袋,昂首发出一声悠悠的鹿鸣。

“夫诸,水盈土竭,状如白鹿,生四角,可招大水,择冥火花草而食。”这让亦凡苦思冥想而

不可得的大救星现在居然奇迹般地站在了面前,这简直就是一个扭转性的变化。夫诸用温和的眼睛

看了看亦凡,向前走了两步,冲他和林岳轻轻地摆了摆头,似乎示意他俩让开一些,亦凡识趣地拉

了一把林岳,两人退在了夫诸的身后。

“呦~~”夫诸再次昂首,口中发出的鹿鸣比刚才强了数十倍,这似乎震得他两耳鸣响连连。

随着夫诸的叫声,一片蓝白相交的光影自地面蓬然而起,直冲半空。彼岸血莲被这片光影困在中央

,强盛的血色光芒猛地闪动数下,慢慢无力地暗了下去。但不多时,脚下便传来一阵更为剧烈的震

动,那裂缝嘎嘎地裂开了两米之多,一片血光自裂缝中射出,狂怒地在蓝白光影中穿刺着,似乎要

夺路而出。夫诸再次长鸣一声,身上柔和的白光顿时变得刺目无比,蓝白光影波动着扩张开去,隐

约间传来阵阵波涛的隆隆声。只见它抬起右蹄,在地上跺了跺,轰然一声巨震,漫天的蓝白光影全

数落下,满地的彼岸血莲在这巨震中瞬时飞上了半空。夫诸欣然地甩动了一下头部,张口作势,空

中的彼岸血莲在蓝白光影的夹杂下化作点点红光全部吸入了它的口中。

目睹如此震撼的场景,亦凡惊骇不已,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前。原本遍布彼岸血莲的地面此刻只

剩下了遍地的黄土,就连方才的那个巨大裂缝也早已不知去向,四周静静的,仿佛这一切只是他们

的一个梦境。夫诸满意地左右跳动了两下,转身走到亦凡的跟前,亲昵地用嘴在他的肩上摩挲了几

下,温和的眼睛竟调皮地冲他眨眨。亦凡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脊背,柔软的皮毛感觉真实的自

手中传来,看来它此刻是现形的,不然林岳也不可能看到。

“牛逼……牛逼……”林岳兴奋地连家乡方言的粗口都用上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超级高压

水枪,干脆给我牵回去养起来算了,以后绝对不怕火灾啥的。”

夫诸听着摆了摆头,调转身,冲着林岳直接尥了一蹶子,吓得他连蹿带跳地躲开老远。

“呵呵,它可是听得懂人话的,你这家伙别狗嘴里不吐象牙。”亦凡拍了拍夫诸的背脊,对着

林岳笑骂道,“夫诸在虚兽中列神品,就等于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让你一个黄毛小子拉回去

当骡子当马的养着,它不踢你才怪。”

夫诸抬头望着亦凡,眼中竟似充满笑意,随即又转头冲着林岳低沉地短鸣了两声。那小子条件

反射地逃到了老凡的身后,捂住嘴巴,伸头望着它不敢出声。亦凡无奈摇摇头,刚想宽慰林岳两句

,一阵夜风徐徐吹来,有东西正在背后窥视着我们!古怪的感觉在亦凡脑中闪过,眼前呈现出一个

淡淡的灰色身影,刹那间便倏然消失。

“小心身后。”亦凡小声地向林岳示警道,“有东西在监视着我们,但不知道是人还是虚兽。

“唔……”林岳会意的回了他一个鼻音,毫无预兆地猛然转身,亦凡借着林岳的动作从他肩上

望去,只见到几幢别墅间晃动的树影,却丝毫觉察不到刚才的那种气息。腾地身后有了一阵微微空

气波动,他又返身一看,原本好端端站在那里的夫诸此刻早已不知去向,四周变得死一般地寂静,

一切回归了原样。

“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他拉了拉林岳,进别墅收拾了一下,便发动车子径直离开了别墅园

区。静静的离开....却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

....另一方面..一个墙角下。“盖先生,夫诸已经回来了。”一个暗淡的影子说道。“多谢。

站在另一边的人淡淡道。“不必多谢,只是以盖先生的修为,自己解决不是较容易么。”

“灵印旦灭,七恶复出。天纵无言,横绝煞现。”我留下这十六个字离去。.“横绝..。”黑影若有

所思道。

“放心,晖儿的烧退了。”手机里传来S疲倦但不失兴奋的声音,“你们两个家伙还算靠得住,

那边都摆平了吧?”

“连根拔起。”大战后的疲倦似乎让他觉得连说话都累,“我们马上回来,见面再说。”

回到家里,S被他俩的狼狈样吓了一跳,但又马上恢复了常态,像幼儿园阿姨般地命令他们换下

湿漉脏乱的衣服,逐一洗了个热水澡,亦凡看到林岳穿着他小一号的衣服时免不了对他又是一番嘲

笑。林岳无奈地冲他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亦凡知道他是想起了彼岸血莲给他造出的幻境

,便会心的笑了笑。

“亦凡。”晖儿轻声地呼唤着,他来到床边,她的脸色已恢复了平日的红润,只是看来有些虚

弱。

“你好好休息。”亦凡抚着晖儿的脸颊柔声道,“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辛苦你们了,林岳他还好吧?”晖儿偎在亦凡的臂弯问道,“S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我大概的

说了一下。”

“没事了。”我轻轻地搂着晖儿,“彼岸血莲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不会再有人成为它的牺牲品

了。”

咚咚咚,一整敲门声...“老盖!你小子死哪去了,还以为你被花诱了。”林岳贫不死人死不休

,“消除痕迹,我慢慢说道。”哇哇,你还真有心,佩服,佩服。这小子句句损人真是死贫。

“算了,都回来了,况且彼岸血莲对似水来说恐怕只是零落一招的功夫。”亦凡似乎明白了什么。

…………

北方的某个地方,小萌的墓前,晖儿插上了一束鲜花,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着。我们几个静

静地站在晖儿的身后,望着她那娇小的背影。假使有一天他俩一同走在了黄泉路上,那奈何桥头的

孟婆汤是否会成为我们永久的终点呢?

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

传此花只开于黄泉,在那儿大片大片的开着这种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

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亦凡似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彼岸花,无论你盛开在黄泉之路还是幸福的彼岸,对我都

已不再重要。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幸福的彼岸。”他双臂环抱着晖儿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

.......生死相随,只影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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