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九美 第二十二章 逃啊逃啊

十全九美 华研雨爱 玄幻奇幻 | 穿越附身 更新时间:201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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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另一头,木通驾着辆车,正焦急万分的张望着,见连庆带着李青跑了过来,忙飞快的跳下车,掀起帘子,连庆托了把李青,李青跳进车子,还没坐稳,车子已经动了起来,急急的往镇子外驶去。李青心吊在嗓子里,一边掀起半边帘子看着前面,一边仔细的听着后面镇子里的动静。

镇子外面,一片小树林里,突然闪出一片黑影来,李青吓得差点尖叫出来,木通回过身,裂着嘴笑道:

“小姐别怕,是桑枝。”

后面连庆已跳下车,木通掀起帘子,连庆和桑枝扶着郑嬷嬷上了车。转身又驾了匹马在车辕上,仍是木通赶车,连庆和桑枝骑了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行四人奔着临甸城方向赶去。

晃动的车厢里,郑嬷嬷搂着李青,“姑娘瘦了,瘦了这么多!都是骨头了。嬷嬷搂着姑娘,姑娘歇会儿,好好歇会儿!”

李青靠在郑嬷嬷怀里,这会儿,她哪有心思歇着?却也不忍心拂了郑嬷嬷的好意,笑着说道:

“嬷嬷辛苦了,安排得怎么样了?”

郑嬷嬷轻轻的笑着回道:

“姑娘放心,木通在临甸城找了个窑姐儿,昨天带到这固河镇,交给了在京城找的那四个保镖,就住在药铺边上的客栈里,让他们也赶着这个时候出发,护着那个窑姐儿连夜赶往古河城,到了古河城打个转,再赶回临甸城把窑姐儿送回去,他们这趟差使就算完了。今晚给姑娘做替身的窑姐儿是连庆找了带过来的,一直在车上没让她下来过,直接送进的药铺,等她明天卯正出来,客栈门口安排了三个临甸城威远镖局的镖师,送她回去。”

李青点点头,也不知这些安排能不能给她争取到这一夜一天的时间,能让她赶回庆国,那里不是他韩平王的地界,再想找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月末时候,月亮只有细细的一弯,似有似无的挂着,从客栈出来时,李青庆幸这真是个绝佳的天黑风高逃跑夜,可这会儿,这天黑风高的夜晚,路是如此难行!连庆已经下了马,在前面摸索着引路,木通牵着马拉着车小心的跟在后面,桑枝牵着两匹马紧跟在车后面。

李青坐在车里,靠着郑嬷嬷,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耐着性子,望着漆黑一团的前方,默默在心里祈祷:菩萨保佑!让她能够跑出这困境,这以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舒心日子!那个窑姐儿可千万别被发现,可千万脱身逃出来!

客栈里,这一路上,李青的古怪脾气已经让丁一和婆子们领教得习惯了,见她一言不发进屋就闩了门,也不敢多问。第二天卯正还没到,那眼神灵活得出奇的窑姐儿就开了条窗户缝,往外打量着,内院里一片寂静,那窑姐儿悄悄的开了门,掂着脚出了内院,大摇大摆的出了客栈。客栈门口果然如那个汉子说的,有辆威远镖局的镖车等在门口不远处,窑姐儿奔过去,从怀里取出个木牌子递了给车旁站着的镖师,飞着媚眼学着李青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

“好哥哥扶奴家上车呀……”

那镖师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她,一把抱起把她送进了车里,窑姐儿咯咯笑着,车子跑动起来,出镇子去了。

婆子起来,看到李青屋里门户大开,忙奔了过去,屋里空无一人,婆子踉跄着奔出内院。

杨元峰和丁一正在院子里洗漱,婆子哆嗦着呜咽着禀报:

“姑娘……姑娘,李姑娘……不……不见了!”

丁一手里的杯子“哐”的掉在了地上,脚尖用力,人如一支疾射而出的箭一般出了院门,如一缕烟般飞向内院。

杨元峰奔到时,丁一已经把屋里翻得底朝天了,正呆呆的站在走廊下,初冬寒冷的院子里,婆子们发着抖站成一排,各屋门都大开着,女孩子们也都战战兢兢的站在屋里,胆怯的看着门外。院子外,几个护卫垂头站着。

看到杨元峰进来,丁一似哭似笑的看着他,哑着嗓子说道:

“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一万次,也没法跟爷交待!”

杨元峰重重的拍拍他的肩,回头吩咐婆子,好好侍候着姑娘们,今天在这镇上再歇一天。转身拉着丁一出了院门。

护卫关上院门,垂头丧气的守在门口,丁一已强打起精神,阴着脸说道:

“肯定是昨天药铺里出的事,我……”

杨元峰拍拍他,打断了他的说,“药铺现在肯定是没人了,那里倒不是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派人去找回这个姑奶奶,如果有人接应还好,万一这姑奶奶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人偷着跑出去了,这金川府可不是韩地,没那么太平,这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都抹了脖子,爷那里也交待不了!”

两个召集了所有的护卫过来,仔细的吩咐了下去,护卫们四下散开出去找人了,丁一黯然说道:

“这事儿,得立即报给爷知道。”

杨元峰点点头,也垂下了头,知道两人这趟差使到现在算是前功尽弃了,找到了李青还能有个交待,万一有个不测……杨元峰摇摇头,把这不祥的想法甩远了去,低声说道:

“我们人手不够,爷离这儿最多两天的路程……”

两人对视了片刻,丁一苦笑着说道:

“你去报了爷,在这儿守着,我出去安排安排。”

杨元峰点点头,丁一飞身窜了出去。

天边有了一抹亮色,远处的山形树影显现了出来,连庆找了块高处站了,仔细的打量着周围,转身走到车边,看着满脸疲惫的李青道:

“小姐,这才走了不过二三十里路,前面有个三岔路口,通着临甸城、古河城和玉山镇,这会儿,我们直接赶往临甸城太容易暴露了,不如往玉山镇走,绕上一圈去临甸城。”

李青点点头,“庆叔说得对,这会儿天亮了,他们很快就能追到这儿,我们得尽快往前赶,能找到人家歇一歇,躲一躲最好。”

连庆点头应了,转身上了马,木通驾了车,一行人飞奔往玉山镇方向去了。

跑了有大半个时辰,李青远远看到一条小细路,远处的山坳里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忙喊了连庆,指着那几缕炊烟道:

“庆叔,我们到那儿去歇一歇,喝点水,吃点东西,也正好躲一躲。”

连庆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点头道:

“小姐说得对,他们脚程快,如果路程对的话,也快赶到这里了,我们还是躲一躲的好,过个这个时辰,再碰到也容易混过去。”

连庆下了马,牵着马往那条小细路走去,李青和郑嬷嬷下了车,相互扶着跟在连庆后面,木通卸了匹马交给桑枝牵着,小心拉着马和车沿着路边往前走,一行人刚转个弯,没了身影,两匹马旋风般从后面奔过来,一路上扬着高高的烟尘,飞快的奔了过去,李青等听到这急促异常的马蹄声,都停了脚步,屏气禁声,待那两匹马跑得远了,连庆方神情凝重的低声说道:

“多亏小姐警醒,要不然……”

李青强笑着,安慰大家道:

“庆叔不要吓大家,哪里就一定是他们?这路上走得人多了,着急的人更多着呢。”

连庆回头看了看李青,笑了笑,没有说话,脚下却加快了步子。

不一会儿,一行人到了一户人家前,三间青石茅草屋,连着东边两间更低些的耳屋,烧火的青烟正从耳屋门里涌出来,院子很大,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庆挪开树枝扎成的院门,进到院子里,高声问道:

“主人在家吗?”

正屋里出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到连庆和门外的李青他们,笑着迎了出来,东边厨房里奔出两三个小孩子来,冲在中年男人前面跑到连庆和李青他们身边,抬头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李青低头看着几个孩子,头发梳得很整齐,衣服破旧而单薄,却是干干净净,光着脚,穿着草鞋,脸冻得通红,手上已经生满了冻疮。李青心里微酸,伸手摸了摸离她最近也最小的一个女孩子的头,笑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三丫!”

三丫清脆而欢快的回答道,李青笑着蹲下来,抱了抱她,“这名字真好听!”

三丫兴奋得脸有些发红,另两个孩子也围了过来,抢着说道:

“我叫大丫!”

“我是二狗子!”

李青转过头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认真的点头说道:

“都很好听!”

连庆已经和中年男人说完了话,回过身,笑着看着李青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眼里闪过片浓浓的黯淡来。

中年男人上前喝斥着孩子们,憨厚的笑着说道:

“这位公子,请屋里坐吧。”

李青笑着站起来,点点头,看着桑枝、木通把马和车子赶到了屋子后面。方拉了三丫的手,和郑嬷嬷、连庆一起往屋里走去。

屋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东边靠墙盘着座大炕,西边靠墙放着几个半人高的竹篓,屋里只有炕上是能坐的地方了,中年男人有些窘迫的搓着手,往炕上让着李青,李青笑着走到炕前,脱了鞋子上炕坐到了里面,中年男人仿佛松了口气,三丫不顾父亲瞪着眼睛,挤到了李青身边坐着,二狗子看着父亲,有些畏缩的从炕角也慢慢的蹭到了李青身边坐下。大丫有十来岁了,靠着炕站着,傻傻的看着李青。

桑枝取了个包袱,木通拎着个黑漆盒子进来,郑嬷嬷上前接过盒子,连庆忙笑着对中年男人说道:

“王大哥,得跟您讨些开水,泡碗茶给我们公子喝一口。”

那王大哥忙叫:

“大丫,快叫你娘把锅刷干净,烧一锅开水端过来。”

大丫飞奔出去,李青招手让郑嬷嬷把盒子拿过来,打开来,取了包枣泥糕,一包莲茸酥和一包豌豆黄来,放在了炕桌上,笑眯眯的问三丫和二狗子道:

“喜欢吃哪个?”

三丫和二狗子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点心,“咕咚”咽了口口水,渴望的看着李青开心的叫着:

“都喜欢吃!都喜欢吃!”

李青笑着搂了搂两个人道:

“那就一样一样的吃!”

回头又伸手把紧靠着炕,正伸头看着的大丫拉过来道:

“你也坐过来吃。”

大丫忙甩了草鞋上了炕,王大哥满脸通红,刚要说话,连庆拉拉他,笑着说道:

“我们公子就是喜欢小孩子,王大哥不要见怪才是。”

王大哥忙摆着手连称“哪里哪里”,连庆接着说道:

“王大哥能不能找几个小杌子给我们坐一坐?”

王大哥答应着,急忙出去,拿了几个小板凳进来,给连庆他们坐了,不大会儿,门口传来一声胆怯的喊声:

“他爹。”

郑嬷嬷忙起身跟着出了门,不一会儿,一个面色腊黄,瘦瘦的中年妇女背后背着个孩子,端着只大瓦钵跟在王大哥和郑嬷嬷后面进了屋,看见李青,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木通忙站起来,接过中年妇女手中的瓦钵,桑枝笑着让道:

“王家嫂子请炕上坐吧。”

王嫂子有些手足无措,李青直起身子,微微施了一礼道:

“王嫂子请这里坐吧,我看你面色不好,是不是生了病?”

“娘病了很多时候了,弟弟也病着,老也不好,娘和爹夜里哭了好几回了。”

大丫忙抢着答道,郑嬷嬷在旁笑道:

“那真是巧了,我们公子可是医林世家出身,别看年纪小,医术好着呢,正好,让我们公子给王家嫂子和小公子诊一诊。”

李青笑着招呼王家嫂子坐过来,王嫂子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大哥,王大哥迟疑的看着连庆,连庆笑着让道:

“我们公子医术很好,说不定能治了嫂子和小公子的病呢。”

王大哥冲王嫂子点点头,郑嬷嬷上前帮她解下背上的孩子,抱到了李青面前,李青打开包被,是个一周岁左右,孱弱得仿佛不会哭的男孩子,李青把手指按在他脖子边上诊了一会儿,又解开衣服,仔细的看了看,王嫂子已经坐到了炕上,李青冲她微微笑着,拉了她的手仔细的诊了脉,片刻,笑着道:

“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受了些小风寒,一直郁结在心里,没发出来罢了,我找些丸药,你吃几次就能好了,这孩子,也没大碍,不过是因为嫂子身子不好,奶水差了些,孩子吃不好,又哭得有些伤了心脉,我留些药,吃上半个月也就能好了,只是嫂子的身体太过亏损着了,这个冬天得补一补,你身子好了,奶水好了,孩子自然也好了。”

桑枝忙出去取了个包袱进来,李青找了一大一小两个青花瓷瓶子出来,给了王家嫂子,又向连庆说道:

“庆叔取二十两银子给王大哥,这个冬天,每两天买一次大荤,母鸡、猪肉、羊肉都行,一次至少两斤,炖得浓浓的汤,让嫂子吃上这一冬天,嫂子和孩子就都能好了。”

王大哥接过银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王嫂子,又看看郑嬷嬷,看着李青,李青示意他把银子收起来,笑着继续说道:

“王大哥可千万不要吝啬这银子,嫂子和孩子的身子才最要紧!”

王大哥拼命的点着头道:

“公子爷放心,放心,俺知道心痛媳妇孩子,俺知道。”

门外路上传来一阵零乱的马蹄声,连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李青脸色有些发白,强自镇定着示意木通出去看看,木通很快出去又进了屋,冲李青点了点头,李青直起身子,笑着和几个孩子说道:

“我们玩不说话的游戏好不好?等会儿,谁说话谁就输了,输了的可再不准吃点心了。玩不玩呢?”

几个孩子忙着点头,李青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连庆,连庆冲她点点头,拍了拍王大哥的肩膀,拉着他出了门,郑嬷嬷坐到了王家嫂子身边,和她低低的说着闲话。

门外传来护卫客气的问话声,在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连庆恭敬的答着话,他们是昨天就借宿在这家的,因老太太不大舒服,准备晚点再上路,护卫说的人没有看到过,王大哥憨厚的声音在旁边印证着,门被推开,一个护卫探了半边身子进来,李青俯下了身子,几个孩子围着炕桌好奇的看着护卫,郑嬷嬷神态安祥的坐在炕上和王嫂子说着话。那护卫笑着问道:

“你们看到过一个小姑娘没有?“几个孩子也不说话,一起摇着头,护卫笑了笑,回身出去了。不大会儿,马蹄声远去了。

李青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王家嫂子有些疑惑的眼神,也不解释,只笑着说道:

“嫂子这病,只是亏损着了,也算不得病,所以这治病的话,请嫂子就忘了吧,如果有人问起,万不可提起。”

连庆已经和王大哥进了屋,王大哥听了李青的话,郑重的说道:

“公子放心,俺们知道轻重,知道好孬!”

李青起身下了炕,拱手谢了王大哥,回头吩咐连庆道:

“我们吃些东西就上路吧。”

小半个时辰后,李青一行人又回到了往玉山镇的路上,这一路上竟再没碰到过盘查的人。傍晚时分,到了玉山镇外,连庆吩咐桑枝先进玉山镇去探听情况,桑枝进了镇子,仔细察看着、打听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心下安定了些,到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福祥老号订了三间上房。连庆得了回报,压着行程,直到暮色浓重,看不清楚人影时,才进了镇子,到了客栈。

黑暗中,晕暗的灯光下,李青隐在郑嬷嬷和连庆、木通身后,悄悄的溜进了客栈,躲到了屋里,郑嬷嬷寸步不离的守在屋里,连庆不停的跟客栈掌柜和伙计抱怨着老太太的身体和老太太的脾气,告诫着伙计不要去招惹他们家脾气古怪的老太太。

半夜时分,外面一片喧嚣,李青一下子惊醒过来,郑嬷嬷也睁开了眼睛,把李青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李青,李青把头埋在她怀里,没有言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几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呵斥声,客栈掌柜一迭连声的保证,往这边移过来。

很快就到了她们门口,李青听到了连庆陪笑的说话声,几个男人仿佛客气了些:

“兄弟也是没有办法,上头下了令,要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不光我们玉山镇一家,这方圆百里的镇子都得象过筛子一样的过上一遍,上头说了,要是查出来,是从我们玉山镇走了或是伤着了一星半点,我们兄弟这命就保不住了!掌柜的见谅则个,无论如何也要查看清楚才行!”

门从外面打开了,李青紧紧的贴着郑嬷嬷后背,埋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连庆陪笑说道:

“大人您看,就住了老太太一个人不是,进来的时候,这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看着呢,我们三个人侍候着我们老太太,再没旁的人了。”

客栈掌柜和伙计在旁附和着,杂乱的脚步声退了出去,门关上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趁着晕暗,李青裹得厚厚的,在木通和桑枝的掩护下,偷偷的溜出上房,悄悄的上了车,连庆大声的抱怨着这越来越冷的天气,抱怨着老太太的早起,边抱怨着边出了客栈。出了玉山镇,慢慢的往界碑镇方向去了。

李青坐在车里,仔细想着这一天的情形,心里安定下来,这一天来碰到的都是在找她,并没有人提到过、关注过连庆、郑嬷嬷、还有木通、桑枝,看来那丁一知道她是木先生,但并没有仔仔细细的查过她所有的根底,也不知道她的计划,更不知道她有人接应!这就好办,这车连庆早就让人做了夹层,只要自己躲起来,就不会有人注意连庆这一行人,自己就能顺利的混出金川府,赶往桃仁码头。唉!早知道丁一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她又何苦多做那么多安排?直接从客栈出来跑路就是,现如今,万一丁一和那个杨元峰查到那几个窑姐儿,查到威远镖局,岂不是倒要牵出连庆和木通来?这是不是就叫作茧自缚?!

算了算了,不能再多想了!如果不是自己之前想得太多,这会儿已经离了临甸城,出了金川府了!今天在界碑镇住上一晚,界碑镇离临甸城只有小半天的路程,明天起个大早,穿过临甸城,临甸城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停留的,直接赶往庆国,进了庆国地界,就能稍微松口气了。

申初刚过,他们就进了界碑镇,连庆在客栈院子里指挥着伙计喂马、洗车、搬东西,发着脾气,大声抱怨着,说东说西的指摘着客栈的不周到,几个伙计被他一个人抱怨、指挥得头晕,桑枝和木通侍候着老太太,李青小心的夹在三人中间,悄悄的进了上房。

进了屋,李青长长的松了口气,郑嬷嬷开了窗子,小心的往外看了看,关了窗户,又把房间看了一遍,方松了口气道:

“这窗户离街近,倒也方便听动静。”

李青正要开口,就听到窗户外面传来一阵沉闷急促,却透着整齐节奏感的马蹄声,震得屋子仿佛跟着摇动起来,李青脸色有些发白,只有受过严格训练的骑兵,才会有这样的马蹄声,这是谁的军队?金川头人?庆军?还是韩地?郑嬷嬷侧耳听着,面色也阴了下来,担心的看着李青。

过了不大会儿,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连庆在门口叫道:

“老太太,是我。”

李青忙闪到门后,郑嬷嬷上前开了门,连庆回头看了看,闪身进来,关上了门,郑嬷嬷着急的问道:

“外面怎么回事?”

“外面已经贴出了告示,说是因为这一带匪患过于猖獗,连平王府家眷都受了惊吓,平王生了气,命沈凌山沈将军带人到这界碑镇一带肃匪来了,原来镇上的守军说是有通匪的嫌疑,现都被缴了兵器,关起来了。”

连庆边说边担忧的看着李青,李青皱皱眉头,想起进入金川府前的急行和进入金川府后反常的缓慢,还有杨元峰和丁一的松懈,是不是如果她不逃跑,他们也会安排一场“抢劫”,好让平王名正言顺的“生气”,然后“肃匪”?

李青轻轻的挫着牙,眉头皱在了一起,平王到底是真找她还是假找她?这局面看起来好象对她并没有太多不利,不管怎样,小心为上,想了想,李青问道:

“外面都是韩地的兵在管着了?会不会影响我们明天的行程?”

“嗯,都是韩地的兵,今天晚上宵禁,倒没说不能出镇子,明天,我们还是稍微晚点,跟着这客栈里其它人一起出去,也安全些。”

李青点点头,连庆皱着眉头想了想,交待道:

“万事小心总没有错,今天夜里大家都警醒些,小姐更要万分当心才行。”

李青点点头。晚上,李青贴着郑嬷嬷睡下,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急促奔跑的马蹄声,心里总也无法安定下来。子时刚过,李青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突然听到客栈里一片节奏整齐的跑步声,有人吼道:

“所有房门全部打开!快!快!”

李青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郑嬷嬷立即翻身坐了起来,拍拍李青,仿佛在安慰她,李青小心的蜷成一团,靠在郑嬷嬷脚边上。

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靴子声进了屋里,停了停,又出去了,没有人关门,脚步声远去,又回来,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往返着,李青闭着眼睛,贴着郑嬷嬷,就听天由命吧。

好象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门口传来连庆低低的安慰声“老太太,人走了,我给您把门关上,您休息吧。”

门“吱”了一声关上了,郑嬷嬷跳下床,去栓了门,回来搂着李青低低的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姑娘睡吧,睡吧。”

李青惊魂不定,直到快天亮时,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辰初时分,连庆来敲了门,禀报道:

“老太太,天亮了,我们要出发了。”

桑枝和木通来回跑着,掩护着李青到了后院,上了车,钻到了车厢内的夹层里。一行人和其它往临甸城去的车队一起,在韩地骑兵的层层检查后,出了界碑镇,往临甸城去了。

一路上,不停的有韩地的军队设卡检查,几个人提着心,郑嬷嬷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李青干脆就坐在了夹层里,听到木通的警告声,就趴下让郑嬷嬷盖上车厢板和垫子,检查过了,郑嬷嬷再掀起垫子和车厢板,李青就坐起来舒展一下,透透气。

一直到未正时分,他们才到了临甸城下,临甸城外城里也驻满了韩地的兵,他们跟着商队,过了韩地军卡的检查,进了城,不敢停留也不敢走得太急,小心翼翼的穿城而过,出了城,慢慢走了二刻钟,回头看不到韩军的关卡了,连庆脸上表情一下子轻松起来,木通和桑枝满脸喜色,郑嬷嬷忙着把李青扶出夹层,笑容满面的给她理着衣服和头发,李青长长的松了口气,掀起帘子,笑着吩咐连庆道:

“庆叔,快些赶路吧,赶紧出了这金川府!”

连庆笑着应了,和桑枝骑着马一前一后,木通一声响鞭,四匹马飞奔起来。

跑了快一个时辰,李青心里越来越轻松,先前她真是想得太多了,平王是个做大事的,哪会把她这个小医家放在眼里,他要的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想想,拿了他这一万两黄金倒真不算多,在莲花峰,她救了他的命,才让他能借机借势夺了陇平府,把奚地做成了嘴边的肉,现在,又借了她这一逃,“生气”占了金川府,便宜都让他占了,她不过只拿了一星半点银子罢了。

太阳已经偏西了,红通通的斜斜挂着,一点也不刺目,只让人觉得一片喜色,远处的山脉仿佛水墨画一般充满了诗意,路边枯黄的茅草被落日余辉渡上了一层金边,李青笑眯眯的欣赏着这金川府的冬色,进来的时候倒没留意这里竟是如此之美!

地面微微有些震动传来,李青怔了怔,连庆拉住马缰绳,急忙掉转马头往后看去,李青也掀开车窗帘子,探头往后面看去。

后面仿佛有一团黑云飞快的压过来,转眼间,竟已能看清楚人影,李青怔住了,这速度这视觉,让她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高速路上,那呼啸着扑面而来的车队……几十个人黑衣黑甲,骑着马疾驰而来,一股肃杀之气直扑到李青身上,李青只觉得喉咙发紧发干,不过几十个人,却比千军万马更让人压抑!

转眼间,已有几匹马奔到了连庆前面,勒马回首,那马高高的扬起前蹄,直立了起来,几乎是眨眼间,他们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一个同样黑衣黑甲,却没有戴头盔的人闪了出来,盯着车子,伸出手,紧跟着他的黑衣人立即把一杆长枪送到了他手中,他接过枪突然刺向马车,车子应声破碎四散开来,李青和郑嬷嬷滚到了地上。

等李青昏昏然爬起来,破碎的车子中间只有她一个人了,李青扶扶帽子,抬起头,转着身子,看着围在她周围的黑衣人,她看到了丁一,丁一紧紧的抿着嘴,垂着眼帘,并不看她,丁一是平王的小厮!她再移过去些,果然看到了平王,正满脸寒霜,拧着眉头,眼神凌利的盯着她,他是碰巧遇到的她,还是专门来捉她的?丁一来捉她就行了,其实不用他亲自来。李青双肩软软的垮了下去,功亏一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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