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已逝泪还凄 花茶争宠尽欢颜 尊后玉口晋美人

欲大则函于天地，欲上则凌于云气，欲下则入于神泉。夜阑人静，清冷的风吹之，抚之，瞻望……

——题记

京都何等的繁华，天子脚下。赤曦只是在轿子的布帘内瞻望了几分。高高大大的楼房，酒楼、客栈、小摊……吵杂声充斥着人人的耳朵。而今，这儿倒是清静了几分，但又是无尽的深渊。赤曦站在储秀宫的墙壁旁，望天而去。隔着红墙外便是平民的生活。她就这样入了宫……

赤曦想来几分，动动身子，起小碎步，朝那西厢房去了。过了，时不时遇见同届秀女，个个都是才女、美女，从花粉佳人熬到人老珠黄，深宫是何等的无情。经东厢房，不由侧目，见各个穿金带银，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吧。遇东厢房的不屑眼光，一笑而过。然，转会自己的屋中。见同镇小姐盈盈而过，淡笑嫣然。以后是敌是友……

时光匆匆过之，赤曦进宫数日。同镇的王小姐、孙小姐、陈小姐、赵小姐已经技不如人被层层选试也淘汰下来了。赤曦所顶的柳燕洺，次次都是险而过，故并不引人注目，其也算是勿锋芒毕露了。马上就是最后的角逐了，这最后的三十人也就是十人留下，看来这世事要鼓动起来了。三千佳人入宫选秀，只剩十人尔尔，当今圣上你又是何等的奢华啊！

十二日。旭阳刚出，赤曦已起。其端坐于妆台之前，凝视镜中佳人许久，方伸出玉手，执木梳打扮起来。柔顺的三千青丝被挽一个并不张扬的飞云髻儿，也留有部分垂于脑后。淡雅的梅花桩，镜中的人儿典雅不失妖娆，只比起倾国倾城那还差个几分。

踏绣鞋，至屏风，昔日那暗红花袍早已不知丢去哪儿。换上规整的粉色宫装，衣袖旁绣着的彩蝶，若有若无，可见宫中绣工技艺高超，但假的依旧是假的，奈何它也成不了真的……

跟随选秀队伍，渡过道道走廊，到达选秀宫殿。望队伍内，原长长似龙，而今只剩十五重矣。悲哉……

赤曦排十二，其早早见各个秀女进殿后，半时而出，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心中揣测，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呢？

“宣西厢房秀女柳氏进殿——”嬷嬷的声音由远至近，多了份沧桑，听了此话赤曦不由得颤了颤身子。但罢，整整容装，起步，步步生莲，慢至殿中……

殿央，赤曦不由所想，支身至殿下中央。俯身，顿首，言之：“民女柳氏参见管事姑姑。”柔音妙语，恰到好处。今个是侧选，由管事姑姑来主持，明个就是殿选了，到时候就是后妃、太后或皇上亲自来了……

“免了。”殿上一声庄严散出，不失气势。仅仅二字，便过了赤曦的行礼，这就是权，权贵啊……

“谢管事姑姑。”赤曦不卑不亢地起身，顿顿，低首轻声道。

“抬起头来。”管事姑姑无声过后，然冒出一句，实着把赤曦吓个一跳。

赤曦想过一番，轻轻抬起头，与殿上之人对视。赤曦明眸悄悄打量着殿上之人，凌厉的目光瞥见了管事姑姑头上的头饰。金步摇，三凤翩飞，这管事怎来得如此名贵饰品，只怕此人管事身份是假，选秀是真。既有金步摇，年已过迈，看来不是夫人就是太妃，甚至太后了，如果表现甚佳，可比依靠势力后妃好得多。

“哼，此相貌不过平平，你何来勇气进宫。”殿试之人丝毫不避，直视赤曦，咄咄逼人。

“姑姑言重。”赤曦经其扫视后，低下头，卑谦地说着。“民女之貌却无惊人之处，但家父之意，民女怎能违背。然，民女自小志向之高，但苦于乃女儿身，不得有何做为，才进宫，以另一种方式，表现罢了。”

“呵，你这理由倒是新奇，难道你真无一点为权贵之意。”此人紧咬着赤曦不放，看起来是存心来找赤曦的难处。

“回姑姑，民女内心却有此意。但早早便打消了，此权此贵，可成就一人亦能毁灭其之。”赤曦好似如实答道般。

“看你民女自称，看来家中无人为官，那又是作甚？你又有何才何艺？”过了，此人竟放过了赤曦，然，又问道了。

“回姑姑，民女家中从商，母亲早逝，父亲年迈，民女还有一兄长在家中帮父亲打理事务。”顿顿、继而：“小女琴棋书画略知一二。”

“呵，柳氏，你倒是个胆大的主儿。无依无靠也敢到这深宫来。真是莽撞的斯儿。”选官冷笑言道，满是嘲弄。时过，接过宫娥手中茶盏，轻抿一口，待闻赤曦下文，皱眉语之：“这琴棋书画是人人所能，何况宫中女子技艺都是上乘，新秀的‘略知一二’，只怕说出去让人笑话了。”

“姑姑言重。”赤曦巧言应对，“民女自知不才，对技艺方面不敢言曰上等。”妙语连珠，避过家门之问，谦卑答才艺之言。赤曦低首闭眸，青丝低垂。暗私，想之：殿上之人，衣着华贵，非姑姑尔，怕是个厉害的主儿，不可惹其然。忽而，淡笑而道：“民女另有研究他道，敢问姑姑欢喜何？”赤曦冒险想问，下大了决心……

管事姑姑默语几许，眼中稍有赞赏之情。顿罢，将茶盏递回宫娥手中，嘴角一抹鬼魅的微笑，淡言：“宫中各主儿，哪个不是有才的人儿，后宫三千岂不把天下有才之人尽收入袋，故也谈不上喜欢，挑你擅长的罢。”

“是。”恭敬一语。后，略加思索，语之：“民女擅花茶，管事姑姑常年多务，定操劳过倦，不如斟一杯为姑姑排忧，如何？”语毕，赤曦抬头正对姑姑目视，媚笑嫣然。如此多话，其也满为自信。

“……”姑姑不做声，对旁宫娥耳语，侍婢就去了。然其，端坐，继续望视赤曦。

赤曦见殿上宫娥退去，低头静待。姑姑算是允了她的才艺了。暗想：此人高深莫测，是个惹不起的主儿，但若此次殿测结果如意，其甚为欢喜，日后这深宫中也算是有了靠山。这柳燕洺的脸皮和身份怕是不多日就要褪去了。

不约几会儿。此侍女端来了新茶。后，又有数位侍女捧着花卉及清水。赤曦微微勾起嘴角：猜准了。赤曦待宫娥整弄完毕，至桌前，望着桌上数多物品，感叹之：不愧是皇室之家，花卉、香茗这类东西真是多之甚余啊。

赤曦想罢，挽起衣袖。伸出素手，在各种花种上斟酌着。是不是用手取出一把，放在鼻旁嗅之。继而，淡笑、摇头。后，用勺舀起些碧螺春、露水、玫瑰、茉莉、蔷薇、栀子、益母草、红巧梅等……

赤曦摘其半合半放蕊之香气。后，将此放入炉中，烫制。定时用勺撩撩。让其勿时熟时生。半时，茶烟袅袅。靠近，见炉中沸状，赤曦与姑姑不约微笑。难得殿选有此安详之色。

赤曦将茶斟入盏中。取起。对殿上之人。笑道：“姑姑请品尝。此茶有养颜、顺气等功效、小女未为此茶取名。姑姑享后，望指点一二。若口味不好，还望您见谅。”言罢，赤曦淡笑之，眼中已闪烁着胜利之光。

旁宫娥递上，见姑姑少饮，后、语：“不错，如此，你可愿意在我身边做个手下，日后这花茶也就不离了。”

“……”赤曦一愣，其没有想到此处。过，言道：“姑姑看得上我是民女的荣幸，民女愿意。”赤曦坚定。这殿上之人也是个有势力的斯，能取得她的信任，以后办事也容易，倒是不比后妃差。

此姑姑闻之，轻轻一笑，婉言：“那为我皇家增添子嗣呢？”挑眉，望赤曦。

“民女恐慌，不敢不敢。”赤曦见下文，知其乃考验。连忙敛裙跪地，低声道。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挺会关心人，比起那些心口不一的什么妃可强多了，哀家喜欢。这花茶，有空就让人送去哀家那儿，没事就留着给皇帝吧。”果然，此人非一般女官，甚至乃皇上之母太后也。太后笑看赤曦，实是暧昧。

“民女参见太后，太后金安。民女眼拙，不识太后，太后恕罪。”赤曦，将头低得更低了，脸上不由出现了绯色。但心中还是欣喜的，因为她的猜测果不如其然，甚至情况更好，这大靠山可是太后，这非一般人所有。

“罢了罢了，也是哀家不愿透入，不知者无罪。”太后站起，挥挥衣袖，朗声道：“宣旨：西厢房新秀柳氏燕洺贤淑温慧，才艺不凡，可得一手好技艺，哀家甚为欢喜，封其：美人，赐号：溯，移居：燕凄阁。”言罢，富有深意地望了赤曦一眼，便携众宫娥离去了。

赤曦起身，不约感叹。她没有经过主殿选就直接晋为美人，那是何等的幸运。环视四周，刚刚发生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赤曦长呼一口气，身心轻松几分，过了，又长叹一口气，深宫啊，以后就更危险了，何况还是得到了太后的赏识……

思考了几分，也就缓缓退出殿外。被嬷嬷带回西厢房收拾行装，准备移居往燕凄阁，其实也无什么行装了。一路上，嬷嬷不断地献着殷勤，很难将她与以前那个遇事动粗的人联系到一块儿，这深宫真是把人人的心都变了……

一路上，当然也接收着同样是入围新秀却要再参加主殿选，而且有可能面临淘汰的各方秀女的狠光，满是嫉妒。赤曦摇摇头，暂不去想这些，望望天空，揣测：以后就是另一种生活了。这柳秀女和溯美人怕是要绝缘了……

红墙之内，隔然绝世。妒心四起，硝烟弥漫。六宫华苑，尽显风骚。今日丰华，明日几时？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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