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瑕无痕 第五十章 真的约会了

出了巷口，便是长安街了，延平王府的位置是极佳的。那只牵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沈瑜也已经变得习惯起来，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她也什么都没有问。

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着，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小商贩们吆喝的比平时还要用力几分。没走几步沈瑜就看见卖冰糖葫芦的，自然是要买的，只是没想到杨煊会和她一样，拿着糖葫芦边走边吃。

钻进人群，很快就忘了，谁是郡主，谁是王爷这回事了。沿街的小铺子搭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棚子，城管还没有诞生，他们只管忙的热火朝天就行。这时候已经变成了沈瑜拖着杨煊在人潮中跑动了，卖扇子的，卖折伞的，卖各色糖果的……他们已经挨个走过去了。最后还是停在了卖小饰品的的摊子上，手指划过一个个发簪，玉佩，戒指，耳环……别致的精巧的古朴的。依着沈瑜的心思巴不得将整个小摊包下来。

“公子，小姐喜欢那个不妨试试啊，小人的这些东西都是上等的手工，上等的成色，就算比上城东的珍珑斋也丝毫不差的。”小摊贩见沈瑜不停地挑拣着，卖力地讨好道。

沈瑜没有在意小贩的话语，到是杨煊听了，轻微一笑，大概不屑这小摊主的自夸吧，又或者不是不屑，只是觉得好笑罢了。拿起一根木簪，沈瑜转身踮起脚尖，在杨煊绑着的头发上比对着，简单的雕饰配上他一向简洁的穿着还是蛮般配。恩，不错。沈瑜又看了一眼，自顾自的点头。

还有这个也还好，又拿起一只玉簪，还有翡翠的，杨煊倒没显得不耐烦。不过小商贩倒有些耐不住了，脸上露出不太愉快的神色，从这两个客人站在这边开始，来摊上看东西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实在是没办法取舍了，沈瑜说一句话，摊主一下子就心花怒放了。

“这些我都要了。”

“小姐这么爽快，我也不多说了，这些一共十两银子。”

“十两？”沈瑜愣了一下，不是吧，十两我都够把你的摊子包下来，才这五根一文不值的东西。

身边的杨煊已经有伸手掏钱的趋势了，被沈瑜一把按住了。

眨了一下眼睛，沈瑜道：“老板，我看这样好不好这个耳环，还有这个镯子，这个，这个这个……”大约又挑了七八个沈瑜方才停手笑眯眯地说：“这些东西我都要了，一两银子。”

“一两？”小贩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沈瑜，“姑娘你在和小的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就一两，你卖不卖？”

“姑娘这样好了五两银子，好了。”

“老板，还记得青辰斋的碟姑娘吗？我可是她介绍的来，能……”

这次沈瑜话还没说完，摊主立刻拿出纸帮沈瑜把选好的东西包起来了。

“姑娘，一两就一两，这些东西权当我送你们的好了。”

“谢谢小哥啦。”沈瑜笑着接过包裹。紧接着杨煊便掏出了银子，十两的小锭子。

“走吧。”还没有等小贩找零，沈瑜便拉着杨煊走开了。

一路上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知多少回，沈瑜购物的疯狂，砍价时的狠劲，还有那个好用得名字碟姑娘，还有毫不吝啬的出手，当然是杨煊付的钱。

随意坐在路边，沈瑜和杨煊手中都捧着热乎乎白胖胖的包子，大大小小的包裹就堆在他们脚边。

沈瑜咬了一口包子，边嚼边嚼教育道：“王爷啊，现在你是不是知道这些摆摊做生意的小贩多辛苦啊！”

“的确辛苦。”杨煊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小摊上买过东西，自然也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从来只知道无商不奸，而不知道这些小贩们讨生活的艰辛，不觉心里有些恻隐。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他们看我们这副不常出门的样子，就寻思怎么骗我们的钱，哪晓得我有小碟这个法宝。”说着沈瑜有些得意起来。

“小碟，她不是替你在打理青辰斋吗？”

“不是替我，是她自己的了，爹爹把店送给她了。”说到这个沈瑜又不免气愤起来，“那个死丫头，真是过分，气死我了，白养了这么长时间。”

“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略有些调笑的意味，一下子沈瑜都觉得面前的人不像是杨煊了，直盯着他的眼睛看想分辨真伪。

“怎么了？”被她盯得有些毛了，杨煊开口问道。

“你真的是杨煊吗？”沈瑜疑惑到。

“怎么不像？”

摇了摇头，沈瑜如实道：“不像。”

“那你觉得杨煊应该是怎样的？”

“恩……”歪着头，沈瑜在脑海里勾勒起他的样子，“庄重，严肃，不苟言笑，冷清，孤傲，高高在上，不愿意亲近人……”

再说了若干形容词后，沈瑜睁开眼就看见杨煊笑得“眉眼弯弯”了，一下子就觉得遗憾了，发明相机的怎么还没有出生呢？

即使收起了笑脸，杨煊的脸上还留着略带亲和的面容，半抬着头，出神望着前方说道：“你说的是吴王吧，杨煊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不是吧？”说到最后语气里有了太多的疑问和绵软，他似乎已经没有勇气了，杨煊和吴王，吴王和杨煊，是在什么时候被悄悄剥离开的？

沈瑜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有些油腻的手直接握住了杨煊已经擦干净的手上说道：“也许吧，但我也并不讨厌那个吴王爷呢，居其位谋其职，不是吗？”

没有重复童话故事里的那些套话，他们也不会活出童话，就连这街上也不知有多少异样的眼睛在看他们。沈瑜还是希望杨煊还那个冷冷地有些无情的吴王，这样至少他能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

晚上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里严振杰被叫进宫里还没有回来，不知是宫中又出了什么事了。不过，杨煊并没有被召见，大约也没有什么大事吧，有什么事沈瑜也不过空担心罢了。

杨煊送她回来，自然要留他吃饭了，沈瑜跑了趟厨房，收获颇丰啊，今天家了杀了只羊。厨师已经用一只腿煨了汤，正好吃羊肉火锅，吩咐厨子弄了点蔬菜，还有豆腐，鱼片，羊肉卷。再配上沈瑜秘制火锅酱料，美味啊，极品啊，要是等到哪天做不成郡主去开的火锅店也挺好的。

本着君子远离庖厨的教训，沈瑜将杨煊留在了餐厅，本以为她亲自下厨要等好久，一盏茶还没到，就见她领着一班人端着菜来了。

“羊肉炉子？”杨煊看着桌上的炉子不免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有她做的小菜。

“看清楚点，这哪是羊肉炉子啊。”沈瑜指着那边分割成两边的炉子，“这个叫鸳鸯锅。”

这个时代有羊肉炉子却没有火锅真是让沈瑜不解。杨煊看看锅的确不同，被分隔的两边，一边是炖成乳白色的浓汤，另一边却是红彤彤的。漂浮的红色物体他倒是认识的，一种被称为辣椒的东西，功能帮助人出汗出眼泪的。不知到沈瑜有在想什么坏心思了，这东西当初被波斯人送进宫还弄出了不少事呢。

杨煊还在思考时，侍者们已经发下手中的菜碟子下去了。沈瑜则开始将菜夹进锅中，涮了，并且很体贴的将第一筷子送到了杨煊碗中。

看着沾染了微红色的菜，杨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很不幸的是，一下子就被呛到了，好辣……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咳咳咳……”杨煊伸手摸着喉咙，不停咳嗽。

沈瑜见他脸都涨红了忙叫人拿了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你不能吃辣的？”

“你能啊？”杨煊气极反问道。

这难吗？沈瑜思考着，边顺手从红油汤中捞了块羊肉扔进嘴里，味道正好，边吃边点着头，很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