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一笑 第15章 先发制人

养心阁。

飞天鸿正在泡一壶茶。

这是一壶清香四溢的峨眉春语绿茶。

独孤乐根本不在乎它是什么茶。

除了酒，他对其它的饮品都不感兴趣。

他举起茶杯一口喝完，喝得太快，茶从嘴角溢了出来。

无庸太空也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啜着，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飞天鸿笑道：“独孤兄，对于茶道，你还是要学习一点的哦！”

独孤乐道：“我们不谈茶道，谈谈柳下风。”

无庸太空道：“柳下风是我多年的朋友，我非常了解他。”

独孤乐笑道：“我曾见过他，在得月酒楼，当时你们二人在我身后聊天。”

无庸太空道：“不错。”

独孤乐沉声道：“当时你们正聊到我，似乎是在暗示我。”

无庸太空道：“这完全是柳下风的主意，他说独孤将军曾是朝廷名将，却不明不白被人利用，所以让我跟他在你身后以闲聊的形式来提醒你。”

独孤乐微笑道：“可我跟他非亲非故，他为何待我如此？”

无庸太空道：“依我所见，他很可能要网罗你为尚之信出力！”

独孤乐愤然而起，道：“尚之信跟随吴三桂反清，我岂能跟他们这些浑蛋同流合污？”

无庸太空淡淡道：“独孤将军，你休发怒，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独孤乐平静下来，道：“当说无妨。”

无庸太空道：“你劫取黄金之后，江湖很快传言四起屡遭追杀，而且朝廷也在千方百计缉拿，这完全是尚之信逼你上梁山，如果你不投靠他，可能在江湖上无安身之地。”

独孤乐忽然长笑道：“想我驰骋战场好多年，难道还怕这些江湖鼠辈？”

无庸太空也笑道：“我知道，江湖中的一流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们会不断骚扰你，就算你不在乎，那么朝廷呢？难道你也要跟朝廷作对？如果你要跟朝廷作对，岂不是跟尚之信同属一流？”

独孤乐沉默不语，黯然神伤。

飞天鸿道：“独孤兄，只要你住在我飞鹰堡，没有人会对你无礼！”

独孤乐摇摇头道：“呆在飞鹰堡，只会给你增添麻烦，也会连累你。”

飞天鸿道：“我们是好兄弟，不能这样说，这样会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无庸太空笑道：“我们现在只要想一个办法，就是怎样妥善处理这些黄金，处理掉之后，必须一方面让江湖中人完全死心，另一方面还要让朝廷不再追究。只有这样，独孤将军才能转危为安。”

独孤乐叹了口气，道：“我也在为这个事情伤透脑筋。昨夜，残菊花子说的话深深感触了我，现在犹在耳际回响。”

无庸太空道：“他是如何说的？”

独孤乐道：“他让我把黄金归还朝廷。”

无庸太空捋须长笑道：“归还朝廷？难道朝廷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飞天鸿道：“现在这些黄金留也不是，还也不是，到底要怎么办？”

无庸太空道：“柳下风！他足智多谋，一定能想出办法。”

独孤乐道：“他是尚之信的军师，难道会为我出谋划策吗？他正希望我无法在江湖立足呢！这样他的阴谋就得逞了。”

飞天鸿道：“干脆我派十八隐者把柳下风抓回来，然后问个清楚。”

独孤乐忧郁地道：“柳下风不会武功，抓他是件易事。可是我们的对手是尚之信，他的势力非常强大，抓了柳下风，就是与尚之信为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与他抗衡。”

无庸太空道：“这一切都是柳下风策划的，连我都是他的一颗棋子！”

独孤乐道：“无庸先生，我先前以为你是尚之信的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尚之信要逼我们投靠他。所以，我决定隐居江湖，不再露面，你们也不要跟我联系，以免连累到你们。”

飞天鸿道：“隐居江湖？江湖何处能够隐居？”

独孤乐苦笑道：“我原本辞官就是隐居江湖，而现在就连安心地隐居都成了一件难事。”

无庸太空沉思道：“一味的隐居就是怯懦，现在的你，只有主动出击，先发制人。我们先从柳下风下手，抓住柳下风，再看事情演变情况来应对。”

飞天鸿急急道：“不错！无庸先生所言不错！独孤兄，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无庸太空道：“柳下风向来料事如神，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正要找他，所以，要抓住他太难了！”

这时阿飞匆匆忙忙地赶来，他气喘吁吁地道：“户莹莹回红日钱庄了！”

独孤乐霍然长身而起，大声道：“只要抓住户莹莹，就能抓住柳下风！”

飞鹰堡大门外。

十八隐者与江南九怪打得难分难解。

双方竟然都没有伤亡！

但十八隐者被江南九怪困在八卦阵中！

独孤乐静静地看着奇特的八卦阵法，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拨出刀，将刀鞘拿在右手，忽然右手一掷。

刀鞘直击江南九怪那个头大如斗的中年人的腿部。

一个清脆的响声，中年人两腿骨断。

十八隐者突出了八卦阵法！

原来，八卦阵法的每一步演变都是根据中年人的跺脚的力道和声音。

腿已断，阵即破。

无庸太空拍手称奇，飞天鸿脸上的担心也荡然无存。

江南九怪搀扶着中年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飞鹰堡。

独孤乐翻身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红日钱庄驶去。

红日钱庄今日的气氛十分紧张。

大门口的壮汉比平日多出几倍，每个人都像面临大敌。

独孤乐一行人径直走进去，壮汉们看到了飞天鸿，面面相觑，都不敢吭声。

胡不同坐在大堂的桌旁一如往日就着紫砂壶咂着茶，旁边坐着户莹莹。

户莹莹手里拿着她心爱的算盘。

她在不停地拨弄着！

当独孤乐一行人站在她面前时，她仍然在拨弄着！

她似乎对算账情有独衷，一边拨弄一边微笑着。

她是个风姿犹存的半老徐娘，她的微笑也妩媚动人。

只是今日，她仍能保持一贯的风姿微笑着，确实有几分气定神闲。

她看也不看独孤乐一眼，一心专注于她的算盘。

独孤乐一行人站在大堂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半晌之后，户莹莹幽幽地道：“各位一直在找我，一定找得很辛苦了吧？”

独孤乐笑了笑，道：“你为何劫走欧阳倩儿？”

户莹莹道：“我只是带她到我的虎穴山庄玩玩。”

独孤乐道：“玩玩，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她过去，不必点穴后从地道背过去吧？”

户莹莹道：“所有人到虎穴山庄去，都必须走地道，而且必须经过点穴后背过去，这是进虎穴山庄的规矩。”

独孤乐道：“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你带她过去到底干什么？”

户莹莹放下手中的算盘，停止了拨弄，微笑着道：“你要知道，我的虎穴山庄随处都有机关，一般人轻易进不了的，就是进去了也会死得很惨。我请她过去，只是喜欢这个小丫头，让她陪我聊聊天而已。”

独孤乐哈哈一笑，道：“这个理由真的很好笑！你认识柳下风吗？”

户莹莹冷冷道：“柳下风？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怎么会认识呢？”

独孤乐道：“那你又为何杀死被我点了穴的无常二雄？”

户莹莹道：“我进屋的时候，无常二雄已经被人捏断喉管了。”

独孤乐笑道：“我实在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户莹莹又拨弄起算盘来，慢条斯理地道：“那你想拿我怎样？”

独孤乐顿时气上心头，忿然拨刀出鞘。

突然，从门口冲来一个壮汉，慌慌张张地大声喊道：“胡老板，外面有一个小姑娘带着几百人马把钱庄包围了！”

胡不同放下茶壶，站起身来，悠然道：“让钱庄所有打手集合。”

飞天鸿笑道：“胡老板，你的打手可能显得势单力薄了，我们来个交易，可好？”

胡不同一愣，道：“什么交易？”

飞天鸿道：“我把十八隐者借你一用，你把户莹莹给我们带走。不过，有一点请你放心，只要我们知道户莹莹劫走欧阳倩儿的真相之后，就会还你，而且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胡不同看了一眼户莹莹，户莹莹仍然在拨弄着算盘，她似乎没有听见这句话。

胡不同道：“她是我的女人！这个买卖我不感兴趣。”

独孤乐一扬手中宝刀，大声道：“胡老板，你想让我动武吗？”

这时，从门口又冲来一个壮汉，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喊道：“外面有一个小姑娘带着几百人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