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叛 第六章 桑牙之锋③

未落下的叶子像是风中孤独的依靠，即使仍然停留在树梢之上，但却无法产生任何归属感。终于，随着沙沙的下坠声，恶魔驳羚的下落带离了一些已经要熟透的树叶。叛精灵们看得清这些细节，而侍魂只能靠声音判断。

“（精灵语）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老朋友，而且是以这么不雅的姿态？”驳羚孤身落在叛精灵群的中央，丝毫没有在意周围的本能的敌意，他只是收起背后那双巨大的恶魔皮质翅膀，舒展了一下锐利的手爪，而那双火红的双眼是此时黑暗中侍魂唯一能看得见的东西。

侍魂何尝不想与他一决雌雄，像个英雄一样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但是英雄主义并没有占据这个十三岁男孩的心灵，他有的是坚定的理想与复仇的决意。侍魂深呼吸，然后率先冲周围大喊：“（精灵语）大家小心！这头恶魔是我们叛精灵的叛徒！”

“呵哈哈啊！”驳羚在侍魂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开始笑了，他反驳道：“（精灵语）叛徒？实际上，你才是背叛者！”

“（精灵语）你将我们叛精灵都改变成了恶魔！你在摧毁叛精灵！”侍魂挣扎着想坐起，只是周围的叛精灵都只是在原地看着这一个恶魔和一个男孩的对话，谁都没有插入。

驳羚咧开利齿，坚决的说道：“（精灵语）是我让叛精灵崛起的！只有我才能带领叛精灵走向强大！”

“（精灵语）你只会让叛精灵变成恶魔！”

“（精灵语）叛精灵本来就是借用了恶魔的力量！”

“（精灵语）但是……我们并没有放弃自己作为精灵的事实！”

“（精灵语）只有成为恶魔，我们叛精灵才能真正崛起！”

“（精灵语）你，真是……强词夺理！”侍魂结舌了一下才吼出口，愤怒和对叛精灵前途的迷茫使他突然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难道叛精灵的出路真的只有成为恶魔？

驳羚也跟着一愣，似乎很在意侍魂的话语，竟然静静思索了片刻，庞大的恶魔躯体就这样伫立在黑夜的森林深处，面对着微光的祭台。终于，他回了句：“（精灵语）你才是强词夺理！要不是看在你曾经帮助过叛精灵，否则你很早就该去见你的父母了。”

“（精灵语）别再假惺惺了！”侍魂激动得几乎挣开了藤条的束缚，他大吼大叫着：“我要跟你决斗！”

“（精灵语）决斗？”驳羚再次愣了一下，狡猾的恶魔双眼难得的有了一丝为难，但是很快的恢复了他的狂傲，笑着说道：“（精灵语）决斗可以，为了什么？”

“（精灵语）为了叛精灵！”侍魂的声音在桑牙森林里传得很远，如果不是的嗓子还颇显稚嫩，否则这句宣言一定更加振奋人心。

“（精灵语）好！”驳羚几乎是由衷的同意。

然而谁都没有动，周围的叛精灵一言不发。

黑暗中侍魂什么也看不到，以为大家都走开了，急得扯着嗓子吼：“（精灵语）松绑！还有！我需要光线，否则对我不公平！呃……我的反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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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莉静静坐在夜空下，身旁是未完成的明天要交的艺术作业。她想起会议前一晚和表弟一起在沙巴城屋顶的谈话，那种感觉仿佛那个任性的表弟突然间成熟了许多，比她更加清楚某些事情的规则。难道是他体内还拥有着精灵的缘故？

璇莉抱紧了双腿，将脑袋靠在膝盖上，让头发很自然的散落下来。她突然很想很想回到表弟身边，再次经历关于精灵肯波的一切。

夜风吹起，寒意更加重了许多。璇莉抬头，想着：后半夜的肯波，此时该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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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波仍沉睡于咒印与结印之下，只有侍魂一个人在战斗。桑牙森林的祭台周围此时有了清晰的火光，那是驳羚在交涉过后使用了恶魔法术召唤出的火焰，直接漂浮在空中。当然，交涉的对象是这群叛精灵，这里是他们的领地。恶魔火焰隐约形成一个环形的样子，颇有决斗场的感觉。侍魂已经再次活动自如，反手刃也交到了他手上，只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举着那把东西依旧有点不协调。他现在正暗骂着自己的愚蠢，靠他这样的身体去和一头强大的恶魔决斗？等同于拿自己的脑子当糨糊用。

但是此时也不能再想那么多了，侍魂将注意力放在了外界，四处寻找着什么转机，当初和黎昂决斗的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同样是围观，对手同样是比自己强壮百倍，只是这次自己不再有肯波的灵魂帮助。

“（精灵语）满意了吗？老朋友。”对面的驳羚笑着，恶魔的身体上道道邪恶的符文随肌肉的线条收进探出，身材甚至比黎昂还要强壮魁梧！他赤裸着上身，腰间随身挂着那颗充满力量的“翡翠之心”，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或者武器。

侍魂清楚，那双火光下锋利的爪子堪比神兵。他临时制定了一个粗略“计划”——更像是脑子的惊鸿一现。

“（精灵语）你该不会吓傻了吧？”驳羚斜靠着脑袋，毫不掩饰自己轻蔑的模样。

侍魂调整着气息，脑中思绪万千，复仇的冲动与苟活的希望交织填充进他的心里……侍魂没有说话，一直盯着驳羚跟前的地面，然后渐渐双手举着那支反手刃，以一种很笨拙的姿势准备发起冲击。

驳羚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因为侍魂那种姿势根本无法灵活行动，根本就像是一头只会直冲的蠢牛。

“我来了！”侍魂在心里暗自叫了一声，然后“呀”的全力冲向驳羚，完全放弃了自己身体的平衡让自己像一支箭似的勇往直前——果然，驳羚只在最后的一瞬间侧身闪开，侍魂就重重摔了个狗吃屎！

然后他迅速爬起身，一溜烟向灌木丛中逃去……

“（精灵语）什……什么？”驳羚骤然没反应过来，根据他的眼光来看侍魂并不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尽管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但是他的倔强与勇敢却让许多成年人都自叹不如，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接着驳羚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腰间的那条翡翠之心不见了！

风突然间变强了，桑牙森林的枝叶擦出激荡的旋律！侍魂连反手刃都已丢掉，只紧紧攥住手中那条翡翠之心，不顾刺痛的拨开灌木丛一路往深处钻去！他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决堤而出，决斗中的逃亡使他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尊严，更加愧对为父母复仇的信念，但是他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只要将这条翡翠之心摧毁，那牺牲自己的尊严就是值得的！

“（精灵语）可恶！！！”驳羚的嘶吼冲天而起！接着是狼嚎，四面八方的狼嚎响彻天际。而重新陷入黑暗的侍魂没有任何停留，瘦小的身体本能的往前，像是要离开地心引力的束缚，打破某种生命的循环……突然他不由自主的一个趔趄，扑到了什么人的怀中！

侍魂感觉到那支手抱住他，带着他迅速穿越森林，而后方则响起零碎的打斗声。

“谁？”侍魂问，已经浑身无力的他任由黑暗中的那个人带着自己，甚至还分不清是敌是友。

没有回答，那支并不那么孔武有力的手壁只是紧紧抱住侍魂，不容他有任何挣扎——实际上侍魂也不准备在这片黑暗中产生什么挣扎。

渐渐的，侍魂发觉出了这个人怀中有种异性的香味，并不像是人类，而是肯波产生的感觉。侍魂开始怀疑抱着自己的其实是一名女精灵。他猜对了，抱着他的正是夜寻小队的皎蓝，而队长影歌则留在后方拖延叛精灵们和恶魔驳羚的追捕。

身上不知道被刮了多少处的伤口，侍魂只能更紧的挨进这个女精灵怀中，终于在她的带领下快速从密林深处蹿出，骑上了早已等候的夜叉豹，奔逃的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这里的树冠不再那么严密，能泻进些许淡淡的月光，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侍魂竟然也能在这种帮助下看清周围，也确定了自己处于飞奔的精灵夜叉豹上，坐在身后的那名女精灵怀中。她是来救我的，侍魂只能这么暗示自己。

“（精灵语）西南方向！森林的西南方向有援助！”侍魂想起了坎吉尔他们。

皎蓝没说什么，只是调转坐骑，朝着森林的西南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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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拉用了一道范围内的霜冻魔法限制住了身旁骷髅战士的行动，并紧接着开动时空魔法门穿过空间界限直接出现在艾利拉斯身旁！而坎吉尔根据战术的执行念动起四元素立场，使得元素系的魔法效果大大增强。撒拉的周围仍环绕着冰晶护盾，在对骷髅导师近身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畏惧，相反的，她将魔法护盾的能量牵引放开，那些冰屑般的魔法能量因为坎吉尔的元素立场增幅作用而变得疯狂，撕扯着近处的事物，包括艾利拉斯那抗性极高的身体。

另一边，黎昂终于在小白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机会，用强壮的身体硬生生撞开了一名骷髅战士，才反身抽出了砍在另一个骷髅战士体内的战斧，顺势架住第三个骷髅战士的骨矛，并抬腿踹开了它，然后呼呼的挥斧声得以响彻山丘，他的身体仿佛一架疯狂旋转的绞肉机，任何掉进他这个由战斧作为刃片的巨型绞肉机中的事物都化为粉末！

坎吉尔忙里抽空给黎昂下了一道避免晕车的魔法。

羽宁在身体周围召唤出风茧，由下而上的狂旋挡开了三支骨矛，接着他用手指结了幻术印，口中大喝：“风之夺命！”，借着身体的扭转挥出了强有力的一击，手中握着的巨大旋风流狠狠砸在了一个骷髅战士的身上，打得它七零八落，骨屑四散而起。而羽宁自身则借助反作用力拉开了和另外两个骷髅战士的距离。

“你大意了！女孩。”艾利拉斯并不慌乱，依旧游刃有余。他只是对着撒拉的魔法护盾伸出手，那些疯狂的魔法能量就似乎是见了猫的老鼠，逃窜得飞快，只一瞬间的疏忽，撒拉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被艾利拉斯抓住了喉咙！套着尖指手套的手散发着阵阵寒气。

撒拉闭上了眼睛，只希望坎吉尔的行动能来得及赶上自己喉咙断掉。

幸好坎吉尔的声音及时响起：“住手！”

所有人看向他——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通过空间魔法门来到了那个倒地的青年身旁，手中一道致命的烈焰冲击正对着青年的脑袋，似乎随时可能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