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沐习的质问,融画只觉得心里乱的很。她抬起头望向他,嘴唇张了张,却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就像是一个出生在冽风寒雪里的人有一天忽然看见了一团火炉,那她一定不会是马上冲上去包住火炉。因为她不能确定那温暖是否会伤害她,不确定那温暖是否能一直拥有。
她的迟疑他理解,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后。
沐习心里也是乱乱的,他是沐家二少,他有一个姐姐有一个哥哥,他从小生活优渥衣食无忧,他只是一个有点张扬,有点叛逆,有点爱耍酷的十七岁小男生。
他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彼时,他的生活还未触及黑暗。
可是融画不一样。
她不仅仅是个小女生,她的内心成熟得很,她想对他说:盛唐时的安稳平和永远不会懂得三国的颠沛流离。
在融画胡思乱想心情低落的时候,沐习忽然白皙的手却忽然伸到她面前。
“喏,给你。”他用另一只手很不自在的挠了挠头,脸微侧,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惹到你生气了……但是……这个送给你……算是……算是……赔礼道歉的礼物。”
少年说地吞吞吐吐,脸颊已经飞上红晕。
融画低下头,他手心里放着的一个小巧的手链,通体紫色,晶莹得闪了她的眼,一滴泪忽然落在他掌心。
她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沐习苦笑:“喂,小家伙。你的泪滴在我的手掌里啦,下辈子我会长手心痣的怎么办?”
“不会的。”融画也抬起头,她没有什么理由再逃避。
接下来的命运无论多坎坷她都会去努力拼搏,就算是为了他。
沐习把手链小心翼翼地带在她的手腕上,象牙般洁白的小臂半露着,让人一样看上就是一种安静的美。
他执起她的手,唇轻轻印下。
就像是一种誓言,即使无关文字无关语言,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
那是只盅,她中了他的盅却无怨无悔。
有人说永远不要在你十六七岁那时候爱一个人,因为他(她)会永远是你的最爱。
她记得张爱玲曾经的一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那是张爱玲在送给胡兰成的某张照片上题的字。
融画想,她是何其幸运,她遇见得是沐习。
为了他,她也可以鼓起勇气开辟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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