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束沙枣花捡煤

送你一束沙枣花

杨林

短篇其他 | 散文诗词更新时间：2011-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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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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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的时候，父亲说你们闲着也是闲着，明天跟去捡煤吧！

那时我们并不需要以煤这样的东西来维持屋子的冷暖，城市里，家家户户通着暖气，包括我们居住的那所房子，即使在冰冷的冬天也需打开窗户来散热。我说不去，父亲立时瞪了眼，整个脸冷的像是一块石板。言辞历历的说：你敢不去。那时我们是非常惧怕父亲的，心里不服却不敢直言顶撞，但，往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跑掉。

在刚接触城市的年月里，我倍外的珍惜着自己的脸孔，就像珍惜童年时代唯一的卡宾枪玩具似的。珍惜那张不敢见一点点嘲笑和小觑的脸孔，害怕捡煤的身形没人扑捉到，日后转眼成为大家眼中的“小乞丐”。在那个时刻，我完全还是一个初到城市，穿着土旧，满口方言的野孩子。当突然有一日，窥到自己的寒酸与土气，便心旌猎猎的担心起自己的面子来，这种担心有一日在心底长成了一座火焰山，在瞬间燃尽了所有山野的野气与淋漓。开始一种陌生而拙劣的模仿。

我想，我的童年是从模仿开始的。

煤是疾驰而过的大车抛洒下来的，父亲提着尼龙袋子走在前面，遇见煤块就弯腰捡起来，再装进袋子里。遇见大块的煤，他就紧走两步，捡起来拿在手中端详，啧啧的叹曰:这些煤不捡都浪费了呀！

父亲走在前面，地上有煤就弯腰下来捡，我们的日子算不上贫穷，紧巴是紧巴了一点，但好歹过得去，父亲提着尼龙袋子，一路捡去，远方没有终点，像是打扫秋日的麦场，向东的路太远了，那时我遥想长大的某一日要从这样的路上走下去，到达一个远方，一个懵懂却揣揣未知的将来。父亲的手快，步子大，很炀图竦叫“氪币缟先ィ路撬缂改甑囊路娑哉庵稚睿牧黄匠！?lt;/font

我远远的跟在后面，和他保持着距离，生怕有敏锐的目光看到我是和他是在一起，尽管路面上除了疾驰的车辆并无一人。将煤放进袋子里时他微微笑着，见我踯躅不前。厉声说：快点，你还嫌丢人呢？你能明白什么是丢人，捡不满这一袋子就不要回家吃饭！忌于不给吃饭的恐吓我躲躲闪闪的跟着他，捡些小煤块，见到了就跑到他跟前去迅速的将煤块装进袋子中去。

父亲说：我那几年出来哪还有什么煤可捡，那时连吃的也没有，和你现在一样爱面子，市场上买菜的人多，等市场上的人都散了，捡些烂菜叶子吃。可是，烂菜叶子也有人捡，去的时候已经被人捡的干干净净。后几年到乌鲁木齐被小偷偷去了钱，没有居住的地方，当时天气冷，下着鹅毛大雪，当时有一个公厕，人都睡在公厕里，地面上全是擦过屁股的纸和尿，人就睡着那样的地面上，身上被尿水噬烂了，最后站都站不起来。好好的小伙子趴在垃圾桶旁边捡着吃人家扔下的垃圾，所有的人都捡，那有那么多的可捡，冻死的饿死的不知道与多少，捡个煤算什么丢人的事情呢？自己却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看人家脸色，看人家怎么说能过上好日子吗？过生活，一切都在自己的手里，过好了是自己的，过不好仍然是自己的，煤啥可丢人的，早几年地上的煤屑也被人扫的干干净净的。

父亲的话给了我冲击，渐渐的我冲到前面去捡大个头的煤块。每是看见大的煤块，就迅速的冲上前去。父亲却跟在了后头。

那时天色和谐，温韵的光色笼罩着整个城市，父亲的脸带着微微的笑意，竟然多了一丝丝那时完全感觉不到的慈祥。

冬天来临之前，父亲雇了车将煤拉到了乡下的农村，用捡来的车胎亲手缝了一双手套给爷爷。老人务菜，过的形影单调，进出一个人，无力接他到城市来住，父亲能做的，只能是拉了煤到乡下，让老人过一个不寒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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