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二十年 第三十四章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在众人的翘首中到来。

白伯伯如以往一样打电话来让我和小白去缔凡吃团圆饭。

起初，我是不太愿意去的，覃独是必到之客，文许应该也没法推脱，那众人齐聚的这个画面到底是一番欢乐，抑或是尴尬？难道吃了团圆饭又真的能团圆了么。

“独，你不应该逃避的。”小白坐在办公椅上一边忙活着工作，一边漫不经心道。

“这不叫逃避，我这叫顾全大局懂吗，我怕到时候缔凡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的，我去了之后或许没位置了呢。”我嘻嘻哈哈地打趣道。

然，我在桌子下的手却微微颤抖着，覃独，你可真是蠢到家了，连借口都不晓得怎么掰了。

小白略一沉默，轻声道：“嗯。”

最后，我和小白仍是去了缔凡，我告诉自己：我真的没有在逃避，我是顾全大局罢了。

来到1407号房，白伯伯最先看到我们，和蔼地笑着摆摆手示意我们进来，他认真地笑着：“孩子们都来了。”

房间里覃泽和白伯伯坐在一起，似乎谈得正开心，白夫人一边微笑着，文许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视遥控器，低垂着头。看到我们来了之后，他才抬起头温和笑了笑。

“白伯伯，白夫人中秋快乐。”我把礼物放下，坐在离覃泽较远的位置。

“各位中秋快乐。”小白也笑着坐在我旁边。

白夫人看向这边来，笑得颇有深意，白伯伯却是稍奏起眉头，带着薄怒，“小独，怎么不叫老覃父亲。”

覃泽嘴边还挂着淡淡的笑，他摆摆手，“吃饭。”

我低下头，眼睛有些生涩，吃饭就吃饭，反正也没思量着叫父亲。

文许最终坐在我的右侧，文许和覃泽刚好隔着一个位子，无形中，却似乎形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一餐饭下来，各自没什么话语，或许是这个夜晚太过于温馨，倒也没什么冷清的感觉。

走出缔凡时，天空朦胧地下着小雨，白伯伯望着天叹息着天公不作美，然后和白夫人一道回去了。剩下覃泽一人站在门边打着电话，灯光拉长着身影，投下一个寂寞的影子。

小白告诉我去取车。

文许仍是恍恍惚惚，他看了一眼覃泽，正想去取车。我一把拉过他，对上他的双眼，认真说：“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勉强地笑了笑，眼里闪现着无奈，“我还能怎么想？”

“文许，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的。”我看着他，“为什么你可以任性着和覃泽闹别扭，为什么你可以装作明明原谅覃泽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难道，就因为你的时间还很多？”我冷笑着，“哥，你是小孩子吗？”

文许身体一僵，愣愣地看向覃泽所在的地方。覃泽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坐进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小轿车缓缓发动，在黑夜中离去。

“独，走吧。”小白拉下车窗道。

直到小白也把车开走，我看见文许却仍呆呆地站在原地。

文许，既然你不是小孩子，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对吗？

心蓦地痛了起来，我紧紧抓住衣襟，别过脑袋看着窗外的夜色。或许，很快一切的都会变得美好起来了。

脑袋昏昏沉沉，心脏每跳动一下就痛一下，我靠在车窗边，眼皮渐渐地往下拉，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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