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二十年 第十九章

在发出“踢踏踢踏”的火车上，我和小白一起坐在软座里，看着窗外静静行驶的景色不由得也平静下来。要知道小白这发神经的居然为了走走那条漂亮的街道，连累我也要一起做几个小时火车。

待火车猛烈地发出“哧”一声嘲笑的时候，终于到站。即使累的不想说话，可法国真不愧为浪漫之都，到处花香浓郁，连法国人也特别赏心悦目，长得特待见人。

秋天的景色总是特别动人，火红的枫叶和金黄的叶子在空中盘旋飞舞，缓缓地落下，为这诗情画意的街道更添几分浪漫。小白含笑牵着我的手，走在街道上，过往的行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我们。一个奇怪的想法冒出脑袋：我们真像情侣。

“小白，我们好像情侣。”我歪着脑袋，睁大了空灵的眼睛，如同最天真无邪的少女。

小白弯着嘴角，眼里闪过精光，似笑非笑地走到街道的长椅上坐下。这才慢慢道出。“和我是情侣，难道见不得人？”

我没有答话，撇撇嘴，白了他一眼。随即放松地走在街上，脚下找准了叶子踏上去，尘土随着叶子一同飞扬，眷恋不舍。我突然抬头看小白，澄净的眼里闪着戏谑，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现在就在我脚下，亲爱的。”

小白一愣，呆呆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对上他细长的眼睛，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某些情愫似乎穿过彼此的灵魂找到心底最深处的软弱，然后猝不及防地猛一贴上去。心中一软，秋天真是太温柔了。

他最先反应过来，别开脸，不情不愿地嘟囔。“你做我女朋友，是你前辈子烧的高香。”

话音刚落，我冲上去坐在他身边，撅着嘴撒娇。“亲爱的，我好差么。”然后，巴眨巴眨着湿漉漉的大眼，仿佛一下子要哭出来似的，好不委屈。

本以为他会怜香惜玉，可谁知他一个冷脸，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亲爱的，你怎么不去混演艺圈。”

轰，好大一根闷棍。

香舍丽榭道再美也抵不过肚子发出的强烈咕噜声，于是，在肚子的求饶下我们只好先去吃饭填饱肚子。

达尔文告诉我们，动物其实有个很原始的特点，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人也不过如此，在高级西餐厅下，饶是在老粗的男人也变得斯文起来。就像眼前的小白，装！

其实我对法国菜一直不感冒。在巴黎几个月里，什么都没得到，就是自己学出一手不太好的手艺，勉强打个99分，给个进步空间好了。

餐厅的情调很到位，看着座无虚席的情侣就知道。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眼尖的我突然发现有个男人坐在不远处，长得9分英俊，一分冰冷。因为隔得不远，所以我几乎看清楚了他身上发出的冷漠气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我顿时心血来潮，蠢蠢欲动地挑衅小白，我靠近他，压低了声音。“你猜那个男人是不是刚刚被女朋友甩了？”说着，我顺着男人的方向指去。

小白看了看，一顿，神情莫测。随即略一沉吟，缓缓说。“不是，我猜他在热恋中。”

惊，小白的脑袋果然异于常人。那个男人周身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连两岁小孩都看得到就你眼睛白内障了？我不禁鄙视小白。“如果他在热恋中我就给你做牛做马。”

小白果然沉默了下来，然后一语惊人，“如果他不在热恋中我就给你做马做牛。”

黑线...你为啥要如此作践自己的生命？我微微一叹，拍拍小白的肩膀。“没事，大爷疼你，待会做牛就成了，不用做马了，多累人呐。”末了，加上句。“我去探消息。”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对着一个刚被人甩的男人，如果他发起飙来我会多没面子？于是，我呼一口气，将手机按下录音键，缓缓走过去。随即，对男人微笑道。“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男人注意到我，沉默一下，却朝我身后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示意我坐下。

我马上来了精神。“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一下你现在单身么？”

男人皱起眉来。我觉得他这一皱眉可以代表很多情绪，他因为被甩不高兴，还是因为我一个女的这样问让他觉得我心存不良？

半响，他冰冷地告诉我。“不是。”

我一愣，真没想到啊，大哥你一晚上低气压坐这，既然心情不好又不找女朋友出来陪你，你丫有病是吧？你知不知道两字直接把我打进十九层地狱永不翻身了？你晓得做牛做马是怎样一种痛苦不？啊！

我面不改色地微笑道谢了男人，带着满心怒火回到座位上，继而“啪”一声把手机放到餐桌上。“自己听。”

小白得意地斜视我，仿佛在看一个本世纪最后一个傻瓜。“亲爱的，我知道你体力不好。没事，大爷疼你，给我做马就成了，不用做牛了，累得慌。”话锋一转。“再说，做牛再跟你那牛脾气结合，不真得成一蛮牛了？”

我顿时鼻孔冒烟，恨不得嗷一声扑过去把他灭了。“亲爱的，我可以拿水泼你以表示我的蛮牛脾气不？”

小白一挑眉，表示十分有趣。“亲爱的，我不介意让你在众目睽睽下泼我，但是...”他突然停下话来，眯起眼睛。“你必须要了解这其中后果，是怎么样一个悲惨。”

突然全身鸡皮疙瘩顿时刷刷行礼，我纯洁地睁大眼睛看着小白，义正严词。“亲爱的，我觉得你也挺适合混演艺圈的。”

小白再次一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