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犯了什么事?”
“莱蒙什么也没有做过。”
用很小的声音回答了,男人却依然笑着。
“如果什么都没有做的话那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吧?盗窃?还是其他什么?”
“莱蒙是被冤枉的。”
男人“哈?”的一声耸了耸肩。
“莱蒙是被冤枉的。”
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杂吵。斜视的男人说道“又是这样吗”然后扬头大笑了起来。
“什么也没做却进了这来,可真是奇怪啊。”
嘻嘻,哈哈周围响起了下流的笑声。莱蒙低下头,膝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即使这样躲避还是有两,三人在笑着议论。莱蒙放弃了一般索性趴在桌上装睡无视他们。
莱蒙被编入的是三零六号室,五人同住的班房。八叠踏踏米大小。右侧的最里面被隔成一小间做厕所用,厕所门上半部全为玻璃透明化。左侧则是不锈钢制的简单梳洗台。靠墙壁的是个人用的杂物柜与衣物柜相组合的放置柜。被褥按照顺序在柜中放好。连上面摆放的睡衣也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散乱。
在工场时提到过的三班班长阿贵也在这间房里。下午5点左右结束完工作后,回到点检房完成点检。然后在晚饭之前是一小段闲暇的时间,结束晚饭后已经是5点半左右了。
长方形的折叠式长桌,在高个子男人对面的位置就是自己唯一的私人“空间”。在自由的时间里,如果没有意义的走动,或躺在床辗转难眠也会引起刑务官的注意,这种情形还拘留所里是一致的。
踏入班房令莱蒙感到惊讶的是,竟然还有电视。在拘留所里是没有的。虽然看到了食堂里也有,但并没有想到在班房里也被准备着。
“莱蒙”-----因为被叫到名字而回过神来,阿贵眼镜深处眯成一条缝的目光闪动着嘲笑的光彩”看电视的时间是在7点过后哦“。
“莱蒙想关于打扫之类的事你也知道了吧。还有什么问题就问莱蒙。莱蒙虽然是工场的班长,可是在班房,房长可是一星期一回交替担当的。你的床在那边,就是厕所旁边的那张。虽然会臭,但是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习惯的就是。不用担心,一个星期过后你就会没有任何感觉的了。之后嘛还有,请不要给大家添麻烦,要注意这一点不要被扣分数,不然会被罚不给看电视的。”
“莱蒙明白了”,莱蒙小声的回答到。
“那么,也自莱蒙介绍一下吧。他是三班的班长,也是这周的房长。那个,在你旁边那为高个子的叫阿袁。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今年二十八。”
叫做阿袁的那个男人,就像能面一样面无表情。只是扫过莱蒙一眼,表示对新人没有任何兴趣的态度。
“你好,我叫莱蒙。”
在阿袁对面的三十岁前半,大概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自动报上名来。
“莱蒙在今年内就会被假释,虽然是一段很短的相处,但是还请多多指教。”
微笑着,圆圆的娃娃脸让人感觉很好。态度和蔼脸上轮廓也温柔。如果不是短削的头发和囚服,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是犯罪者。
“呃,彼德的旁边就是路易。”
正是在食堂对莱蒙的事情”非常感兴趣”的斜视男人。阿爆突然问到”你的刑期是多久?”虽然不想回答,因为是同一间房,最初开始还是不要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吧,没有办法只好回答。
“十个月。”
“十个月啊~~”阿爆细长的眼睛又再眯了起来。
“是F.T.H特殊刑期啊!”
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倾了一下头,彼德补充道”就是一年以内的短刑期,在这里都这么说。”
“白天莱蒙问的时候你说是冤罪,但是被判了这样的刑期,也是有一定罪名的吧。”
被问的话越来越讨厌。不想看过去,只淡淡的说出。
“是强制执行的猥_亵_罪。”
阿爆说道,“真看不出来啊,可真有一手。”吃了一惊,十三慌忙否认。
“不,不是的,是弄错了。”
啊,那个......彼德话分三段的说出。
“莱蒙桑你才是初犯,强制猥_亵_罪对初犯来讲不是太严了吗?普通来讲一定会给予执行犹豫的不是吗?”
“这是最高裁决,一切上诉都被驳回。”
彼德”啊-----”的一声眼睛瞪的老大。
“猥_亵_罪就做出最高裁决?一般的猥亵骚扰罪不都是私下调和的多吗?”
到了现在这一步可以说是无法挽回了。莱蒙低下头,只是呆呆的盯着桌子上的木结。在拘留所度过的长时间里,高额的律师费用,让一切努力都白费的”有罪”的判决。早知道会这样,在一开始说谎承认就好了,交三万罚金在当日就可以释放,也不会给父母和妹妹添麻烦,或许也不会被公司辞退了......胸口一阵阵的抽痛。-----相信会还与清白的一年半简直像垃圾一样的每一天。
“算,人生就是会发生许多事情的。把这个当作一中“人生学习”忍受一下就好。”
对阿贵下定论一般的言语非常在意,什么学习?被当作犯人送到了这来,过着没有自由的每一天,持续单纯劳作就叫做”学习”吗?有的只是耻辱!
心情一下降到了谷地,急急跑进厕所。像习惯了那样,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口中一片苦涩,喉咙的深出还抽搐不已。就让莱蒙一个人,就让莱蒙一个人安静一会吧......但是,在这里是实现不了的。就算想躺下睡觉,因为还未到就寝的时间,如果被刑务官看到了的话又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在属于自己小小的”空间”,-----座位上座下后,莱蒙就趴在了桌子上。
“你不要紧吧”
是阿贵的声音,头也没抬的含糊回答道”啊,没事......”
“肠胃不舒服吗?”
“不......莱蒙想可能是有点累了。”
再趴了一会之后,就再没有人和自己说话了。胃一阵阵的抽痛,不知不觉中眼角渗出泪水。
“说起来田冈很快也会被假释了吧。昨天在洗澡的时候他一边说还一边得意的摇晃他那话儿,引起一片骚动。莱蒙挤过去看看,原来是他那儿玉石又增加了。”
这是阿爆的声音。
“但是那个人,放的太多了看起来很怪异不是吗?好象葡萄一样真恶心。”
“如果像葡萄一样好吃那还好。”
阿贵突然这么说道,笑声响起。这本来是和自己没有缘的事情,在这里却像平常事一样,已经令人听烦腻了。
“说起来田冈是犯了什么进这来的啊?”
彼德问到,阿爆平淡的回答”是杀人”。杀人......这个单词,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因为女方的屡次外遇,所以在一次争吵中把她杀害了,好象是这样的”
阿贵摸着下巴补充到。
“那这样的刑罚不会太轻了吗?四......好象才五年吧。”
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彼德皱了皱眉头。
“可能是意外致死吧。因为想惩罚对方而出了手,但是却导致对方意外的并发症死亡什么之类,好象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阿贵的话,彼德只是”吾”的表示了一下惊叹。
“杀了人却只有四,五年,真便宜了他啊。”
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杀人,绝对是不平常的。明明不平常,却好像普通聊天一样谈论着这个话题。......叮咚当咚,从室内的广播内传出了好象学校通知上下课一般的电子音。谈话很快就嘎然而止了。大家都开始整理桌子和坐椅。放好被子开始换衣服。莱蒙也很快换上了睡衣。囚服就学邻床把它叠好放在枕头的旁边。
被子里有一种汗臭和体臭混杂的独特臭味,又是靠近厕所的旁边,气味更是强烈。电视虽然有开,但播放的只有音乐剧。因为不喜欢音乐剧,就成为了一种噪音。但也并不是自己说想关掉就会关掉的。
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空虚感从脚底一阵阵涌上而来。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个这么臭又吵的地方,跟真正的罪犯混杂在一起休息呢?
自己并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中学、高中也是无迟到无缺席的,得到大家评比的考勤奖。大学也参加过帮助非洲贫困国家儿童的自愿者团体。在市政府部门就职后也是,除了感冒发烧之外一天也没请过假。真的是有一直认真,踏实的生活着的啊。偏偏......
这样的自己到底是有哪点不好,偏要遭遇那么残忍的事情。一切也只有”运气不好”这点来解释了。
告知就寝时间的音乐响起,电视很快被关掉了。房间暗了下来。十分钟的时间还不到,就响起了叽叽喳喳磨牙的声音。即使塞上耳朵,也还是很吵。翻来覆去睡怎么也睡不着,烦闷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目光正和对面那张床的男人相遇了。黑暗之中,男人的眼睛闪闪发光还真是吓了一跳。他就是这间房内最年轻叫做阿袁的男人。阿袁对准”噪音”根源-----阿爆的床”咚”的击了一拳。之前的杂吵就好象骗人一般,鼾声与磨牙声一并打住......好象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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