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 第五章 势同水火

顷刻间，一条模糊的光影从蔼蔼雾气里透射出来，仿佛阳春绽放，所到之处灵雾初雪般消融，不一会儿就开辟出一条上山的道路。

罗天海等三人携李啸天踏山径而上。行至半山腰，一座拥有千年以上历史的石阙山门位于山路大道正中央，上面浓笔重墨写着厚土宗三个大字，字体敦厚雄浑，不带一丝烟火之气，显然是厚土宗前辈高人所书，代表天龙大陆上最著名的五大修仙门派之一。

李啸天一路欣赏人间仙境的云雾变幻，不知不觉就到了土德殿。

厚土宗五大内外门长老分别辖制：土元殿、土行殿、土吉殿、土慧殿、土德殿。掌门宗主执掌拜师堂。罗天海等人正是厚土宗末殿土德殿弟子。向守殿道人诉说过后，其中一位守殿道人进去禀告，一会儿后让众人进去。

大厅里面罗天海四人只等了片刻，一个白衣飘飘、朗目睿颜的老者从内门出来。李啸天看来人年纪老迈但却有一股出尘的飘逸气质，显是修炼有成。

罗天海等三人一见老者，便神情肃穆地跪下磕头。

“弟子拜见恩师。”

李啸天心念不断思索，见罗天海三人下跪，也学着跪拜面前老者——飞鸿道长。

“不必多礼。”说话同时一股澎湃灵气由下而上冲天而起，恰好扶起了罗天海等三人。

罗天海叙述了一行经历。

“罗儿，这次你替宗门立下大功。掌门宗主已经特许你拜师堂亲传资格。”飞鸿道长对罗天海和颜悦色说道。

罗天海闻言大喜，又跪下磕头道：“多谢恩师提点，弟子定当不负师门厚望。”

“嗯，”飞鸿道长满意的点点头，“日后你修行的功法自有拜师堂传功长老传授，务必需要你勤加修行，以便早日窥得天道。”

郭如松和顾鸣才一脸羡慕之情，虽然早就估摸到罗天海大师兄会被录为内门真传弟子，但亲耳聆听和心肚猜摸感受却是不同，一时羡慕之极。

飞鸿道长将视线转向李啸天身上。

“李啸天，跪下听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厚土宗土德殿第732位外门弟子。”

李啸天又跪下磕了几个头。自当穿越过来就不小心变成磕头虫了，实在有违李啸天的性子，不过看在老者仙风道骨的份上就尊老一回，但听到自己是第732个弟子后，心一时又凉了半截，最后磕头就没那么用力了。

刚爬起身来，一道金光就打在自己身上，“汗！莫不是最后几下诚心不足被发现了吧？”李啸天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咦。”

飞鸿道长像是遇到了什么费解的事，忍不住一声轻呼，看向李啸天的目光微显诧异。

“想不到你的紫海灵府灵识远超常人。”

李啸天心里面又汗了一把，忍不住腹诽道：我真实年龄27岁，还算你老人家有点能耐，能看出我脑容量开发的多。李啸天前一世没少看了网络小说，知道紫海灵府实际上就是人体大脑。

飞鸿道长略微思索，便对李啸天道：“天儿，你灵识厚泽，恐遭天忌，为师偶尔得到些法诀虽然只是断章残篇，总共不足半套，但有正身驱邪修养天年奇效，现传授给你。”说完，一道金灿灿的灵光直冲李啸天而来，没入李啸天紫海灵府。

知道飞鸿道长听不到自己心里想什么，李啸天心底哀嚎道：不厚道啊，不厚道。还土德呢？吐给我的不过是个养身法诀，而且还不足半套。别的家伙一旦穿越，不是天材地宝当大白菜吃，就是洪荒猛兽当宠物养。可怜我李天龙，啊不，李啸天奇遇少不说，身份卑微不提（第732位外门弟子），保命功法只给不足半套的断章残篇，亏老人家脸皮厚敢给我，我就收了（其实想不收也不行）我什么话都不说了，认命。

旁边的顾鸣才不知道李啸天的真实心意，一个劲儿夸他：“回禀恩师，弟子一路行来，见啸天小师弟跋山涉水毫无怨言，显然心志坚韧。资质看似寻常，但我修仙门派首重精神毅力，他日……”。顾鸣才说道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飞鸿道长含笑道：“你这鬼灵的家伙，为师还会少了你的好处不成?”见师傅识破自己借题发挥的把戏，越发讪讪不能语。

飞鸿道长这才正色道：“松儿、鸣才你们跟你大师兄这趟出门，辛苦还算小事。你们能多长长阅历，多多磨练本心，对仙途修行却是大有助益。你们日常修行也算勤快，为师便赐予鸣才一把中品飞剑。至于松儿，人元丹本是你祖传之物为师原本不该贪心。为师跨过天蚀境界已经很多年了，一直维持在天蚀上品阶段，苦苦寻求突破，人元丹能够帮助为师。你修行上有什么难处，日后为师亲自指点与你。人元丹为师也必定会访求还你。”

李啸天看郭如松和顾鸣才心花怒放的样子，不禁小小鄙夷了二人一番。飞鸿道长怎么看都像是道貌岸然的狼外婆。

同一时间，厚土宗第二殿——土行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师傅！”“师傅！”

两位普通外门弟子装束的二十来岁青年人，急速穿行在路上的同门身间，像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快碰到殿门了才急急止住步子。

守殿道人中的值长见两人如此大呼小叫，火气腾地上窜，冲尚未站稳的两人头上一人一个爆栗，怒道：“干扰清净，成何体统。”

其中一人行礼道：“师叔恕罪，陈建朱师兄被人打成重伤。我等特来请师傅救治。”说话的功夫，就见山路上有上来一群人，抬着的正是山下闹事的陈建朱。

值长道人见了伤的是陈建朱微微皱了皱眉，陈建朱因其兄长是宗门亲传弟子，倒在整个厚土宗无人不识。见伤的严重，不敢怠慢忙差一人前去禀报情况。

值长道人心底暗自寻思，向来是他欺负人，今个怎么被人打成重伤。

陈建朱身边已经围上了不少看热闹之人，见陈建朱流血不止的惨样，旁观者都议论纷纷。

“是谁这么大胆把陈师兄打成这副模样。”

“嘿嘿，%￥#%*%。”也有人幸灾乐祸。

……

不一刻守殿道人就回来通传让几人抬陈建朱进去。

殿内气氛沉重，突然间有人扒开围在殿门张望的人堆，有性子暴躁的弟子就要破口大骂，转头一看，又乖乖闭上了嘴。

陈建朱被人打成这样，早有人通知了其兄，这刻硬挤进来的人正是陈建飞，得知弟弟出事，心急火燎就跑来探望。

土行殿师尊雷炎道长正在给陈建朱疗伤，呯的一声击在陈建朱后背，两掌与陈建朱后背相交住以后，一团青光就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出来，霎时就遍布陈建朱全身上下。陈建朱身上每个毛孔都贪婪地吸收青光，一时间青气焱焱包裹住整个伤体。

见此情景，陈建飞“呼”的松了口气。

转过身来叱问一干随行弟子，“谁伤的建朱？”

殿内弟子俱都被陈建飞的目光逼迫的不敢出声。

陈建飞侧着头看了一眼正在疗伤的弟弟，转过来突然提起一名躲躲闪闪的土行殿弟子，大踏步走出殿外。

劈手掼到地上，连声喝问。内门真传弟子和各大外门长老平起平坐，自是不把雷炎道长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些外门普通弟子。

地上趴着的弟子被吓的浑身抖动不停，牙咯咯直响，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是……是罗……罗天……海，罗天海。”

陈建飞听得便一脚踏倒问完话的弟子，“脓包！”这些人常跟着弟弟，却眼睁睁看弟弟被打伤，陈建飞将气撒这帮狐朋狗友身上。

举手拍开一众土行殿弟子，便疾奔向东北方向的土德殿。身后跟上去一群看热闹的普通弟子像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沿途惊动了其它三殿弟子，有好奇者也加入其中，逐渐变得声势浩大。

土德殿距离土行殿只有短短十多里地，拖着长长尾巴的陈建飞不一会就到了这里。要不是宗门在山上禁飞陈建飞还会到的更早。

“飞鸿道长，请速速出来！”随着陈建飞充满火气的一声叱咤，震的土德殿，屋瓦轰鸣，簌簌就掉落了几块下来。

几乎是一大群普通弟子刚到，“吱呀——”一声，土德殿的飞鸿道长就出来了。

被气的红彤彤的飞鸿道长脸上快要迸出火星来，“何人侵扰我清修境地？”

陈建飞傲然一礼行罢，开门见山就道：“飞鸿道长我也不与你啰嗦，你座下大弟子罗天海打伤我兄弟陈建朱，为兄的特来讨个公道。”说着冷冷觑了眼土德殿弟子，一副余人不在眼里的神色。

李啸天不禁生怒，看向陈建飞的眼光不免意有所指。

陈建飞蓦然感觉一道恨意扑面而来，循迹望去，不禁讶然，只见一个年逾五岁般大的小童子瞪着自己，神情像要把自己吃下去一样。

心里不禁感到好笑，但只是一怔后，继续逼视飞鸿道长。

飞鸿道长被陈建飞盯得再也忍耐不住，心中只道了一句：“祖师见谅，请允许弟子的耐心暂时放下。”便出言说道：

“如今的弟子越来越不肖了，本道就掂量下你这弟子有无和我这般说话的份量。”

陈建飞存心闹事，听言也不答话，猛然跳起身连劈三腿，腿腿砸向飞鸿道长上半身。

“地晕上品——”见陈建飞出手，有弟子惊呼道。

陈建飞腿脚微微泛起白光，仙元力外放显然火候在内门真传弟子也算佼佼者了，正是地晕境界上品阶段，难怪如此狂傲。

围观弟子绝大都低下了头，实在太丢人了，和同代人的陈建飞差距太大了。更有一些人想起自己连仙元力外放都达不到，心黯然要死。

飞鸿道长见陈建飞一言不合就突起进招，俱都是狠辣打法，心下更怒，原还存一分心思为保住陈建飞授业长老脸面不想过于和陈建飞计较，眼下也不躲不避。狠狠三拳将陈建飞连环三腿一一硬抗住。

陈建飞直觉如同遭受铁锤重击，闷哼出声，腿上火辣辣疼的几乎没知觉了，勉强立定住。

他知道仙元力修为还不够。心念转间，立刻变幻了攻击方法。

左手快速结个法印，右手几乎是同时完成了另一个法印。周围观众眼见陈建飞结印，呼啦啦啦飞退五十多米元，将圈子围的更大了。

陈建飞一声轻喝，枝枝乳白发亮的仙元力疯冒出来，交叉叠置，刹那就变得盘根错节，像手上长出一株小树。白色树冠成型的时候，空气似乎都紧缩了一下，带起一阵震荡，伴随着嘶哑雷鸣几欲破势爆出。

“什么？”飞鸿道长看着出来的这个玩意，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传功长老竟然把掌心雷也传给真传弟子了。“不会疯了吧。”飞鸿道长心里一时只有这个念头频频闪动。

似乎是真的很吃力，此刻陈建飞的脸色惨白如纸，身板也摇摇晃晃。

“达到极限了吗？”陈建飞自问一句，不再犹豫，将手中的掌心雷抛向了飞鸿道长。

白色小树对着飞鸿道长直扑而来，势劲力急，摩擦空气产生的巨大爆鸣几乎震破现场每个人的耳膜。

飞鸿道长不敢怠慢，“祭”的一声，手中出现了一把长长的飞剑。剑身晶莹如水，纯白的仙元力充斥进去后，突然平滑弹起，刷刷，力道强劲十足，直冲向小树样的掌心雷。

观众吓的猛的闭上了眼，但是过了好一阵了都没听到爆炸声。不由好奇地张开眼。

只见飞剑紧贴掌心雷的树冠掠过十来寸，剑身似乎受到泰山重压，弯成了月牙弧度，就此凝立不动。

就在众人以为两者势均力敌的时候，惊变突现，掌心雷的树冠头朝上喷射着飞升天外。月牙状得飞剑“铮”的一声恢复成原样。剑身上的纯白色仙元力，水银泻地般滚落下来，还未离剑半寸就湮灭无痕。

飞剑像一柄凡铁般，“铛”的一声坠地，溅起无数火花。

陈建飞这时再也支持不住，身板抖动间从腰里摸索出一块玉牌，扔在地上。

“罗天海。”说完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哗——”见陈建飞扔出玉牌，周围宛如炸开了锅。

玉牌是厚土宗弟子的身份信物，素有牌在人在，牌离人亡的说法。陈建飞最后的举动代表要和飞鸿道长座下大弟子罗天海云台比斗。

云台是厚土宗弟子之间解决问题的地方，不管天大仇怨均可通过这个平台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

飞鸿道长嘴角微微抽*动，默然转身回了土德殿，就在飞鸿道长后脚跟也踏入殿内时分，头顶上空掌心雷爆炸的巨大轰鸣响彻整个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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