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谷 一八 另一个人的痛苦

杨铭广最近几年开始感到痛苦，因为他已满四十岁，进入了不惑之年，在某一个清晨起床，面对镜子理发时，他发现头发少了好多，眼角、额头竟满是皱纹！

啊——

啊！！！

他的叫声凄厉而恐怖，如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深深的庭院内涤荡，惊的晨起觅食的鸟儿虫儿们跌跌撞撞奔跑，如避鬼魅。

愤怒中，双手狂乱飞舞着，无论触到什么物事，他都狠狠地摔砸在地，最后竟是一掌拍在柱子上，将之断成数截，直接导致屋子塌了半边。

轰隆巨响声中，他的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头部不幸被蹭破了皮……

他坐在废墟里，粗粗地喘着气……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不知不觉竟然二十年了！我居然都这么老了！哼，哼，哼……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他忽然想到了独孤醉，在那个幽静的夜里，那人也是这般的伤心的慨叹年华的逝去啊！只是当时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仅有同情心罢了，现在却是身临其境，倍感痛苦的煎熬。

他从怀内掏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绳头小楷，记录着一件事。

“一，二，三……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对了，对了，人数齐了，东晴，我们可以一起退出江湖了。”

只是，那个叫东晴的女子已离他而去，不知身在何方。

那满是皱纹和白灰的脸上，忽地透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那笑比哭更苦。

“离开了江湖，虽天大地大，没有家，没有亲人，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倒是可惜了那九十九个好兄弟，皆因我一人而踏入江湖，没一个能落得好下场，如果这世间真有阎罗殿，将来大家在那儿碰头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才是。”

“江湖，江湖，你怎地就那般的狠心，一旦踏了进来，就非要夺去我们的年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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