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芒 第十九章：端倪

黑暗的深处突然绽放一处光亮，光线四溢的扑进黑暗的怀抱，却被黑暗给瞬间吞没。偌大而空旷的黑暗深处传来一阵阵嗒嗒的拖沓声，缥缈而至，渐渐从远处传来回音。

一盏飘摇的油灯忽明忽暗，照射出周围书架林立的半个轮廓，这不过是这个隐世的藏书室里显露的冰山一角。射日一族自远古时期所有保存下来的书籍都全部集中在这个巨大的地窖，面积足足可以覆盖整个村落周围三十里。

想到当初自己的先祖为了保留所有的珍贵书籍，生生将一座山掏空用来放置书籍，想想都令人疯狂。

地窖里藏着的书籍都是射日一族遗留给子孙的宝贵财富，只能村落中的长老和族长才有权进入翻阅里面的书籍。久远的历史当中，许许多多的书本因存放过久字体字迹变得扭曲模糊，甚至连成一整片让人难以辨认。

轻轻的擦拭掉书本上积的厚厚的灰，凑近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使劲辨认书本封面上的远古字体，认真的与自己脑海里回响的书对比了下，阿爹不免又失望了。这前前后后已经差不多浏览了所阅读过的书籍的四分之一，可还是未曾遇到曾经顺手翻阅打发无聊的书籍。

书籍的全名现在大概已经忘记，可貌似上面写有图腾两个字，所以阿爹在关于图腾这类书籍面前转悠了半日，爬上爬下几道，都没有忆起随手放置在哪。

翻箱倒柜，钻洞爬架，甚至连老鼠家的小窝都清理了一遍，除了扫出几粒吃剩的玉米粒，半片书纸都没有。阿爹无力的瘫软在墙角，倚靠在墙角休憩。看了看沿着山体盘旋的书架，阿爹也莫名的生出一种感叹。人生到底是短暂的啊！

俗话说人有三急，不分地理，不管时辰，不顾缓急。小腹突然一阵的轰鸣，叽里咕噜的直叫，伴随着阵阵腹痛，阿爹不由得脸都绿了。顾不得什么图腾，也顾不得什么铭记。阿爹小跑着向图书馆的茅厕冲刺，一边跑一边捂着肚子，另外还腾出一只手解裤间的腰带。

狼狈的关了门，顾不得插上门栓，阿爹立即褪下裤子蹲坐简易的茅坑，然后是一阵的闪电标枪，雷声阵阵，臭气熏天。等云过天晴，连自己都难以忍受臭气味道捂住鼻子的阿爹，不由舒爽的轻嘘一口气，满面满足，排泄之后一身轻松。

待感觉肚中没有任何感觉，阿爹想从口袋里掏点手纸，摸齐全身的口袋，到处都是空空如也，半张手纸都没有。阿爹不由用力拍了下额头，脸都由红转青，暗骂一声：“晦气。”

蹲了半天，腿都蹲麻了，阿爹眼睛泛红的盯着茅坑上面浮着的一张雪白的手纸，口中不禁吞了吞口水，想到要是这在野地里多好，到处都是手纸。

思来想去，阿爹横下心来，都没有穿起裤子，探手在茅厕放置书籍的小架子上随手抽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准备撕下远祖保存下来珍贵书籍。

然而，阿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眼神瞳孔不断扩散，放大，直至消散，如同死亡一般。

书籍的封面泛黄，还被小蛀虫咬破了几个小洞。字迹因年岁已久也变得模糊不清，勉强可以辨认，纸张也腐朽不堪，稍微用力就会撕烂。封面上的碳墨迹的字体隐隐约约印着《血×祭》，中间的那个字因被书虫啃食，不清不楚，但绝对是自己要找的那本。迫不及待的阿爹立即开始小心翻阅，全神贯注细细的品味揣摩着书本内记载的内容。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骇然，阿爹恍若身如期境，全身骇得额头出汗，手脚冰凉。突然，膝盖一痛，脚下一软，阿爹腿脚麻木倾倒在茅厕的木板上。

全然不顾身上的屎臭味，更没有丝毫不舍的的情绪，阿爹坚定的将手中记载远古时期内容的书本撕做手纸，不带丝毫留恋。

回想书中记载的内容，阿爹直觉认为这并不是与射日一族，星辰一族……等其他图腾家族一样的东西。起码图腾一族修行虽有功法，但是并不会产生真元，不需要其他之类的刺激才能激发全身的潜能。

书籍中记载的内容似乎更趋于一种契合图腾修炼的法门，可修炼那法门居然会产生真元，而且那图腾似乎诡异无比，好像书籍里记载需要用活人殉葬祭祀图腾。

用活人殉葬祭祀，那时远古神智未开化时期才有的产品，而且万年之前就被严厉禁止。到如今也只有一些歪门邪道才会用的手段，而且一旦遇见，那可是会被正魔两家共同追杀的。

回忆罗修身体的小块图案，再结合白发小姑娘说的话，似乎小男孩身上是一整块完整的图案。阿爹穿戴整齐，思索片刻还是将手中珍贵的资料付之茅厕。

轻轻的推开藏书室的小门，阿爹不由思索到底要不要传授那种骇人的功法给他。书中记载，这中图腾修炼到极致的话，简直是无所不能，甚至于连图腾亦可飞升。

情不自禁的阿爹又回到孟轻青他们的小屋，试探了下罗修身上笼罩的青光，青光排斥的范围好像收缩了一圈，但还是难以临身。阿爹不甘心的撤回了老茧的手掌，指了指罗修对浅睡的孟轻青说道：“你能把他身上的图腾逼出来，让我看看他是何种图腾。”

对于全身妖力的丧失，孟轻青并没有耿耿于怀，伤痛欲绝，甚至更多的是欣喜。过了半晌，孟轻青幽幽的道：“虽我可以近身，没有妖力还是不能驱使纹络现身。”

想了想，孟轻青又建议道：“要不你去寻些野兽的热血，看能不能吸引图案的出现。”

阿爹听后不由紧皱眉头，并不是对于放血这种事情感到厌恶，而是孟轻青言语之间的血腥味，昭显图案似乎愈加接近自己看过的那种图腾，骷髅活体。

阿爹出去向阿钦他老爹要了只刚猎取到的麂子，麂子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显然是被阿钦他爹用麻药猎到的。醒过来的麂子野性难驯，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勉强让它变得温顺。

在墙上取出一把锋利狭长的宰牛刀，往蒙着袋子的麂子喉咙里一送，一抽，鲜血立即顺着致命的伤口飙射而出，溅射一地的血沫，稍微喷射的远的，直接落到赤裸上身的罗修躯体上，空气中更是充斥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此刻孟轻青猛然的端起盛放鲜血的木盆，直接淋在赤身裸体的身上，将罗修浸泡在鲜血之中。

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罗修的身上绽射青朦的毫光，胸口伤口处更是光芒四射，耀眼夺目。此刻，全身沾染鲜血的罗修仿佛一块磁铁，将落在地上的血滴吸噬飞入周身，在周围结起一个血色鲜红的茧，把他包裹其中。

阿爹目不转睛的在门外的缝隙上偷看罗修的后背，看是否如传说中图腾，骷髅活体。此刻，罗修的后背慢慢爬满红色的线条纹理，勾画出一个面目可怖的鬼物面孔。

不是骷髅活体，不过怎么好生奇怪。骤然，阿爹回忆起那本书籍上提起的另外一种惨绝人寰的图腾，侍魂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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