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天下 第三十三章 寒桃绽放觅知音

皇都最大的酒楼

这座酒楼上下五层，下有贫民百姓，上有达官贵族，第三层则提供孤儿寡母、乞儿老叟免费食用。有人说这家酒楼未免也太招摇太浪费，没错！这家酒楼的确挥金如土，也日进斗金，因为这家酒楼的名字叫叶家酒楼。什么样的酒楼可以用姓氏命名呢？那当然是家世显赫富可敌国的叶家堡。像这样的叶家酒楼至少也有上万座，并且遍布七国，这样说吧，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酒楼，只要是有酒楼的地方就一定是叶家酒楼。有传言叶家堡拥有不为人知的金矿，也有传言叶家堡拥有无价的传世之宝，还有传言叶家堡握有七国的粮草命脉。传言有很多，甚至是将叶家堡神化了，然而却没有一个可以证实，不过有一件事是事实，那就是叶家堡的确拥有着源源不断地财源，并且以一种极尽奢华尊贵的姿势盘踞着一方巨壁。钱多的确是好，不过钱要是太多就容易招惹祸患，容易树敌。可叶家堡并不担心会这样，相反的只要是叶家堡的人哪怕只是一个马夫出现的地方就一定是宝马香车阵架非凡，为什么叶家堡如此招摇却不怕四面树敌呢？原因是只要听说过叶家堡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人人乐善好施的地方，不管你是落难贵族还是亡命歹徒，只要到了叶家堡就会得到所有庇护，锦衣玉食自是不在话下。碰到个天灾人祸，叶家堡一定是第一个捐钱捐款出人出力。

此时叶家酒楼大堂里的掌柜正撑着脑袋头疼不已，他身后跟着一堆小二也是满头冒汗，为什么呢？因为刚才有个丫头带着一大群乞丐涌进酒楼，虽说酒楼的主人也就是叶家堡大少爷说过，酒楼就是给人吃饭的，就算是乞丐也不可以嫌弃，可是这也太疯狂了吧？现在整个酒楼上下五层都挤满了脏兮兮的乞丐，吃就吃吧，关键是他们闹哄哄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整个酒楼弄得鸡飞狗跳的，可这罪魁祸首还坐在顶层的雅间里赏着茶吃着点心，仿佛跟她没什么关系。

就在酒楼掌柜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男子出现了，掌柜双眼含着希望的泪水奔向那男子。为什么掌柜的双眼散发出希望之光呢？因为这男子就是这家酒楼的主人，他们的大少爷叶君齐。还是一袭青衫素袍，上面点缀着几枝墨竹，干净而舒适。

“大少爷，您可来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丫头都快把这酒楼顶儿给拆喽！您可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丫头，吃饭不给钱就算了，带这么多乞丐来闹场也算了，关键是还一副大亨的模样，好像这酒楼是她们家开的！还有啊……”

“掌柜的，你说的丫头是不是披散着长发，穿着雪色的长裙？”掌柜没完没了的抱怨，叶君齐只好微笑着打断，径直往五层雅间走去

“是啊，大少爷怎么会知道？”掌柜的一脸崇拜模样。

“若是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君齐抬头往里探了探随即露出宠溺的笑容，“若是她，哪怕让这酒楼翻个底儿朝天也是无碍，只要她高兴就好！”

“大少爷……”掌柜的还想说些什么，无奈叶君齐已经抬脚走了进去。摸摸脑袋还是想不明白，那丫头是什么人啊，把这酒楼翻个面也没关系？不过现在这快要爆炸的酒楼倒是有人来收场喽！

“是什么人敢让咱家的大小姐一个人生闷气呢？”叶君齐一走进房间便看到灵絮拉着脸垂着眼眸坐在窗前发呆。

“哥哥”灵絮忽然起身扑进叶君齐的怀里，由于跑得太猛，一刹那的冲击力差点让叶君齐站不住，不问为什么，不问怎么回事，只是伸出双手环住她，任由她在他怀里撒娇

灵絮不想哭的，刚才一个人在酒楼坐了老半天，虽然很难过，虽然很伤心，可是她忍住了没有哭，云哥哥说自己很坚强，很少见自己哭泣。他错了，其实自己很爱哭，不过只会在家人面前哭，爹爹以前经常说自己是个爱哭鬼。其实刚才听见哥哥在门外说的那句话的时候就很想哭，直到哥哥出现在自己面前才终于忍不住让眼泪流了下来。

趴在叶君齐怀里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放开，之后很糗的发现他身上全部都是自己蹭上去的水印。

“哥哥”

“嗯”

“哥哥”

“嗯？”

“哥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想叫你”

“你现在住在王宫里是吗？”叶君齐抬头问道，脸上还是很温暖的笑容，可是那笑容达不到眼底。

“哥，你都知道了？”问完这句话灵絮马上就脸红了，凭叶家堡的眼线自己恐怕一回到皇国哥哥就知道了。

“对了哥哥，姐姐现在在哪里？你帮我传话给她好不好？”又想起云哥哥和秦殇定下的协议，如果真的按他们策划发展，那么姐姐在启天国打下的基业就必须转移。

“我知道你要给虹影带什么话，放心吧！你这个姐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启天国大部分现金粮草都在陆续转移，剩下的都是一些房屋宅院，虽说这些地契折算出来也有几十万的，但叶家堡这些亏损还是承受得起的。”

听着叶君齐毫不上心的言语，灵絮也知道虽然这些损失于叶家堡来说还不算什么，然而毕竟是姐姐脱离叶家堡独自闯出来的基业，战乱一旦爆发，损失定会惨重。

“其实想挽救这些损失也不是没有法子。”看着灵絮蹙起来的眉头，叶君齐拉过灵絮坐在窗畔有些犹豫的说道

“哥哥想说什么便说吧”灵絮端起桌面上的青花瓷杯放置唇边却不喝下。

“皇国和风世国在启天国边境都盘踞着兵马，战乱过后一个城池最应该做的便是修生养息，届时启天国内的茶庄酒肆粮库医馆便是双方军队争相抢夺的宝贝，如果把国内所有基业都转交给第一个入启天国的军队，那么这些粮草药物就不会无故损失，而且还能帮助百姓恢复民生。”

“哥哥是宅心仁厚”灵絮嘴边绽出一丝冷笑，“我却没有这般仁心，要我拿着叶家堡金钱和粮草去献给挑起战乱的侵略者，我做不到。”

“如果第一个攻入启天国的是皇国呢？你和云息穆……？”

“哥，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这么做。”灵絮也想不明白今天的心情怎会如此急躁，难道真的是在意王宫里那女子说的话？

不知为何听到灵絮的断然拒绝，叶君齐眼底划过一抹欣然，转而敛去笑意露出肃穆的表情，“你若是不想偏帮任何一人也是可以的，你记住，你是叶家堡倾其所有想要保护的人，确实不需要迎合奉承世间任何人，你若是有那心思，这江山这天下你甚至可参与其中独得一分，凭叶家堡的财力物力，凭你寒氏传人的身份，再加上你若恢复燕烈国公主之名，那二十万白羽骑定为你所号令，那么就是这七国之君也耐你何？”

“哥哥！我姓叶不姓寒！我是你的妹妹，叶家堡是我从小到大的唯一的家，这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事实！”灵絮猛的站了起来撞到桌子角上，茶水撒了半身，她却全然不顾，后面几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江山之王，这些统统与我无关，若是可能这辈子我连剑都不想握！

“那你就真的不管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了吗？那燕烈王宫里躺的是你的父王，作为子女你真的可以抛开责任吗？”许是今日话已经说开了，叶君齐也终于不再遮遮掩掩，将最后一点希望也抛了出来。

“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故事，灵絮仰头大笑，浑身都在颤抖，眼角却溢出了泪。

“国家？子民？父王？责任？当我和娘亲被逼至绝境的时候谁来告诉我那是我的国家？当我和娘亲苟且逃窜的时候谁来告诉我那是我的子民？当我被绑至九重台上烈火焚身的时候谁来告诉我那是我的父王？当我亲眼看着娘亲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干，再一滴一滴的凝固，当我明明知道娘亲在用自杀的方式挽回我的生命我却无法阻止的时候谁又来告诉我那是我的责任？”

“不要跟我说这些虚伪至极的话，当年既是上天弃了我、弃了寒氏一族，今日我又为何不可弃了那虚伪的上天？”

“咳……咳……”

“咳……咳……”

“咳……咳……”

灵絮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虚浮，喉咙里一阵腥甜味儿，蓦然喷出一口鲜血洒在白衣上，白的衣，红的血，像是午夜里开得最灿烂的血罗兰，妖艳而凄美。两手攥成拳，修长的指甲钉进了掌心，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淌，原本清澈无瑕的眼眸里一片混沌。

“絮儿…..你在干什么？不要……”

叶君齐害怕了，她这样子像极了当年她母亲被逼屠杀燕烈国子民的样子！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跟寒氏一族没有任何关系，可她明明就遗传了寒氏一族所有的特性，当被逼至绝境的时候，不是毁灭世界就是毁灭自己！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所以叶君齐退缩了，他不再强求灵絮回到自己人生的正轨上，若是这样她可以平安快、快乐的过完一生，那么就这样吧！燕烈国注定逃不过这一劫，从此以后世上若是没有了燕烈国，那也就没有了寒若颜这个人，就让她以叶灵絮这个身份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好了絮儿，是哥哥的错，什么七国之战、江山天下统统与我们无关，你便是你，是叶家堡的大小姐，是我跟虹影捧在手心的妹妹，也是义父最疼爱的小女儿！”叶君齐走过去轻轻地拥她入怀，将她握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用衣角擦拭着手指上的血滴。

“傻丫头！你以为你身上的血有多少？这样不爱惜自己，小心回头管家伯伯知道了又给你吃一堆东西大补特补，到时候可别苦着张小脸求我跟你姐姐。”

“哥哥……”叶君齐的声音自头顶传过来，声音很轻，像是在哄着自己，可就是这样的声音慢慢抚平了灵絮躁动的心，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叶君齐拉着灵絮坐回到窗前，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灵絮嘴角的血，复而轻轻揽她入怀，“絮儿，即使这样，还是有一件事你必须清楚！”

灵絮靠在叶君齐的怀中，轻轻地闭上双眼，极力恢复自己的心情，听到叶君齐的话并不开口，心中已然明白他要说什么。

“你的身份于叶家堡、于皇国、于燕烈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然而对风世国、赤闻国来说还是一个惊天秘密，赤闻国储君箫嚟嗜战如狂，近年不断对燕烈发动攻击，眼下七国战乱渐起，只是苦于没有一个爆发的动点。为引燕烈国主动出兵，担起引发七国战火的罪名，箫嚟最有可能利用的便是你的身份，一旦让他知晓你的身世，必然大肆进攻叶家堡，而燕烈国必然会出兵救你，到时候燕烈国不仅会担上战火的罪魁祸首之名，还会被各国瓜分吞灭，到那时叶家堡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叶君齐平淡无波的声音像是在讲故事，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灵絮痛得难以呼吸，如果自己从来都没到过玄冰观，如果自己从来就不曾恢复记忆，如果自己曾来就不曾离开过凝雾山，那么这所有的国仇家恨都跟自己扯不上边，如果……奈何之事如果！

“哥哥，我跟箫嚟走得并不近，或许他不知道我的身世……”灵絮没发现自己说这话有多没底气。

“燕烈国有探子来报，云息穆在安太国与秦殇箫嚟曾有过几次密谈”

“那几次我都知道，也不一定……”

“絮儿！”叶君齐长叹一口气。

“哥哥……”灵絮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是她依旧可以感受到叶君齐直射自己的目光，就像黑夜里凌厉的灯光照得人体无完肤。

“哥哥，我想试一次！”猛然抬头，不避不闪的望向叶君齐的眼睛，一脸的淡定宁和，双眸清澈无比，泛着点点微光，像是冰河里高挂着的琉璃盏，坚定而灿烂。

“我想试着相信，云哥哥……他不会这样对我，也不屑这样得到他想要的”云哥哥，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是吗？灵絮在心里默念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安定下来。

“……”叶君齐的嘴角蠕动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说，眼角滑过一抹寂然与失落，很快便被掩，只是温柔的看着灵絮。

不是看不懂哥哥的失望，不是不担忧叶家堡的安危，不是不念燕烈国的存亡，只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太过根深蒂固，只是执念太深，只是贪念那抹白色身影在心底留下的温情。于是用自己一生的命运，用一个国家的存亡，用自己最珍视的家人去赌这一场！赢了，从此天高地阔只随着那抹白影而去，输了……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所以这场豪赌只能赢不能输，因为自己输不起！

多少年后灵絮唯一后悔的便是这场赌博，她的一生漫长而艰辛，经历过七国王侯的战火纷飞，也望见过朝代的更迭替换，走遍塞北江南，踏足青山绿水，唯一后悔的便是这场豪赌！因为她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万劫不复！曾经无数个梦魇里，她在为当年的一句“我想试着相信”而忏悔，为一句“云哥哥不会这样对我”而痛苦。

“怀裳居的桃花开了，回去看看吧！义父说他想你了！”叶君齐平静的说道。

“呃？”灵絮半天没反应过来，正值寒冬，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桃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是三位叔叔从凝雾山的崖顶移植下来的桃花种子，日日夜夜不停地用高温烘焙特地为你种出来的寒桃，也是只为你开放的桃花！”

“三位叔叔……”灵絮茫然了，她知道哥哥虽说得轻松，可这寒冬腊月要日夜不停高温烘焙，还要保证花开不谢，其间付出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便罢了，可如今哪里值得他们这么做？

“想什么呢？”叶君齐抬手敲了一下灵絮的脑袋，“我家絮儿是不屑征战天下，那么义父和三位叔叔的基业权当是絮儿的嫁妆了，不知道将来哪个浑小子有福气娶了我家絮儿？”

“哥哥，我不嫁人！我要一直陪着爹爹和三位叔叔。”

“傻话！”

“才不是傻话呢！”

“那要是……义父和三位叔叔百年之后呢？”

“那我就跟着哥哥，不过前提是将来的嫂嫂不会赶我出门！”

“那可说不定哦！”

“所以啊，哥哥以后一定要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嫂嫂”

“哥哥也想啊，只是不知道你这温柔贤淑的嫂嫂在哪儿呢？”

“我的哥哥这么优秀，以后定能娶个奇女子为妻！”

“那我就借你的吉言了！”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的聊着，一室温馨！

本来闹哄哄的大街瞬时安静了下来，百姓一字排开，满眼只能望见那一个人，白衣蹁跹，一尘不染，雍容尔雅的笑容，坐于白驹之上，白色的衣角翻飞，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震撼了每一个人。

“他竟然亲自来接你回去！”坐在窗边的叶君齐和灵絮刚好将外面的情况一览到底，看见窗外的云息穆，叶君齐也不知何意扔下句话。

灵絮就那么怔怔的望着窗外，似乎有感应一样，云息穆抬头往上，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化开，却抓不住。

云息穆只是抬头一直笑着，什么话也不说，灵絮也笑了，清风扑面，那种笑容干净而纯澈，没有一丝杂质却温柔至极，那也是叶君齐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笑容。

眨眼间窗畔已没有了灵絮的身影，却见她起身直接从窗户翻身而下，长发飘摇，白衣缠绕，双臂展开，身形翻转，及腰的黑发缠绕在层层白衣里，一个旋身已稳稳地落在云息穆的白驹之上，云息穆随即一手揽住灵絮的腰际，嘴角释放出一抹溺死人的宠笑。

靠在息穆的怀里，灵絮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安，这一刻，仿佛已经忘了自己为何怒气冲冲的离开王宫，为何因那紫衣女子的一席话心伤悲痛。

街上的百姓已然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那是怎样的一对人儿！皆是一袭白衣，面容暖若春风，并坐与白马之上，两人的白衣缠绕在一起，已不清谁是谁的。

又是一阵惊呼，却是叶君齐也旋身而下双手后背白驹跟前，眼睛却并不看息穆，只宠溺的对着灵絮说道，“真的不回去看看吗？义父说想你了！”

“不了，哥哥，你跟义父还有三位叔叔说一声，絮儿很快就回去看他们，絮儿也想他们了！哥哥，你帮我跟爹爹还有三位叔叔说一声，絮儿很快就回去看他们，对了，我上次说给管家伯伯买一个新的烟袋，可是我忘了，你去帮我买一个送给管家伯伯，还有李妈妈，天冷了，一定要让她多穿点衣服，以前她老是说我不听话不肯添衣服，还有……”

叶君齐静静地听着，笑着一一答应下来，然后转身离去。

在叶君齐转身的一刹那灵絮的胸口莫名的疼痛起来，她转过身躲进息穆的怀里，眼角一滴湿润的东西忽然顺着脸颊划落，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叫做眼泪。

叶君齐的身影越走越远，青衫素袍在寒风里显得尤为单薄，狂风卷起枯枝残叶挡住了灵絮的视线，息穆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急速离去，有什么东西没有了，灵絮知道在这个冬日有一个逾越生命的东西没有了，可是她抓不住。

如果她知道那滴湿润的东西真的叫做眼泪，如果她知道为何会突然心痛，那么她那时候一定会乖乖听哥哥的话回去看爹爹，不！她一定会听话的待在叶家堡里哪里也不去！然而生命从来就不会给人另外的选择，也不会给人重来的机会。

寒风萧瑟，原来聚集在一起的路人慢慢散去，有家小客栈的外边插了一把旗子，旗子上边写着很奇怪的两个字“离家”，怎么会有客栈取这么奇怪的名字？或许是想让离家在外的游子想起离家的孤独，转而投宿在这家客栈吧！那把旗子已经很旧很破了，以至于在呼呼的寒风中不停地上下摇摆，最后“吱呀”一声终于断裂飘落在地面，不知哪里来的一条流浪狗迅速叼起那面旗子然后很快的走开，估计是想用那张破旧不堪的旗子来御寒吧！只是那么破旧的旗子对于残酷的寒风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不知道这只狗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