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眼镜里的红枫叶 第九章 碎纸和茶叶 23 蹲守

太阳，又照例出勤了！

上午找了个时间，秦勇去到院长办公室，他向罗十贵请示三天的假期。请假的理由是，最近连续上班以至于身体比较疲惫，所以想回家好好调休调休。罗十贵担心秦勇不在，医院便没有了维修人员维护和维修设备，但出于人之常情他又不好拒绝，于是，他只批准了秦勇两天的假期。秦勇想了想，他觉得两天时间应该够了，于是也就没有再和罗十贵讨价还价。

背着电工包，秦勇从三楼回到了维修室。关上门，他将电工包挂在了墙上。

“自己是侦察出身，可是到现在，自己又侦察到些什么情况呢？”走到桌边，秦勇习惯性的拿起了茶筒打开盖子，从里面抓出了一小撮茶叶。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该死，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想罢，秦勇将手中的那一小撮茶叶放回了茶筒，然后对着五个手指头用力的吹了几口气。

“不喝茶，还真有点不习惯！”不得已，秦勇拎起热水壶往茶杯里倒了半杯白开水。

“三天，三天后赵凡亮才去石巩寺。这两天能自己能做些什么呢？”拿起了茶杯，秦勇走到了窗口。

“唰！”墨绿色的窗帘被拉开了，阳光立时涌了进来。

屋外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窗外的小青树们似乎正惬意的享受着阳光带给它们的温暖，然而秦勇却没有这般的心情。这些天，他只感觉自己似乎生活在了另一个世界。

透过医院的铁栅栏围墙往外看去，只见医院对面的三家水果店冷冷清清，老板们正站在一起聊着天。马路上，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在秦勇的视线里缓缓移过，路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动着。

看着路上的行人，秦勇忽的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几个月与家人的分离不由的让他想起了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与义务。

“等案子破了，一定请个假好好的陪陪她们！也不知道秦琴的成绩怎样了。唉，这么多年来，自己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们，更没有时间去辅导孩子的学习。或许，自己是个好警察，但却绝不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这样的天气，自己是真想带着他们去野外好好的游玩一番。”对于老婆和孩子，秦勇的内心里充满了歉疚之意！

远处，一个蓝色的身影不经意的走进了秦勇的视线。

秦勇的神经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他的双眼紧盯着窗外的马路。

那是一个身穿蓝色大褂的女清洁工，只见她拖着装满垃圾的板车慢悠悠的从水果店门口经过。

“对了，扫地人！”看到板车上放着的竹扫把，秦勇立刻想到了医院里那个夜半才出现的神秘扫地人。

“如果说案件是一个多元方程的话，那么这个扫地人确是其中的一个未知数！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清洁工？不，不像！黑色雨衣，白色口罩，黑色手套，竹扫把，奇怪的装扮，鬼祟的行为，长着长毛的双手，令人费解的话语。。。。。。这一切都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看着马路上拖着板车缓缓走过的清洁工，秦勇出神的想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把对案件侦破的重心转移到这个只有夜半才出现的神秘扫地人身上。

拉上窗帘，秦勇来回的在屋里踱起步来。

“看来，这两天的时间，自己是有事可做了！这次，自己必须主动出击！”瞬间，一个计划在秦勇的脑子里酝酿了起来。

。。。。。。

月色朦胧，夜，依旧的冷！

从走廊外面看，维修室里几乎一片漆黑。

屋里，窗帘被拉开了一条不宽的缝隙，银灰色的月光射在了墙壁的挂钟上。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一刻。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昨晚苦等一夜，扫地人却并没有按照秦勇的期望出现。这，让他颇感失望！

“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会不会出现。明天要回局里汇报情况，后天需要跟踪赵凡亮，今晚扫地人再不出来，那自己这两个晚上的时间也就白等了。”内心里，秦勇急切的期盼着扫地人能够出现。

“目前来看，只有扫地人是自己唯一可以确定的重大嫌疑对象，整个案件，就如同一个多元方程，要破解这个多元方程，那就必须一个一个的求出各个未知数。现在，扫地人便是自己可以尝试着先求解的一个未知数，一旦这个未知数被解析出来，求解其他的未知数也就相对容易了！”俨然，秦勇已经将破案视为了解答多元方程式的数学问题。

尽管已经是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眠，但秦勇却依然精力充沛。这种守夜的活在从前侦破大案要案的时候他并没有少干，如果任务需要的话，有时他甚至会在荒郊野外蹲上个几天几夜。相比之下，这样的蹲守显然轻松了不少。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他自己良好的身体素质。秦勇知道，扫地人只会在半夜里出现，今夜随时有可能要起身出门，他穿着外套躺在了床上，就连鞋子，他也没有脱下。为了怕自己不经意的睡着，他甚至没有盖上被子。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墙上的挂钟依旧百无聊赖的响着。

“从现在的情况看，先不管凶手到底是谁，碎纸团是不是扫地人丢下的，又或是另有其人，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那就是凶手走在了自己的前面，而且，他似乎是在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太可怕，凶手的城府究竟有多深！”想到这，秦勇的内心里不禁的产生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言表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似乎，里面掺杂着焦虑、担忧、捉摸不定，甚至，可能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这次，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害怕了？”秦勇不禁的暗问起自己。

“不，就算这次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那又何妨！十几年前，自己就已然毅然决定投身公安事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想到这，秦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片刻，他便已然释怀！

“唦，唦，唦。”突然，门外响起了这令秦勇感觉到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他的后颈不禁泛出一股凉意！

“嗯？”突然传来的唦唦声使得秦勇条件反射似的绷紧了神经，他立刻坐了起来。

带着疑惑，秦勇轻轻的走到了门口。撩起门上小窗帘的一小角，他小心的往外瞄去。

“啊！果然是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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