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韦小宝的战争 第三十六章 先苦后甜？（二）

我唬得魂飞魄散，心中直叫糟：“这下惹过火了，这小妮子脑子不会转弯的，说得出便做得到。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向女子求饶又怎地？何况是这么美丽的女子，再说老子的脸皮堪比城墙了，这点有什么承受不了的？”我正想拉下脸来求饶，忽闻一人轻轻喊道：“千河！千河……”喊声渐渐变成了啜泣。

那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身旁，我胸口如受重击，四处乱看，却没有发现那令我魂牵梦绕的人儿，我癫狂般爬了起来，身上没有了痛楚，眼前没有了刀，没有了阿珂，在人群中疯狂地寻找，口中大叫：“玉珍！我在这里！我在这——玉珍！”

珍的声音忽又响起：“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

我眼望着天，在原地不停地打转，流着泪道：“我不怪你，你别哭，我真的不怪你！你在哪儿？快回来吧……”珍没有回答，也没有了她哭泣的声音。我狂吼一声，如受伤的猛兽般，没有方向地乱跑。

不知何时，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靠着一棵树，瘫坐在地，周遭一切都是那么缥缈。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年轻女子的身影映入眼中，她们看来很累的样子，喘了好一阵气，其中一人好像在说：“你疯了还是傻了？”

另一人说道：“你怎么啦？你…你倒是说话呀！”这人碰了我一下，我朐中气血翻腾，“哇”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我浑浑噩噩，做了数不清的关于珍的梦，不知什么时候，我蓦然感觉背心一热，一股暖流顺着奇经八脉涌向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令人异常的舒服。没过多久，我缓缓睁开眼来，就看见阿珂、阿琪站在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而我盘腿坐在床上，九难则坐在我身后，左手还抵在我背心上。

只听阿琪喜道：“师父，他醒啦！”阿珂的脸上也有喜色。

九难收掌运气调息，下得床来，说道：“给他盛碗参汤来。”

阿琪答应一声，出去了。九难又道：“千河，你好好休息。阿珂，你留在此照顾他。”阿珂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师父既然吩咐，只得答应。她将九难送出门，回到床边，冷冷道：“躺下吧。”

我心中有气，本来尚有一丝力气，也装做动弹不得，苦笑道：“我实在没力气自已躺下，师姐，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此时我确实很虚弱，说话都嫌费劲。

阿珂瞪着我半晌，终于还是伸手扶住我的肩头，慢慢将我放下，然后走到桌旁背对着我坐下。我偏着头看着她，淡淡笑道：“我不但没有死，师父反而还让你来照顾我，你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

阿珂道：“是，谁叫你老是欺负我。”

我道：“那你此刻为何不杀了我？”

阿珂霍地转身，双手用力捏弄着衣角，鼓起腮帮，看着我良久，方道：“现在杀你，师父会责罚我的。何况若不是师父救你，你早死啦，就算是老天爷给我出了口气，我们扯平了。”她忽又瞪大了眼，接道“不过，你要是再欺负我，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哼！”

我笑了笑，这时阿琪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放在桌上，说道：“起来喝吧。”

我苦笑道：“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喝啊？那碗汤此刻对我来说，不下千斤。”

阿琪冷冷道：“你难道还想本小姐服侍你么？”

我正过头，闭上眼道：“岂敢！你们都出去吧，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阿琪道：“走就走，不过你可别在师父面前说我们的不是。”

我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就奇怪了，你从小跟师父，为何就没有学到师父的菩萨心肠呢？”

阿琪大怒，端起碗便要摔在地上，阿珂赶紧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手抢过碗来，但仍是洒掉了不少参汤。阿珂道：“师姐，你出去吧，我来喂他。”

阿琪吃了一惊，瞪大了眼道：“什么？你…你不会吧？”我原本以为她会叫伙计过来服侍我喝汤，她这么说，颇让我感到意外，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庞，心中一阵温暖，

阿珂一笑，说道：“有什么不会的？”她走过来，先将我上身抬起少许，取出枕头，立在床头栏杆上，再轻轻扶我起来靠在枕头之上。自认识她以来，我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过，让心里我有种既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她如此接近，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令我沉醉不已。她坐在床沿上，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我，我只觉碗中的参汤比天上的琼浆玉液还好喝，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时间似乎忘了今世何世，而阿琪亦是呆呆地看着阿珂和我，仿佛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之事。

阿珂俏脸一红，嗔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不喂你了。”

我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去偷偷瞄上几眼。阿珂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方才怎么啦，为何突然疯了似的？你口中喊的玉珍是什么人？”

我闻言登时定住了，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来，而阿珂仿佛也一下子定住了，呆呆地看着我，汤匙送在我嘴边，也不收回。良久，我黯然长叹，阿珂收回汤匙，轻轻问道：“玉珍就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她问得很小心，似乎害怕再伤到我。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涩然笑道：“不错。”阿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好像一泓秋水，清澈欲滴，看来是那么纯真，我心里一阵悸动，转过头轻轻咳嗽数声，问道：“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又转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急切地道：“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阿珂轻蹙秀眉，摇了摇螓首道：“我，我没听见啊。”

我又看向阿琪，她已经坐了下来，见我向她看去，撇着嘴摇头道：“我也没听见啊，你是不是撞鬼了？”

阿珂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叫道：“师姐！”

阿琪大惊小怪地道：“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向最讨厌他的么？你忘啦，每次说要给他好看都是你在出主意，这会儿怎么反而帮着他责怪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