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 第五章

“薄海内外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若说峨眉为天下第一山那么黄山可谓与之并驾齐驱。黄山与昆仑山相隔甚远，座落在霞海之中。即便长空飞雪精通御剑飞行，但要从昆仑飞至黄山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此时黄山近在眼前。

黄山高耸入云，层层的雾霭已将黄山包裹了三分之二，向上看去，只见蒸腾的雾气漂浮，除此之外一无所见。石阶层层一直伸向山顶，话说黄山高万丈，但到底有多高谁也不知道。御剑直上也许不过半刻便能到达。华丘乃是一代神医德高望重，冒然前去空有不当，再三思虑之后还是背着冷秋月，踩着石阶一步步艰难的往上走吧。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滑落到嘴角，咸苦的味道。人们都说生活像汗水一样的苦涩，果真不假，一片黄叶坠落，落在了他的脚下，一叶知秋，一晃又是十年，还记得当初与南海洛灵分手是在那寒冷的秋天。因为南海派与昆仑派发生了冲突，为了捍卫门派的尊严不得已才....纵有百般的不愿，纵使伤心断肠泪始干。

还有多远，还有多远，长空打量着前方的路程。

“站住，什么人。”话音刚落，灵光一现化成了一对童男童女，年纪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长空看着他们说：“贫道昆仑长空，我有位朋友身负重伤前来拜访华神医，请他老人家救救我的朋友。”那男童毫不客气“来客请回，家师传下话来，无论是谁都不见。即便他清风来了也是如此。”长空一听怒火中烧，自知前来求人，便将那怒气压制了下去，陪以笑脸“无论如何，还请二位仙童并报一声。”童子不买他的帐，更是盛气凌人“没听见么家师不见客。”

长空也不与他们纠缠向前走去。童子见状，一首抬起变出一把宝剑便向长空杀来。虽说这二位小童年纪尚轻可武功了得，使得是黄山八八六十四路云游剑法。只因长空背着冷秋月，无以应敌有些招架不住，几式下来有些颓唐。只见那男童的剑已经快碰到长空的曲池穴，长空骇然，幸得反应灵敏，才化险为夷。

“不跟你们斗了，招来了雪花剑，御剑向山顶飞去，对华丘尊不尊重也这样了。”

眼前就是华丘的道场，“天下第一”的道医楼，此楼建于贞观3年，算来已有百年历史。经过沧桑岁月，三年前还是千疮百孔，今日却也是另一番胜景。楼前是宽阔的场地，一无所有空空如也，苍凉而悲切。除了一株枯的奄奄一息的菩提树。都说菩提乃是佛家神物，万年不灭，如今万年未逝，却如此般般，可见当今天下妖孽恒生，魔长道销。

大门紧闭。长空向里面叫了一声：“在下长空前来拜见华老前辈。”

一连叫了几声也无人回应。难到华丘不在。正当他欲要走进一探时，楼中突然飞出一只暗器，长空迅速的躲开。再看看，原来是一粒参片，深深的陷入铜柱之中。长空不禁惊叹此人的内力深厚。

“我说不见，你非来见我。真是大胆。”

长空喜出望外，语重心长道：“我的朋友受了重伤，非神医不能医治，还望前辈出手相救。”

“别抬举我了，我三年前就退隐江湖了，你来的不是时候回吧。”

长空知道他退隐江湖的原因，是为了一个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女人，到底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与这位女子曾经的风雨便不得而知了。

华丘是天下最怪异的老头谁都供认不讳。用什么办法逼他出来呢。他灵机一动，计上心头。虽然他不知道华丘与那女人的一切，但他知道华丘年轻时曾有一段与东海欧阳兰的风流佳话，至于是什么风流佳话日后慢慢道来。

“前辈，4年前我曾云游天涯时，遇见东海主欧阳前辈。她.....”

还未等长空说完，只听嗖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白袍，个头不高。死死的盯着长空“她说什么。”

长空有些发毛愣愣“再续前缘。”

华丘笑的差点背过气去“都百十来岁的人了，还再续前缘。”笑够了疯够了。看看躺着的冷秋月问长空“他怎么了。”

“受了严重的内伤。”

华丘看看冷秋月“看样子不像中原人士，你知道非中原人士不救。除非....”

“除非什么？”

“看你仪表堂堂，卓尔不凡，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徒弟，我到可以救他一救。”

长空不依“先师乃是昆仑唐晓乐。如今前辈要我投于你的门下岂不是要晚辈背上欺师灭祖之名吗。”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佛家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可见死不救。无可奈何之下，应诺了。

道医楼虽高，不过二层有余，上下布置大同小异。第一层用以看病抓药，第二层则用来珍藏一些名贵的药材煎药炼丹只用。古书曰：天下妙丹出黄山。楼中常年封闭，灰尘四起，呛得人泪淌涕流。黄山之巅无阳光照射外加上窗门紧闭，暗黑似夜，冰冷如窖，令人心中荡然若空。点燃一支红烛，那跳动的火苗，给人一丝丝的希望，叫人不禁感叹我还在人间。

冷秋月几曾睁开眼睛，因为太虚弱，又昏睡过去。

华丘忙着帮冷秋月把脉，长空静观其后。

他微叹一声“脉象似有若无，如空中浮云，时行时停。”又检查了胸骨“肋断有三，心脉尽断，五脏俱伤，若不是一股真气压着早见了阎王了。”

长空急切问道：“还有的救么？”

“救倒是有得救，不过伤势太重，即便救活了毕生修行也都废了。可惜可惜。”说罢便解开冷秋月的衣襟准备施针。

一个红色的血掌印出现在冷秋月的胸口，华丘惊得浑身抽搐，一时忘了手上捏着的银针滑落于地。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看走了眼，再看两眼深信不疑，骇然大叫“血魔神掌。”

虽然长空出道不过百年，但对血魔神功的传闻了然于心。当年血丁引如魔道，修炼成血魔大发，月圆之夜魔性大发，一夜之间将南海剑派斩草除根，欲要血洗中原。峨眉危及，青城危及武林危及。最后昆仑三大长老于峨眉妙一真人联手才将魔头制止，随后血魔神功也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可如今看见这骇人的红色掌印怎不叫人忧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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