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盟 第三回 明察暗访 （4）

【当日傍晚】，三人在一家小客店中歇脚。杨天意等人刚吃毕酒菜，要起身回房时，忽见门外走过两个人影，杨天意隐隐觉得自己见过这两人，心下好奇，对刘逸风和薛翎道：“两位先回去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两人一声了一声，杨天意已飞奔出门。

杨天意暗暗赶上两人，在一旁偷偷瞄了一眼，识得这两人正是玄冥二老。心道：这两人一直是赵敏贴身护卫，今日独自外出，不知有何古怪。

他们所处乃是一处极为繁华的市镇，街上行人甚多。杨天意又极为谨慎，是以两人竟浑然不觉。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玄冥二老在一处青楼前停了下来。

鹿杖客道：“他所说的就是这里了。”说着走了进去，鹤笔翁随后而入。

杨天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楼上悬着一横牌，上书“逍遥居”三个大字。杨天意路上听两人谈话，虽然大街上声音喧闹，但杨天意此时内力精深，耳目甚是灵便，隐隐听得两人是被人邀去会面，一来好奇邀他们前去之人身份，二来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点南海派的蛛丝马迹也找不出，现在跟上他们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当即紧跟其后，进了妓院。一进门，便又一位妈妈上来招呼，杨天意见玄冥二老已然远去，来不及打招呼便紧紧追随二人而去。

杨天意跟随二人穿过大厅，只见玄冥二老来到后院一处小屋外停了下来。

杨天意在一处角落藏了起来，暗自留意他们动静。

只听鹿杖客道轻轻咳了一声，屋内突然有人道：“鹿儿、鹤儿，你们终于来啦。”

语声中那股慑人心魄的寒意却让杨天意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来杨天意听出此人正是百损道人。

只听鹿杖客的声音说道：“师父，果然是你老人家召唤。我们还道是谁在戏弄我们。你是怎么活转来的？”

只听百损说道：“为师被人剑气重伤要害，本来生机已绝。多亏南海派的南宫成救活了我，此人医术果然天下独步。”说着，轻轻咳了一声，又道：“不过……”

鹤笔翁轻声问道：“不过怎么了？”

百损道：“唉，也没什么，只是他虽然救了我，我却仍旧受制于人。”

鹤笔翁道：“师父武功何等高深，怕他作甚？”

百损道：“我身上依然被他施了手脚，没有他们南海派的独门解药，我难以活过一年。”

鹤笔翁急道：“师父为何不逼他交出解药？”

百损道：“一来我当时刚刚从鬼门关走回来，伤势还没复原。二来此人武功和用毒之术都极为厉害。他若出全力，我就算武功胜他一筹，也难以将他制服。何况他若用毒，为师可是防不胜防。不过日后为师功力复原之后，或许有机会逼他交出解药。”

鹤笔翁道：“师父以后作何打算？”

百损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从前我们贪图名利，如今我命垂人手，才知人活在世上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钱财、功名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不要也罢。何况我已跟他们有了约定。势必没有余暇去干别的事了。”

鹿杖客忽然问道：“什么约定？”

百损道：“具体情况现在不便细说。总之他们答应事成之后，便奉还解药。若是他们不守信约，哼哼，我们师徒三人也未必就只能束手待毙了。”玄冥二老轻轻“嗯”了一声，不再相询。

百损继续说道：“旁人决难想到我们藏身于这青楼的后院，我们现在应该十分安全。为师者几十日虽然伤势已好了大半，功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仍需一两日的静养，方可离去。你们两个就在这替为师护法吧。”两人应了一声，便默不作声了。

杨天意听了三人谈话后，方才得知原来是南海派的人救了他。听他说此人叫做南宫成，知道他是明玉珍的结义兄弟。而且那日自己在方丈岛上时，明月星曾提到他专研医术毒术。而百损被他治好，又说他用毒之术甚为厉害，知是此人无疑。

杨天意心道：听百损自己说，他还得静养一两日，伤势才能痊愈。他跟南海派有勾结，我须得从他身上着手不可，但也不急在一时，今晚先回去休息。明晚过来看他们动静。于是悄然离去，返回客店。

第二日三人聚在一处，杨天意道：“昨晚我发现百损道人和玄冥二老在一处青楼的后院养伤。他们跟南海派似乎有什么勾结，我们今天先停留一日。待百损伤势痊愈之时我们再去观察他们动向。”

刘逸风道：“如此甚好，我们连日奔走，本已疲惫不堪，今日正好趁机休养。”

这一日，三人便在客房内【留了一日】。

华灯初上，夜幕笼合，杨天意看天色差不多了，便辞别二人，独自前往逍遥居。

片刻功夫，杨天意已到了目的地。这次杨天意怕自己从前门直入后院引起妓院中管事人的怀疑，走漏消息，便从后墙跃入，穿过一条羊肠小径，便来到百损所居的屋子前面。

杨天意凝神细听屋内动静，只听得声音甚是喧闹，似是有人在饮酒作乐。不禁暗暗起疑，越听越觉不对。闪身到了窗外，轻轻捅破窗口，向内望去，只见一个纨绔公子在和几个青楼女子饮酒嬉闹。不禁暗暗叫苦，心道：百损道人果然厉害，昨晚我本已十分小心，想不到还是被他发现。如今他先走一步，我便难以跟踪，他要做什么事便方便的多了。

杨天意来到妓院大厅内，有位妈妈上来招呼，杨天意问道：“昨天寄住在后院左侧第四间屋内的客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大妈道：“今天一早就不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杨天意暗道：看来果然是发现了我，竟连夜走了。当下起身出去，径回自己所住客店去了。

刘逸风见杨天意回来，神情微现抑郁，问道：“庄主可发现了什么？”

杨天意道：“那百损果然厉害无比，我昨晚在屋外偷听他们讲话，似乎已被他发现。他们师徒三人竟连夜走了。”

刘逸风微笑道：“他们慑于庄主神威，三人竟不战自退。”

杨天意道：“百损道人武功并不输于我，只是当日我攻其不备，占了便宜。若不是我已学了我义弟的九阳真经，恐怕今后碰上他非他之敌。尽管如此，我们亦是不可轻视于他。他避开我们或许只是有事在身，不便多惹麻烦。”

刘逸风道：“庄主所言甚是。如今我们不知他们去向，只能继续前赴南海一带了。我想百损等人说不定也会跟我们一个方向而行。我们或许能在路上碰上他们也说不准。”

杨天意道：“但愿如此。”语声微微一顿，对刘逸风和薛翎道：“我们已经休息一日，今晚便连夜赶路如何？”两人表示赞同。

【次日傍晚】，三人到得一处小村庄之中，找了一家农家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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