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内
“皇上,太医院陈院士在门口候着。”杨得意奏道。
“宣。”刘彻疲惫地说道。
“宣,太医院陈院士晋见。”杨得意扯着嗓子喊道。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太医战战兢兢地跪下行礼。
“爱卿请起。是何结果?”刘彻不再多言,直接问道。
“回皇上,陈娘娘今日所服用的汤药中确实含有少量的麝香,这麝香其实是名贵难求的良药,只是却能导致寻常女子不孕,而孕妇用了会有滑胎的危险。”
陈太医看了看刘彻的眼色,略停了半响又说道:“微臣已经查到了,这半年来,是太后娘娘安排太医令方太医,负责给陈娘娘请脉和用药的。方太医给娘娘用的这汤药药方,由十几种名贵中药配成,所以掩住了其中的麝香味道,若非微臣一直潜心研制这些,也察觉不出来。”
“好了,下去吧。此事,朕不希望有人外传,你明白吗?”刘彻威胁道。
“是,是,微臣定会守口如瓶。”陈太医惶恐地说道,而后便赶紧退出了宣室殿。
刘彻坐在殿上,幽黑的眼中晦暗深沉:“杨得意,速传太医令晋见。”
“等等。”刘彻叫过杨得意在他耳边如此吩咐一番……
“微臣参见皇上。”听到杨得意传的圣旨,方太医走进了宣室殿。
“爱卿,平身”刘彻依旧懒懒的埋首于案前。
“不知皇上急召微臣有何要事?”方太医不解的问道。
“爱卿,自你统领太医院以来,可谓是鞠躬尽瘁,劳苦功高啊。”
“回皇上……为皇上和太后娘娘效力,是微臣份内的事,微臣不敢居功。”方太医谨慎的答道。
“朕担心你一心为母后效力,怠慢了家人。特命杨得意将你的母亲与妻儿接来长安与你团聚。”刘彻的话说起来是漫不经心,听在方太医耳里却是句句千钧。
“微臣……微臣……”方太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不停的用衣袖搽拭额上的汗珠,里衣已被汗水浸透。
“这半年来,爱卿一直悉心照顾昭阳殿陈娘娘的凤体,朕深感欣慰。如今陈娘娘身怀龙嗣,爱卿功不可没呀。听说你的三夫人也身怀有孕,从今日开始,陈娘娘所用的安胎药均准备两份,另一份,你带回去给你的三夫人安胎吧。”
方太医闻听此言,方知自己对陈阿娇用药的事已经败露,“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忙叩头不已:“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一句话几乎打碎了刘彻的最后一点希望,他的眸中瞬间腾起了熊熊的怒火。随手抓起几案前的茶杯向方太医砸去:“你差点就害了陈娘娘肚子里的龙嗣,你该当何罪?”
方太医不敢去搽额头上的血:“皇上,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微臣是不敢不从呀。请皇上饶命。”
“那你现在,又当如何做呢?”恢复了冷静的刘彻冷冷的问道。
“臣愚味,请陛下明示……”
“以后,陈娘娘的安胎药照旧由你负责,你必须亲自抓药,亲自监督熬药。若长乐宫太后问起,你就说陈娘娘一切如旧。如果陈娘娘的身体有一丝的差错,或者她怀孕的事情露出一星半点,你就休想再见到你的老母,妻儿。你听明白了?”刘彻威胁道。
“皇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如何能瞒得住呀?”方太医抬头问道。
“这就不劳爱卿操心了,娘娘一旦产下皇儿,还有谁能将他塞回娘娘肚子里不成。你直管按照朕的吩咐做就行了。”
“诺,微臣谨遵皇上旨意”方太医惶恐地说道。
“那你退下吧。”得到刘彻的命令,方太医如临大赦,很快离开了宣室殿。
方太医走后,刘彻静静的坐在宣室殿,他的眼中不自觉的就浮起了一丝坚毅神色,想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阿娇母子俩一分一毫。”
“陛下,刘陵翁主在掖庭求见。”杨得意的声音打断了刘彻的思绪。
“不见。”刘彻连头都没有抬,冷冷的回应道。
“陛下,……”杨得意犹疑了半响还是开口道:“据掖庭来报,翁主不肯饮下陛下赐的鸩羽金屑酒。说是一定要见到陛下才。……”
掖庭,刘彻推开了幽室的门。
屋内的女子,褪尽华服,娥眉轻扫,朱唇半点,眼波流转间有着无尽的娇媚之感,即便是身处在这简陋粗鄙的房间当中,她也依旧是清傲而美丽的。
她见到他,笑了一笑:“没有想到,我临死之前还能再见见你,彻表哥。”
“你要见朕有到底何事?”刘彻在刘陵的面前停步,俯视着问道。
刘陵转眸看着刘彻,笑了笑,轻轻吐出两个字:“漠北。”
刘彻的面色微微一变。
刘陵却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道:“彻表哥一定认为,漠北的一切,是陵儿从头到尾参与的一个棋局。陵儿今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不是的。这一切都是雷被利用我设下的一个局。”
“刘陵,你以为你现在和朕说这些,朕就会放过你吗?”刘彻冷笑道。
“哈哈……”刘陵缓缓站起身,凝视着刘彻,忽而发出一声惨笑,说道:“放过我?你刘彻会放过我?成王败寇,更何况,我的父王,我的王弟,我的亲人。都已经葬身在了那淮南国都的城楼之上,我独自一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刘彻看了刘陵一眼,说道,“本来还以为你是有了悔意,才要求见朕的。如今看来,你根本是执迷不悟。”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刘彻!”刘陵见他就要离去,忽然大吼道:“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为什么?我刘陵究竟有哪一点不如她陈阿娇?”
刘彻止住脚步,转头望着跌跌撞撞跑到自己面前,揪住他的衣襟的堂妹。
“只因为我姓刘,而她不姓刘便有如此的不同吗?”刘陵泪水如珠,不断落下:“论容貌,论品德,我到底有哪一点比她不过?”
刘彻低头看着这个已然全没有往日翁主尊严的女子,忽然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十三岁,在皇祖母的长乐宫中,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殷殷地望着自己。
“陵儿,当年你不该随淮南王叔来长安的。”刘彻伸手扶正她,为她整好发,轻声说道,眼神却已经深沉得让人看不出任何心思。
“彻表哥”刘陵脸上带着凄楚的笑,说道:“你相信陵儿吗?陵儿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是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的,那时我才知道这原来是我父王和雷被利用我设下的一个局,可是已经晚了,不过还好你安然无恙。”
“陵儿,朕想信你,所以朕给你最后的体面。”
“哈哈,最后的体面。彻表哥,是因为阿娇姐姐吧,因为雷被伤了她,所以你要灭他满门,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自然也不能放过。现在你答应给我最后的体面,我是不是还要谢恩呀。”刘陵脸上带着惨然的笑,说道。
刘彻静立在当场,不再说话。其实对于刘陵,他心中未必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否则今日也不会现身相见。他嘴唇微动,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转身离去。对刘陵本就是无心,在这最后时刻的一时怜悯也挽回不了什么。
而刘陵亦没有阻止他的离去。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也看到了,她已经了无遗憾了。她仰头望了望外面的月光,笑道:“今夜月色正好,该是归去的时候了……”,指间的金杯,轻颤,她闭上了眼一饮而尽。……
“陛下,陵翁主去了。”听到侍卫的秉报,刘彻神色不变地吩附道:“杨得意,令人厚葬陵翁主。”
“诺,陛下。”
当刘陵的鲜血染红了长安城土地的时候,三月的春风吹拂着大地。乌孙王昆莫携王孙女阿莫提祈与汉和亲的马车驶进了长安。
昭阳殿内,
刘彻心情甚好,行云流水穿好外袍结好腰带,坐到铜镜跟前,悠然道:“好了,阿娇,过来与我束发罢。”
阿娇笑着走过来,接过刘彻递过来的木梳,拿起一根帛带,问道:“乌孙和亲之事,陛下有何打算?”
“与乌孙邦交和睦,对大汉有莫大的好处,所以不能辞。”刘彻叹道,“只是这人选,颇费周折。”
“是呢,乌孙遣女和亲,总不能辱没了她王孙女的身份。”
“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说到这里,刘彻住了嘴,眼神却渐渐阴沉。乌孙王送来阿莫提,是为了献给刘彻当妃子的,刘彻本欲一口回绝,但是自己母亲对阿娇的所做所为,让他终于明白,后宫之中勾心斗角,阴谋暗害这种事,是至死方休的。没有人会因为自己对阿娇的重视而放过她。也许,阿莫提的到来可以让后宫之中出现一个新的众矢之地。
刘彻非常重视此次乌孙来使,在宣室殿接见乌孙王孙与王孙女。
只见乌孙王孙军须靡进退之间颇有尺度,是个人物。而阿莫提高鼻深目,极是明艳,亦有着塞外人的爽朗和敢爱敢恨。她的目光不避旁人的直视座上的黑衣帝王,英伟不凡,当真是所有女子心中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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