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魂之三生缘 第三十四章 二生记忆（二十一）泪别刘荣

“彘儿，你说什么呢？谁要给你当媳妇！”阿娇必竟比刘彘长两岁，慢慢的也知道些人事了。害羞的说道。

馆陶听得心花怒放：“好，好。”

王美人也眉开眼笑，松了一口气。

刚才和馆陶商量的时候，王美人不安地说：“彘儿不是太子，恐怕委屈了阿娇。”

“刘荣是太子算什么，有我在，彘儿还不怕当不了太子吗。栗姬自以为了不起，我偏要把她拉下来。”

王美人知道，这前提是，刘彘和阿娇，必须是一家子。

馆陶和她说了这事，立刻让人把刘彘带来，没有让母子独处，自然也是要知道他的真实意思。

好在彘儿争气，王美人想，母以子贵，是不远了。

栗姬失宠是必然的了，一边是贤德的王美人，一边是深具影响力的长公主。

当这两个人向景帝提起，想要缔结亲盟的事，景帝难以相信刘彘小小年纪，竟能许出“金屋藏娇”的诺言。再把这孩子叫来，又问了一遍，心意坚定。景帝哈哈大笑，下诏允婚。

可怜栗姬还搞不清楚形势，依旧像往日那样作为。她凭什么这样呢。因为景帝曾在一次醉酒之后，戏言会立她为后。但是醒来之后，他又不这样讲了。

酒后的话栗姬也拿它当真。于是她总是抓着这句话，要景帝兑现。可是景帝却一直再犹疑。栗姬对景帝的说了不算很是怨恨，这种不满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强烈，到了毫不掩饰的程度。嫉妒不要紧，愚蠢可就救不了。景帝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

之前不是没有动过要立栗姬为后的念头，向馆陶提起，长公主忙说：“好啊，不过，栗姬那样嫉妒，陛下可得忍着点才好。”

景帝一听这叫什么话，脸色一沉。

馆陶赶忙急着说：“我也就是开开玩笑，栗姬虽然嫉妒，将来成了皇后，总会收敛些，难不成再闹出‘人彘’的事来？”

景帝立刻联想到高祖时候的戚姬，吃惊地说道：“姐姐，不至于会这样吧？”

馆陶故作为难地：“这可说不好，现在她的样子，陛下也见着了。”

景帝看在栗姬是太子之母的名份上，仍有些犹豫，说道：“让朕想想吧。”

不能不去探探栗姬的口风，有一日，身体不适的景帝，夜间去了明秀殿，睡在榻上，说起往事，感慨道：“朕现在已经中年，要是将来有个什么，朕的那些没成年的孩子，还有他们的母亲，就交托给你照顾了。”

这话听在栗姬的耳朵里，就有另一种意思，那就是：景帝在这样的情况下，先考虑到的是他的那些爱宠，和那些爱宠的儿子，而不是自己和刘荣。

于是乎，这个嫉妒又愚蠢的栗姬，怎么能说出好听的话来呢，她竟然一脸不悦地拒绝道：“交给我？我又不是保姆仆妇。”

说这话的栗姬，脸上恶狠狠地表情显露无疑，景帝联想起“人彘”之事，气得脸色发白，起身就走，刚出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愤愤不平的骂声，景帝头也不回，径直往未央宫去了。

景帝前元七年春正月，宣室殿里发下来策书：皇长子刘荣，性骄肆而懦弱，不可以承天命，罢黜太子之位，迁为临江王，即刻去国离京。

栗姬终于等到了一道诏书，以为是自己望眼欲穿的封后诏书。到了眼前，却发现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又是一块彻骨的寒冰，还不能不接着。

刘彘7岁4个月，母亲王美人被册立为皇后，而刘彘在不久后改名为刘彻，登上了太子之位。栗姬不愿受辱，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短暂而戏剧化的一生。

当栗氏的鲜血染红了长安城土地的时候，太阳依旧升起，依旧那么美，那么光热，那么无邪。刘荣脱下太子的冕服，换上青色的衣袍，登上去往临江的马车。

阿娇的声音从马车后传过来，她喊，“荣哥哥，你等等，你等等呀！”

于是刘荣掀开帘子，看见了阿娇。

那一年阿娇已经将满九岁了，比三岁的时候莽莽撞撞闯进天禄阁那一年，长高了很多。她的容颜依旧如牡丹花一样灿烂，只是带了将落不落的泪珠；发儿轻软，风儿将散落的发缕荡起来旖旎；她的手在广袖下握的紧紧的，如同涨红了的面色，气喘吁吁；而白色的腰带勒出了袅袅腰肢，如渭水河边刚刚吐出新芽的柳枝……

刘荣发现，不需要什么样的动作，只是这样掀着帘子远远的望着，于他，已经是亘古的伤心。

“荣哥哥，”阿娇唤道，终于落下了眼泪，语无伦次道，“你都没有告诉我今天离开。娘亲接我回候府，我不在长乐宫，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今天早上才知道。我要来送你，娘亲不让，还是哥哥偷偷放我出来，一路跑了过来。”

“阿娇，别哭了，快回去吧！”刘荣走下马车。轻轻抚摸阿娇的脸劝道。复又不甘心的问：“阿娇，你视我为何人？”

“哥哥——亲哥哥！阿娇最敬爱的人，最倾慕的人。”阿娇抬起头，一双眸子亮得如同夜间的星辰。

就在那一瞬间，刘荣的眼睛失去光彩，“回去吧……”当阿娇恋恋不舍放开刘荣手的时候，他轻声宛若自语，“阿娇，你心里只有彻儿，可是彻儿的心太狠，荣哥哥怕你有一天会后悔的。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待你不好，你带信来临江，荣哥哥带你走。”

“王爷，”侍卫走过来，“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刘荣点点头，上了车。帘子落下的时候，最后一次看了心爱的姑娘一眼，仿佛是错觉，最后的一刹那，已经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涌出她的眼眶。

四年后，景帝以临江王扩建王府，坐侵太庙地为由，将刘荣召回长安问罪。令中尉郅都策查此案，刘荣在中尉署中自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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