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觅道 第十四章 切磋

坐在蒲团上，老师眼含着笑意紧紧地盯着我，没有半点得道仙人的架势。我咽了口吐沫，打哈哈道：“老师如何这般看我，可是有什么不对。”上人道：“绝处逢生，峰回路转，果真上天眷顾也。玉儿，你可曾明白那揭语！”轻抚三缕长须，我抬头看了看老师神情道：“弟子已经明白其中含义！”上人道：“哦，那你说来听听！”我道：“息心即是息灾，则是说，万事不得争强斗勇，应讲求清静无为，神游太虚。无杂念，自然不会招致灾祸！”

话音一落，只见上人摇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言道清静无为，那我问你，何为少私寡欲？”闻言思考，过得良久我道：“不知深意，还望师父赐教！”只觉额头一痛，上人道失望道：“不过换了字眼，你便不知含义。寡欲对清净，少私对无为。少私寡欲意思是说，修道者，应心神洁净而无恶德，断却欲望且抛凡俗，使之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

抚了抚额头，我言道：“太上忘情，难道修炼太极宗心法，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吗？”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这话失了分寸，正待请罪。却听师父言道：“祖师爷乃老君弟子。老君讲求清静无为，太上忘情。因此，修炼这典籍多多少会对身心有些影响。我道：”难道没有什么心法来化解吗？“摇摇头，上人道：“应该没有，我是个重情谊的人，所以在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按照，心法中的路数修炼。而现在我教你的，也是我经过摸索改良过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你人性的流失！”

大殿静止了，仿佛连空气都被定格在了那一刻。不知过了多久，我言道：“师父，弟子被人以剑气所伤，不知道老师可否传授我武艺！”打破僵局，上人道：“我原是有这想法，你已经到了分神期的境界，是时候修习武艺了，只是不知道，你想要学什么样的！”沉思片刻，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男子最后的一击。那男子境界不高，可是却依着宝剑锋芒，硬生生的将我打伤，甚至令我丧命，真是让人有些汗颜。强定心神，我答道：“我想学攻击力较强的武艺！”

“嗯，也好。那我便传你一路拳法，一路擒拿手，还有一路剑法。我太极宗武功平缓，不甚犀利。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寒冰中亦有烈火，我传你的这三路武功，乃是世上绝少的毒辣招数。你可要慎用啊。”见师父眼神肃穆，脸色严峻，我也认识到其中利害。拱了拱手，我承诺道：“弟子谨遵师命！”

“好，你且听好，我传你的拳法名叫五行破天拳。顾名思义，破天便是指，拳法力道刚猛，崩山裂石。拳法共二十三式，既是五行，这拳法便是按五行生克之理为依据，以养气健身、制敌自卫为宗旨的一门武艺！”上人说着，我只觉眼前一晃，嘣的一声闷响入耳，殿中的玉鼎便化作粉末，飘出了房门，消失在了天际。

目瞪口呆，我惊讶的说道：“好强劲的力道，奈何动作却是如此潇洒，真乃是密不外传的上等武学！”上人抚须一笑道：“五行拳讲尚意不尚力，贵化劲而不硬抗，辨位于分寸毫厘，制敌于擒扑封闭，动静自如，心息相依，水流云绕，莫测端倪。其特点是，拳势柔和绵软，多缠绕动作，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五行者，乃金木水火土，此拳可是五类劲道？”体悟其中奥妙，上人道：“不错，此拳法出拳时声势煊赫，一拳中有五种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每一种修炼的方式也不相同。所以自明日起，你便在狮子崖旁演习，我会从旁指点你！”

点头称是，上人出了大殿潜修去了。而我则坐于原地，运转元神，调侃龙虎，以心火祭炼体内法宝。一束月光透神庭，安于座位修真灵。养精，聚气，存神，一气呵成。头顶上，庆云凝结如沸水。手心里，金簪灼灼若蟠龙。身体左右，玉玺环绕氤氲缠身。上有四字：桂香兰芝，下有四字，永乐未央。八宝印泥映天灵，灵海正中内丹明。彩云护身久不散，紫气笼罩欲升腾。

次日一早，狮子崖旁少年郎苦练拳法。黎明时分，峭壁岩前河上公悉心教导。这一个聪明好学，那一个费心传授。身法中正不偏，步带弧形运行匀缓，动静自如，动如蛇之行，劲似蚕吐丝。不过月余光景，我便将五行拳练得有模有样！

“呼吸自然，周身放松﹔心静意专，神态精神﹔内外三合，节节贯通﹔任凭阴阳，身法中正﹔意到气到，气随意行﹔内外合一，神形兼备﹔奇经八脉，畅流全身﹔太乙五行，旨在养生。”河上公浮云直上，由上而下细细观看，时不时指点一二，一会会善意提醒。口吐拳法精义，一道道金光窜行。我立于崖后，认真领悟其中奥妙。

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太乙者，元气也，人之性命全凭其真气聚集体内。但见衣袖飞飞，形如天仙，步态优雅修破天。动如脱兔，天人合一，形体翩然五行拳。左一拳，碎石裂云。右一拳，焚花败柳。踩八卦、穿九宫。以柔韧之劲，制人之动，克人之刚是也。

同江边，我脚踏天罡，左拳似虎意潇洒，右拳如鱼形自有。拳劲变化，奥妙非常。刚中带柔，柔中有刚。但见双拳齐出，两道光芒横扫，一双力道直冲。金晃晃，碧沉沉，金晃晃拳劲涌动如火焰。碧沉沉力道阴柔若冰凌。二者相交，击于青石上。只听一沉闷声响，青石化作飞沫，不见影踪！

历时三月，终于将拳意、拳劲、拳形、融会贯通，总算练得大成，虽未得圆满，却也只差那临门一脚。

夺命十三剑，兰花拂穴手。前一个阴狠，后一个铿锵。如此有过一年，这日在峭崖山峰之上，一场大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老者手持拂尘来卷，少年郎挥剑进攻。拂尘上有朵朵莲花托剑，剑锋上煞气冲空。相斗数个回合，少年均无法取胜。震步而起，男子使一招浪迹天涯，挥剑直劈。

老者拂尘席卷，有蓝光耀眼。一招架住，男子叉步走八卦，用一招彩笔画眉，横剑斜削。剑锋上寒光飒飒，剑柄上真气纵横，老者挥拂尘而上，闪身躲过，用一招皓腕玉镯，拂尘直扫男子手腕脉门。

连点数下，男子剑尖一颤，挽花进攻。招数越来越快，长剑抖动，将老者上半身尽数罩住，直刺老者小腹。凭空翻身，一道金光自剑尖而迸射，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山峰上的一嶙峋硅石，被金光穿过，显出一个窟窿来！

“好，这招灵月窥人，力道正好，用得也熟，果然不错！”老者看着远方的怪石，抚须微笑的称赞道。“还有更好的呢！”话音刚落，男子以迅雷之势，击出一十三剑，一剑快过一剑。直刺得身前精光闪耀，确实是了不起的杀招。

剑花飞飞，老者深知此中厉害，飞身闪过，一把拂尘来架。剑身横扫直取老者脖颈。拂尘一扫，挡开攻势，奈何少年剑法高超，横扫不成。男子就地一滚，突然挺剑向老者背后至阳穴刺出。刚劲迅猛，势如破竹，剑尖上一道强芒闪现。老者翻身，连忙退后。剑光吞吐，饶是如此躲避，却也将老者袖口削下了两片。

劈头一剑，光闪如虹。老者早知如此，拂尘一扬，便将眼前的剑身缠了住。令男子丝毫不得动弹。面色火热，剑气如虹。自宝剑中一道青芒冲击，拂尘里蓝光抗衡。二光在中间相遇。噼里轰隆！

左手握拳直击膻中，老者右手出掌连忙来接，二掌相对，少年郎面上紫气大作。双掌接应，老者脸上金光融融。嗤嗤的声音震耳欲聋。男子顶上云光如热水，老者天门彩云似冰霜！脑门汗如雨下，额头火热赤红。却是这二人招式比过，较上了法力！

吱吱的声音越来越强，只听咣当一声，少年后空翻身倒出三丈多远，落在地上又向后退了三步才拿桩站住，直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却是差点受了内伤。单膝跪地，我恭敬道：“老师法力无双，徒儿佩服！”

拂尘一扬，老人道：“你这家伙，招招要人命。若不是老头儿我，腿脚还算灵活。恐怕你那一招回马射雕，便将我刺得开膛破肚了！”语气中带着责怪，但掩饰不住的还是喜悦。我站起身来扶着老师坐在了青石上。

“老师，您也不能怪我，是您说的，要我使尽浑身解数，不能有丝毫的保留啊。我是个孝顺徒儿，只能照办啊！”站在一旁，我含笑回答道。而老师则是无奈的看了看我，面带微笑的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