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殇 4

“你胡说！你胡说！”小妖跳着脚，气急败坏地瞪着云泽。

为什么他说实话地时候，人家总说他胡说，还总是气急败坏地冲他叫嚷。

莲台僧者亦站起身，细细打量着云泽，而后恭敬地双手合什道：“请问这位施主尊姓大名？”

听莲台这样问，小妖脸上不由得一热，这么久她还没有问过这个白痴名姓，可是他也没有问过她啊！算是扯平了。

“云泽。”白色的衣衫在风中攒动，仿佛一抹清淡地云，这个名字是师傅取的，师傅曾经交代他说若是有人问起名姓，就告诉人家他叫云泽。云泽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默默地接受，在别人问起他时，他就淡淡地回答“云泽”。

“你就是云泽？云霄阁的大弟子云泽？”

小妖见僧者又是吃惊又是喜悦，甚是不解：“你认识他？”

莲台微微一笑：“不认识，却如雷贯耳。相传一百年前神魔大战，震动天地之极，混沌根本，使得天地失色，生灵涂炭，此后不久云霄阁阁主在云端发现一位非神非魔非人的圣者，当时云霄阁阁主见其周身荧光流转，仿若生在云泽之中，故取名为云泽。”

“咦？”小妖忽然一拍巴掌，似恍然大悟，“呀，原来他就是那个救世圣者！”接着语调一转，指着云泽不服气道，“不过好像个白痴，一点感情都没有！都一百年了，还这么年轻，难道是妖怪！”

“你一千多年了，不也还是这个样子！”

“你……人家本来就是妖精！”小妖跺了跺脚，哼了一声。

莲台笑着摇了摇头：“大爱无情。”

“什么嘛！干嘛让个什么都不是的怪东西当救世主！”

“休得胡言！”

云泽却摇摇头，淡淡道：“我不是救世圣者，你才是！”说着将目光转向莲台。

小妖跳着脚，指着云泽怒道：“这才是胡言乱语！”

莲台也是一惊：“我？”

云泽颔首道：“嗯，虽然我对自己一无所知，但对其他还是知道不少！若你不是救世圣者，魔界怎会对你紧追不放。”

小妖不由得支起下颚，疑惑道：“不对啊，灭世又不是魔界引起的，他们也不希望这样吧！”

云泽却似乎不想再多说，扭过头避开小妖的目光，而小妖却很不识趣地拽了拽云泽的衣袖追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嘛？你这个人怎么话说一半呢，真是急人！”

莲台却忽然苦苦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今日圣者说的已经够多了！若我真是救世主，莲台定不负众生所托。”说着双手合什高呼佛号。

“啊……我不要！”小妖使劲摇着头，一瞬间激起的愤怒使她几乎疯狂，“我不要，我不要你是救世主，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莲台却一声长叹：“如今天如血地飞沙，我们如何能生存下去，一百年了，多少生灵死于非命，多少灵魂沉溺在万劫不复之中，若是不扭转乾坤，恐怕包括人类的众生再无希望。就算我不是佛陀的弟子，就算你不是千年的狐妖，若是让我们承担救世的责任，又怎能顾及儿女情长！”

“我不管，我不管”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一颗接一颗地划落，“我多么不容易才把你从魔使梵赐的手中救出来，你知道吗？我宁可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你为什么这么绝情！”

“阿弥陀佛！”

“你就知道阿弥陀佛，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感受！”说着小妖头也不回地冲出土屋，远远落下三个字，“我很你！”

“我恨你”不知道是留给莲台的还是留给云泽的，但是不管留给谁，小妖都已经离去了，惹得莲台和云泽同时一声叹息。

莲台意外地抬起头看向云泽：“你为什么也会叹息？难道你已经有了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