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龙渊 萧灵庄三少爷

这个男子正是萧君琦。

沈茹寒心里是很想笑的，但是她却流了泪，紧咬着唇齿还是没能阻止住它的掉下。

他看她忽然哭了，笑着的脸一下子也蒙了一层霜，从怀里掏了半天，才拿出一方很精致的帕子。

沈茹寒看着似锦帕子上缜密的针脚，不去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萧君琦看出，紧握着帕子的手松下，道，“别人送的！”

沈茹寒微微一笑，道，“萧灵庄的少爷自然有很多人送东西，可是我没有这么好看的帕子送你！”

萧君琦不说话，拿帕子为她擦脸颊上滚着的晶莹，她本来想躲的，却没有躲开。

沈茹寒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君琦看山下一眼，道，“你弹琴的时候我就在山下了。”

山下的石房子里，已经点亮了灯，在星光下摇曳，温馨如春。

沈茹寒皱了皱眉，道，“你早来了！”

萧君琦笑出，道，“一别数月，我才出来。”

沈茹寒眉头皱得更紧，道，“君琦，你变了吗？这些日来心里还有我！”

萧君琦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知道害苦了你，若不是我心里还记着你，这么久了我就不会回来。”

沈茹寒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一向很喜欢这样的注视着他。

萧君琦又说，“其实我这次只不过是经过这里，忽然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不管怎样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的。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是不是？”

沈茹寒还是安静的听着，毫无反应，眼波里也没有悸动。

萧君琦拍拍胸脯，抖了抖衣衫，道，“你看，我还是那日的模样，那日的打扮，没有变一点。”

沈茹寒突然转身抱起九霄环佩，道，“现在你已经看过了我么？”

萧君琦脸上的笑一下子淡了，道，“看过了！”

沈茹寒回眸看他一眼，道，好，“那我走了！”

萧君琦脸上的笑靥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她抬步走下山，忽然一下子奔上去，用力的拉住她的胳膊。

沈茹寒胳膊只是一晃，他身子也跟着一晃，脚下一滑，几个后退才站稳。他才意识到她的手法远比自己的精妙。

萧君琦诧异，道，“你真的是她！”

沈茹寒将手从九霄环佩上拿起，抬起手，轻声道，“你不信，你看，你说这只手不像杀人的手不是吗？可是它真的杀死过很多人的！女人，男人，老人甚至小孩子！”

萧君琦又是受惊倒退一步，连连摇头。

沈茹寒道，你还会承认曾经跟我是很好的朋友吗？

萧君琦还是连连摇着头，脚下竟被一块山石绊倒，他便跪在那里，怎么也站不起来，面庞上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沈茹寒目光闪动，望着萧君琦，良久良久，才沉声道，“你只是把我当朋友，对不对？”

萧君琦忽然明白，抬起头看着沈茹寒，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怎样的？”

沈茹寒吐一口气，苦笑道，“现在你肯定不想知道一丝一毫了！因为对我好，不是一件好事！”

萧君琦从地上站起来，衣衫上沾了草叶，他也不去理会，只是走到沈茹寒身前，道，“如果我不把你当朋友，而是放在心里最近的位置，你还会弹琴在这里等我吗？”

沈茹寒静静的听着他说话，虽然他脸上没有笑颜，但是他说这话时却格外的好看。

她抱琴的手松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眸子深处。

沈茹寒虽然没有回答，一双忽然散尽温柔的眸子里便写满了答案。

三少爷脸上便又旋起了好看的笑，他脸上的笑总是像倾城的女人一样，是武林中人人谈起时都极欣赏的美丽风景。

沈茹寒看着变深的夜色，远处山下的石房子前拴着的马，还有晃动的身影。

沈茹寒又看身边坐着的萧君琦道，“你不是自己来的？”

萧君琦看山下，点点头，道，“嗯，那是我二哥！”

沈茹寒黯然一笑，道，“你果然真的只是路过！”

萧君琦赶忙道，“爹与娘这三个月来一直派人紧盯着我，二哥是借着机会将我带出来的。”

沈茹寒淡淡一笑，道，“你二哥对你倒好！”

萧君琦点头，道，“他们对我一直很好的，只是二哥知道你，我也没有瞒他！”

沈茹寒又问，“那你们这次出来干什么？还是送英雄帖？”

萧君琦摇摇头，吐口气道，“是我爹有密函给乌龙园的少庄主龙武瑛！”

萧君琦顿了顿又道，“虽然爹没有说，但萧灵庄肯定要面临很严峻的大事，否则娘也不会飞鸽传书给梅岭的外公，要他下山来。”

沈茹寒眼睛突然亮了，道，“我知道什么事情了，肯定是龙渊的事情！英雄大会也无非是为了给它找一个好主人。”

萧君琦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沈茹寒。

沈茹寒又道，我师父曾经说过，“九霄环佩与龙渊是相伴而出的，既然九霄环佩在江湖出没，那龙渊也会出鞘，它也耐不住寂寞！”

萧君琦目光闪动，听沈茹寒细细说着。

上古的兵器其实是最怕寂寞的，最不甘永不见日光而沉埋于地下。就像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如果没有认清江湖，他就不甘心默默隐退，不管是作为侠士被人称颂，还是作为旁门不被正派认同，他都要走一走的。

沈茹寒道，“所以不是你害苦了我，反而是我会害苦你！”

萧君琦笑笑，接着说，“都要吃苦的，现在我反而不用担心你怕了而坚持不下来。你是九霄玉女，所以你不会轻易放手的，是不是！”

沈茹寒点点头，道，“是！”

萧君琦又笑了，看一眼山下道，“我得走了！否则害二哥挨骂的！”

山下的石房子前，隐约可见萧君斓徘徊的身影。

沈茹寒便不留他，她知道他不会留下的，但是他能回来又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他对她有这样的用意，也看出他的用心来，她便也没有白费了心力。

夜色凄迷，他到石房子前时，已经看不到山上的景致，但是他知道她一定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看，而且一定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能碰到一个喜欢的姑娘，在他们来说实在不容易，而能与他们在一起又更是难，但是如此也才更值得珍惜。

萧君斓见他安然下山来，笑道，“见到沈姑娘了？都说清了？”

萧君琦点点头，他脸上的笑在黑夜中变得模糊，但还是一样的迷人，道，“都说了！她果然是九霄玉女！”

萧君斓愣怔一刻，道，“爹爹那里我会瞒着！不过你得在沈园的人到来前跟娘说了吧，既然是九霄玉女的事情，那江湖中必定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萧君琦点点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莺儿听到声音，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骑马离开。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中时，沈茹寒悄无声息的从房子里走出来。她走路很轻，而风吹起她的裙系也是毫无声息的。

莺儿以为见了鬼，但是没有鬼像灯光下她的脸那样好看。

她望着远处的夜幕发了一通呆，莺儿陪着她站在夜色里，因为不知道她看些什么，便也默不作声的站着。

她咬了咬嘴唇，喃喃道，“他一路上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可是日后……总不会安生的！”

莺儿才小声说，“姑娘这话怎么说？”

沈茹寒道，“龙渊剑是与九霄环佩相配的，难保没有有心人想兴风作浪，不想左右我这把九霄环佩！”

莺儿可能没有听过如此厉害的话，被吓住般没了声际。

沈茹寒不再同她多说，虽然同时女人，似乎并没有多少话能说的。她们因为生长在不一样的环境中，所以关于生活的想法自然也不多大相似。

山林寂静。

她走路还是很轻，无声无息，那些入睡的鸟儿还是那样的安静。即使有着绝世轻功的高人也不能一下子做到这样的悄无声息。所以她行动的干净利落倒不是她师父教的。

她在树上歇息，也不是从她师父那承接的，只是她最初那几年的习性。

树下两个女子的说话声，原来不止是她们这些行走江湖的平常人家女子会在夜里赶路。

沈茹寒认识的人并不多，但是她却听的足够多，济南城都督舒凊煜的三女儿和小女儿是出娘胎就一模一样的。

舒叔鸣默不作声的靠着树坐着，而舒季荷则掏出火折子来点燃面前的一堆柴。

她看她们的确很难分辨，但听久了，便也知道，那个眉心长痣的妹妹脾气要与那个姐姐完全相反的。

舒季荷嘟起嘴吧，长叹口气，道，“三姐，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我们偷跑出来本来就不对，若是再参加什么英雄大会，娘若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们的！”

舒叔鸣接过她手里的柴，往火里一扔，又摸过身边的包袱，掏出干粮和水囊递过去。

舒季荷饮一口水，舒叔鸣才道，“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娘毕竟也曾是名震武林的女侠，我们只是看看而已。到了萧灵庄，舅母肯定会让表哥送信给娘的。我们再回去的时候，这件事肯定也淡下来了。”

舒季荷啃一口干粮，强咽下，小声道，“你不要老是说娘出身江湖，她过去在萧灵庄的事不喜欢被人提起的。”

舒叔鸣面容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霜，良久道，“娘现在不在，你说好听的话，她也听不见！”

舒季荷噎一下，道，“三姐……好啦！我听你的！”

舒叔鸣不出声，起身往外面拿了一捆柴草回来摊在树下，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看瞅着自己的舒季荷道，“今晚就在这将就一下吧！”

舒季荷往火中填上柴，拍拍裙子，靠着舒叔鸣坐下。她仰头正看到望着树下出神的沈茹寒，先是一惊，却看她眼神里的温柔，不由咧嘴笑出。

沈茹寒嘴角一丝悸动，然而她始终是一个不爱笑的。

舒叔鸣瞪着舒季荷，道，“你怎么了，在这还笑的出来？”

舒季荷抬眼再看树上，那枝杈是格外分明的，虽有郁郁葱葱的叶子，但是没有风，静得也藏不下一个人。她看三姐也便没了声音。

沈茹寒她迎着风施展轻功，虽然明明知道她们即使知道她的去向也不会追上来，毕竟能追到她的人也就是那么一个。

但是知道她们跟萧灵庄的关系，跟萧君琦相识后，她就好害怕她们知道自己。所以她不管黑夜，一味的迎着风飞掠。她没打算离她多远，而是认为这样的疾走，心中的那个人影可以被风吹散。

她见到萧君琦的时候，他也是一身白衣，衣服没有一丝褶子，说话不说话的脸上都是浅浅的笑靥。

他看到她脸上一夜间爬满的血痕，毫不犹豫的跳下马来给她清洗，若不是她坚持自己可以医治，是真的会带着她跑遍城里的所有医馆。

她第一次脸面见不得人时留在外面，没有找地方躲着，也是那时起，她心头就有了萧君琦。

既然进了心的人，这一时吹起的风是怎么也刮不去的。

她不知道在外面这个嘈杂的世界里，竟然会有一个让她心难以平静的人，让她见不到眼睛里就会含泪的人。

林间原来还有许多移动的影子，只是与她来的方向截然相反。

当她不管跃多高都抹不去他影子时，她只有停住了。她也才看到那些如蛇般穿越的人影。

一望无际的漆黑，而森然的寂静，无论谁突然见到这么多幽灵般晃动的身影，都会吓一跳的。沈茹寒也是一惊，春夜的气息便从她的口中吸进肚腹中。

她看着他们的去向，望着沉寂的夜幕，许久才又抱起九霄环佩跟了过去。

她用不着出手的，因为她是九霄玉女。所以她只需在树上坐着，就可以吓跑那些知道她的黑影。她没有想到那两姐妹竟然也是知道她的，而且潜逃时并不比那些人慢。

沈茹寒本是很失望的，因为那两姐妹也不领她的情。不过这林子留给她，又是她喜欢的僻静。她抱着琴从树上落下，站在树下发了一会儿怔，忽然她看到一张脸，这张脸并不讨厌，足够的憔悴，冷峻，一般女人见了都会喜欢的。

他走在街上，很多人都会多看他一眼的，他虽然算不上是人人尽知的名家侠士，而且知道他使剑很好的人也都不活着了，但是沈茹寒知道，只有他敢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

她只是看他一眼，便不多看第二眼，所以她心里怎样想的，他猜不出来。似乎也只是她这样来待他。

“你还是没有变！”

她转脸望向林子另一处，所以看不见黑夜中那双直盯着自己脸庞看的黑亮眼睛。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茹寒才转回头，道，“你是漂鸿，而且你的消息一直很灵通！”

他笑了，道，“不错！不过，找你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猜对了！”

沈茹寒脸上没有表情，不过眼睛里的东西收敛了，静静的站着。

他又接着道，“萧君琦回萧灵庄了，那么你肯定也在这附近，而刚刚我又听到你的琴声。”

沈茹寒回头看他，道，“所以我吓走了剑梅宫的人，却带来了你！”

漂鸿往前走一步，道，“阿九，你说过不会喜欢上我们这样有名望的人，我们的生活太虚伪，这假不是你能接受的！”

沈茹寒听他不说，回道，“可是喜欢的事情很难说，他不假，他说话时由始至终都笑的很真。”

漂鸿微微一笑，道，“笑？”

沈茹寒又道，“他对我是真好！”

漂鸿眼眸里一圈湿润，痛道，“我也曾在玉女峰山下守着你！”

沈茹寒坚定道，“不一样的，你眼中看到的我，跟他眼中的不一样。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有一天我会满脸皱纹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哪里也不像她。”

漂鸿倒退一步，许久才道，“你一个人时我就在你身边！”

沈茹寒没有说话，她知道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听到，因为现在他真的走了。因为他可以追上她，而她却从来没有追赶过他。

漂鸿算是顶好的一个人啦，他们才见面时她只不过刚刚下山，他却说她自己很像自己死去的妻子，那个她后来在很多地方听到的雪山公主，而且因为漂鸿，果然很多人把她当作公主来伺候。

她本来只是想在江湖上走一走的，即使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却给了她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号“九霄玉女”，他做的那么多事中，也只有这件事是她最喜欢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在心里感觉很开心。

漂鸿喊她阿九，而不再是沈姑娘长，沈姑娘短的叫着，而且她听着是跟师父在玉女峰喊寒儿那样的亲切。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她依然会在每年脸上的血痕布满之前躲进玉女峰最隐蔽的地方，即使他会在山顶的巨石前徘徊几个昼夜。

她的影子在月亮的影子中拉长，她本来是想漂鸿的，但是她扭转身子看到月亮的模样时，她满心思里只是萧君琦。

她也没有想到，他怎么进到自己心里的，但是那种感觉是她也说不清的，她本来总是一个的，然而他出现后，她的眼前总是他的笑脸，她本来会害怕的，在那冷寂的山洞中面对一片片血痕扩展到整个脸面，是她连眼泪也会流干。但是萧君琦的笑脸中，她什么也会忘记，只是沉浸在一种幸福里，想到他，她胆子也大了，借着溪水，那反复变化的面孔一点也不重要了。

——萧君琦！

她忽然想在心壁上刻满这个名字。

漂鸿在一处静静的看着她在月光下的身影，他想她在想些什么，她不爱笑，但是他看的见她眸子里的柔光是开心的。

他怔了半天，不由长叹一口气，喃喃道，“女人最喜欢的是漂亮衣服，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容颜，你也是女人，我总该给你的！”

“可是你活着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声音足够冷厉，也足够他听命。

漂鸿淡淡一笑，道，“金城岛主，我自有主张！”

金城岛主微微一笑，看一眼静立于一处的沈茹寒，道，“她能帮我们吗？”

漂鸿冷眼不语。

金城岛主又道，“将军也听说了她！”

漂鸿道，“他不会得到她的帮助的，因为她心里只有萧灵庄的三少爷，而他们不会帮一个与剑梅宫有来往的人的，何况我们要的是他们的天下。”

金城岛主道，“可是我们没有试过！”

漂鸿又喝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有任何行动，否则她不要你的命，我也不放过你！即使是将军的命令！”

金城岛主不再说话，只是很安静的听令。

漂鸿喘息间再去看，远处的山石间早已没了沈茹寒的影子。

金城岛主目光也是四扫，道，“她人呢？”

漂鸿道，“走了！你应该知道她若走，是不会说给任何人的！”

金城岛主惊问，“她知道你在这里！”

漂鸿摇摇头，轻声道，“她心里想些什么，从来不被人知道，而别人也很难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话刚说完，他也往山下奔了去，山林中又是一片扑朔，同样无声无息，没有惊起一只飞鸟。

金城岛主望着消逝的影子，冷笑就挂在了嘴角，道，“你是将军的儿子，便也不得违抗他的旨意。”末了又是一丝不易见的笑，“即使你是将军的儿子，也做不到一意孤行，否则——”他不说话，脸上连同眼睛里都是不易见的笑。

柳月霖躲过那一剑，飘落于地，眼睛始终盯着岳灵娇看。他知道她使剑，但是他却看不到她握剑的手，而且他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怎样，但是看那奇薄的剑锋，和一出手时的迅若，便可以猜到，她很厉害！

岳灵娇冷笑一声道，“你不认识我，但是你该知道我可以轻易要了你的性命！”

柳月霖回道，“是，这我自然看得出！”

岳灵娇道，“所以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该拒绝！”

柳月霖微微一笑道，当然，“我从来不会让好看的女人失望伤心的！”

岳灵娇笑了，而且笑着问，“那好，龙渊剑什么时候到，又由谁押运？”

柳月霖啧啧一声，道，“你知道我是不忍心的看你去送死的，萧灵庄的人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岳灵娇脸敷了一层霜，斥道，“什么时候到？”

柳月霖脸刷的冰住，良久冷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岳灵娇忽然给了他三个耳刮子，柳月霖的脸一下子就肿了，牙齿打落了，顺着嘴角就流下来。

柳月霖也被打怕了，胆怯问，“你是谁？他从来没有被女人打过，而且被打的这样惨！”

岳灵娇悠然道，“既然你不认识我，那么我告诉你剑梅宫！”

柳月霖马上又露出惊怖之色，失声道，“梅四娘，原来你是梅四娘！”

岳灵娇不说话等着他说。

柳月霖看着她眼角处的凶狠，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今日竟然遇到你这个梅岭的女妖怪！好，三天后，萧灵庄的人会在宝鼎山下的客栈接应护送龙渊剑来的乌龙园少庄主龙武瑛！”

岳灵娇这才笑出，目光一闪，柳月霖连吭声都没有发出，只是看着她，他临死才看到她握剑的手，那是一双世间最丑陋的手，因为她没有皮肤，而是冷冰冰的金刚！

柳月霖半天才吐出口中那股鲜血。

岳灵娇嘴角又是诡异的微笑，冷道，“我若是梅四娘，你便不会死了！”

柳月霖想说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而自门外走进一个人，是一个人，但是却不同，因为他穿着外族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