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刀 第十二章 该死的人

没有人可以对该死的人下一个完整的定义。有的人认为烧杀掠抢该死，有的人认为坑蒙拐骗该死，有的人认为背信弃义该死，有的认为残暴无道该死。甚至有的人还认为是人就都该死，人都太贪婪，太狠毒，太虚伪，太无情，太阴险。

但这只是他们的认为，或许他们只是认为别人该死。他们本来就是这种人，却觉得不该死。没有一个人想死，无论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

虽人世上有许多该死的人，但还是有许多人活着。风速行被江湖正派人士认为是该死的人。

原因有三，第一风速行是阴阳神教的人。第二，风速行盗取了少林寺的‘天罡心法’。第三有许多江湖人士死在了风速行的手上。

第一个当是不能算是一个风速行该死的理由。就像白人认为黑人该死一样。是完全不合情理的。可是江湖人士不管，阴阳神教毕竟是他们心目的的魔教。既然是魔教的人就都该死。杨不悔当年的改变只是暂时的。一个人，若心里认为某件事，某个人是坏事和坏人的时候是很难改变这种认识的。

第二理由可以勉强算是一个理由。盗取少林寺武林秘笈都然该死。可是怎么说是勉强呢？抓贼要抓赃，一个人若没有得到确实的证据之前，草率的下结论是不是有些言之过早？

第三个理由可以算是一个比较充足的理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风速行杀了人，当然应该死。可是风速行是不是真的杀人了，却没有人清楚。

世上有许多进谗的人，世上当然也少不了听谗的人。因为他们都是凡人，都是看不清楚的真相的人。众口怎么会铄金？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不管怎么说，江湖正派人士都已经认定了风速行是个该死的人。其实他们不仅仅认定了风速行是该死的人，他们还认定阴阳神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人。这些人都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风速行不容易死，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风速之下数万弟子，要杀这样一个人当然不容易。

一个不容易死的人并不代表不死。一个人总会有单身独行的时候。风速行现在就是单身独行，那是因为他接到叶随风的命令。要风速自己查出盗取少林寺‘天罡心法’的窃贼。以洗脱风速行自己和阴阳神教的清白。

不仅仅是风速行，冰堂的许多弟子亦已经到江湖上调查使寒冰掌伤人的真凶。

除了这些人外，当然还有一些其阴阳神教的弟子。这些人当然也是奉叶随风之命。

可是这是叶随风的真实心愿？还是故在演戏？谁都不清楚，毕竟叶随风是个非常深沉的人。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没有人知道。

风速行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他是接到阴阳神教里探子的密报之后才来到这里的。

九月底的江南小阵上已经有了秋意。枯黄的树叶随风轻扬，给人一种凄凉萧瑟的感觉。风速行迎风急行，他身上的长袍在风中狂舞。三三两两的树叶从他脸边擦过。原本热闹的江湖小镇上现在并没有多少人。看来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天气不是出来闲逛的时候。

后面好像有人跟踪着风速行，这些人好像一条跟羊狗一样紧紧的跟着风速行。不幸的是风速行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后面的尾巴。像风还行这样的人，难道不会发现后面的尾巴？

风速行已经转身向街道边的一个饭馆走去。客栈的老板很热情，热情的像是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风速行要了一大瓶酒，二斤牛肉。

“马上就好！”

两个青年汉子已经闪砾着走了进来。走到靠客户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两人要了一瓶酒，随便点了两个菜。然后两眼睛，斜视着风速行。风速行好像并没有看到两人。

酒已经上了来，牛肉是早有的。无速行一边喝酒一边吃牛肉，他已经老了。可是他的吃相却一点都不像老者，狼吞虎咽的吃相看起来就像一个恶狼。

风速行吃饱后伸了伸自己的手臂，然后看着小二道：“酒肉不错。这是饭钱，这是奖你的。”

小二已经笑脸相迎的走了上来。打赏的客官并不多了。风速行已经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小二笑道：“大爷慢走！”

两个汉子也跟着走了出去，小二急忙道：“两位客官的饭菜还没有上呢？”

一个汉子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来扔在桌子上。“不用上了。我们到别处吃。”

小二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好事，他伸手抓过银子来在用牙齿咬了咬。是银子一点都不假，小二笑的合不拢嘴。“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白痴。付钱不吃饭。”

忽然间他的头上已经挨了一巴掌。他手上的一锭银子也已经到了老板手中了。

“是不是想将银子装进你自己的腰包？”

见老板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小二急忙道：“小的不敢！”

老白恶狠狠的道：“就知道你也没有这个胆！”

小二委屈着干活去了。风速行忽然就停了下来，两个汉子急忙躲在一旁边的小摊上假装看东西。

风速行道：“两位饭都没有吃，跟着小老头跑了这么远会不会觉得累？”

两武功比风速行差远了，两人不但累，而且饿。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两人吓的全身都哆嗦起来。一个汉子终于鼓起勇气向风速行走去。

“风速行，你盗取少林寺‘天罡心法’。又杀害那么多江湖人士，今天，今天、、、、”

汉子想说的是今天就是风速行的死期，可是他去怎么样也说不下去。他一定觉得非常的害怕，毕竟风速行不是一般人。

风速行冷冷的道：“今天怎么样？”

另一个汉子也向风速行走了过去，“今天，今天就算我们放进你，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风速行笑道：“你不必要放过我，他们也不必要主过我。你们俩给老夫滚远点，不然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两人虽然有些害怕，可是还没有走。他们不能走，武林正派人士，又怎么能贪生怕死呢？所以他们也只能强忍着了。

风速行道：“看来你们不想走。”

“他们没必要走！”

远处忽然便有几条人影向这边也驰而来。来人显然武功都不错，不然也不会有那样快的速度。

风速行并没有逃，两个汉子却兴奋起来。

“风速行，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杀人害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两人忽然之间就变得十分的勇武，好像一个不怕牺牲的战士。他们当做不是不怕死，可因为自己的后台来了。有人承腰，胆子总会大一些。

两人已经向风速行扑了过去。风速行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老夫本不想杀人，只是你两狗仗人势。对狗老夫一向不留情的。”

无速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汉子的脖子已经被风速行手中的黑莽鞭卷住。那个汉子急忙伸手想将脖子上的黑莽鞭弄开，风速行手一抖。黑莽鞭缠的更紧，风速行手臂一扬。汉子已经倒在了地上，两眼上翻一命呜呼了。

另一个汉子见情况不妙，准备向后面逃去。可是他刚向后跑了几步，便被又被风速行的黑莽鞭卷住。风速行手一扬，汉子已经摔了出去。街边一家店铺的门已经被撞烂，汉子已经倒在地上两眼上翻，一命归西了。

本来冷青的街道现在变得更加的冷青了。风好像更大了，叶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

只听见一人厉声道：“风速行，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不将江湖各大门派人士放在眼里。”

说话之间几个江湖人士已经站在了同速速行面前。

风速行哈哈大笑，“老夫一向只把明事理的人向在眼里。对于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老夫从来都不放在眼睛。”

风速行的口气很大，好像跟本不将皇甫宗等人放在眼里。

田高诚道：“世间是非，自有公断。就算江湖人士冤枉你，你也没必要杀人。”

风速行冷笑道：“世间自有公断？世间真有公断吗？若是有的话，我也不会受不白之冤。”

“放屁！你这个杀人恶贼，杀死我的两个徒儿。今天我跟你拼命。”

说话的是崆峒派弟子雷云。雷云已经从一个死从的弟子身飞飞跃了过来。雷云是高田诚的师兄，也是周清平所有弟子中武中最高的一人。

雷云说着已经拔剑向风速行刺去。田高诚也没有阻止，他知道就算是阻止也是没有用的。

风速行冷冷的道：“既然你想死，也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雷云道：“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雷云虽在江湖上亦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与风速行比起来毕竟差了一节。没过几招雷云便被风速行的黑莽鞭卷在了当中。

皇甫宗看着田高诚道：“田大侠，还等什么？难道等着你师兄送死？”

皇甫宗说道已经飞身跃了出去。田高诚顿了顿终于也加入了战斗。朱义和傅思量却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傅思量道：“师兄，他俩人没救了。”

朱义点了点头。傅思量道：“我要杀了这恶贼，为本派弟子报仇。”

傅思量说着已经冲了上去。其实他根本冲不进风速行黑莽鞭围成的圈子。风速行的手就好像舞着一条黑色的巨龙，风尘滚滚，杀气腾腾。

傅思量功力太差，已经被风速行的的黑莽鞭扫中。傅思量惨叫一声，已经向后摔了出去。朱义飞身而起，将傅思量接住。

“师弟，你怎么样？”

傅思量嘴角还在吐血，“师兄，我没事。快上去帮师父。”

根本不用朱义帮，因为就在这时便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多。数百好手提竹棒的乞丐已经向这边冲了过来。

风速行与三个顶尖好手相斗，虽然不至于马上战败。但不出五十招一定非死即伤。更何况数百名丐帮弟子像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风速行手中的黑莽鞭舞的更快，时而盘卷，时而直击。风速行现在的样子是在拼命，恨不得将这些围攻他的人一个不放的杀掉。

几声惨叫，几个丐帮弟子身上已经多了一道鲜血淋淋的鞭痕。田高诚身体一晃刺向风速行的后背。风速行身体抖转手中的黑莽鞭已经缠向了田高诚手中的剑。

这是出其不意的一招，田高诚万万没有想到风速行会有这一手。皇甫宗和雷云的两把剑已经向风速行刺了过来。两把剑的速度快如闪电，眼见风速行的身体就要被两把凌厉的剑刺中。剑没有刺中风速行。风速行手臂一扬，身体已经临空翻起。田高诚身体已经摔了出去。田高诚毕竟是好手，剑尖一点地，便反跃了起来。风速行凌空翻身的同时已经飞跃上了屋顶。皇甫宗和雷云已经众身跟了上去。几个身手好的丐帮弟子也已经飞跃而起。

风速行手臂一扬，屋的瓦片便向飞跃上来的众人身上打去。狂乱的树叶中夹带着满天横飞的瓦片，就好像天空忽然起来强劲的暴风。令人睁不开眼，皇甫宗和雷云挥舞着长剑格挡万来的瓦片，瓦片已经碎裂掉在了地上。

几个武功差的丐帮弟子已经被瓦片击中，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风速行，丐帮弟也与你誓不两立。”

说话的是丐帮中的新任护法，庄聚贤。家不可一日无主，因不可一日无君。丐帮有了新任帮主何庆阳，何庆阳亦通过大会选了一些新掌老护法。这次也可以算是庄聚贤担任护法以来第一个重大的任务。他一定要做好。

庄聚贤手中的竹棒已经如毒蛇船的向风速行刺了过去。田高诚手中的剑也横销风速行的下身。皇甫宗和雷云两人紧紧与风速行纠缠，以便风速行手中的黑莽鞭不能离手。

一声惨叫，风速行的的小腿上的鲜血已经喷射出来。几速行身体一转，手地的黑莽鞭在空中围出了一个两丈左右的圈子。皇甫宗和雷云两人急忙后跃。风速行后一抖，手中的黑莽鞭迅速回收。然后如箭一般的飞射了出去，田高诚一剑得手。没来的急后退，眼见风速行的黑莽鞭已经飞扫过来。现在只有硬着头皮拼命速急了。

田高诚手中的剑已经被风速行手中的长鞭卷住。田高诚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劲力，通过剑传到自己的手上。田高诚拼命以内力还击，哪知风速行手臂轻扬。原本不及风速行的内力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剑已经脱手，风速行手腕轻抖，田高诚就被上下盘卷的黑莽鞭紧紧的缠住。风速行身体忽然晃动，田高诚已经向飞速行飞了过来。

雷云也见情况危急，大喊一声顾不的多想已经扑了上去。庄聚贤、皇甫宗也向前击了去。

三人均想着，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下田高诚的命。风速行手掌急伸，田高诚中掌。风速行是何等内力？田高诚口中鲜血狂吐。风速行身体向后一跃，身体顺势一斜，已经躲过了皇甫宗和雷云的两剑。田高诚已经从屋顶摔了下去。朱义飞身跃起，想把他师父接住。接住田高诚的是雷云。

风速行的黑莽鞭已经夹杂着狂风袭向了雷云的后背。这是一次绝好的进攻机会。风速行当然不会错过。

风速行并没有击中雷去，他的黑莽鞭已经被庄聚贤的竹棒逼的离开了雷云身体。

雷云看着田高诚道：“师弟，你怎么样？”

田高诚道：“师兄，我没事。我想求你一件事！”

田高诚虽然说自己没事，可是从他说话吃力的样子已经说看得出他内伤很重。能不能活都是两码事。

雷云道：“师弟你说！”

田高诚道：“师兄，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你不能对风速行下毒手。”

雷云不理解，站在一边的朱义也不理解。师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的意思是所有的江湖人士都冤枉了风速行？可是既然他这样认为的话，先前为何与雷云、皇甫宗一起围攻风速行呢？

他当然要，风速行杀了崆峒派的弟子。这事情不假，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师兄死在风速行手下。可是既然是战斗，就会有死伤，就会有血腥。

田高诚见雷云没有答应，看着雷云道：“师兄、、、，师兄，你、、、你，一定、、、一定要、、、、答应。”

雷云点了点头，朱义见到师父这个样子已经大哭了起来。“师父，师父、、、”

田高诚反而笑了，“傻徒、、儿，你、、、、你哭、、什么？师父又、、、、又、、不会、、、死。”

田高诚的话语微弱的几乎边他自己都听不见了。他吃力的看了看雷云，又看了看朱义和倒在地上已经受伤的傅思量。他的眼神是流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田高诚是不是要雷云照顾自己的徒弟？毕竟他们是田高诚的牵挂。

雷云好像看出了田高诚的心思。他点了点头。田高诚笑了笑，然后头一歪，就死去了。他死的很安详，就好像尘世间已经没有再留恋的一样。

风速行虽然腿上受了剑伤，但还是十分的勇武。庄聚贤和皇甫宗抵挡已经有些吃力。周围的许多乞丐都已经加入了战斗。

雷云厉喊一声，又飞跃而起加入了战斗。他的心里的是无比的悲愤。巴不得将风速行碎尸万段。风速行终于抵挡不住了。他的背上又被雷云刺了一剑。雷云好像早已经忘记了田高诚对他说过的话。不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不许杀风速行。一个人在心情愤怒、激动的时候通常是不是都很容易失去理智？

庄聚贤的竹棒已经在叶随风的胸前戮了个洞。鲜血狂流，风速行再也支持不住了。他手中的黑莽鞭再也没有以前的神威了。风速行就好像一只垂死的老虎。

老虎已经摔倒在地上，老虎手中的杀手锏也已经脱手。皇甫宗、庄聚贤也都伤了伤。只是伤的并不重。一群乞丐已经将老虎围在中间，老虎拼命的挣扎，想站起来发挥一下最后的神威。

经过几次的努力他终于战起来了。但还没有站稳，便又倒下了。一把剑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这次他再也没有起来。皇甫宗、庄聚贤、雷云和所有的丐帮弟子都看着朱义。

朱义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他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杀风速行呢？师父对师叔的话，难道对自己没有用？还是因为自己太想替师父报仇了。

众人沉默了，可是没沉默几分钟。皇甫宗便说话了。“像风速行这样的恶贼，就算死一百个也不足为过。”

没等众人开口说话，皇甫宗接着说道：“还有玄水宫的那些妖女。也应该碎石万段，否则将江湖上怎么会太平。”

雷云看着皇甫宗道：“江堂主，怎么也算是你半个师妹，难道你能下得了手？”

雷云冷笑道：“只要是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天王老子我都要管。”

庄聚贤和众丐帮弟子随声附和。

雷云道：“有皇甫大侠这样的人，真是武林之福。”

庄聚贤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怕魔教不灭。”

众人点头称是，庄聚贤道：“将本帮受伤的弟子到就近帮地休养。将田大侠和崆峒派的众位英雄的尸体送回崆峒派安葬。”

丐帮弟子点头称是，雷云对庄聚贤感谢一翻。

风还在吹，树叶还在乱飞。先前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肉。让人恶心的想吐。先前紧闭的窗户已经有人探头张望。从地上的战场可以看得出刚才激烈相斗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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