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 no.15

连江南城现在流传着这样一件事，说是南城最大的粉楼新来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不仅色艺双绝，媚术更是让人叹服不已，只不过听说粉楼里来了一位有钱的少爷，刚进门就非要见那姑娘，还不惜一掷千金，这姑娘才出来了，可那少年见着了姑娘，大怒，差点把这粉楼给砸了，还好身边的随从及时劝住，这粉楼才得以保全。众人不解，那姑娘柔媚入骨，见了她的人哪个不是魂儿都被她勾去了，唯有这少爷竟然毫不动心，甚至……这让南城那些无事的妇人又来了话头，说什么人家少爷有断袖之癖，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要说人们为什么对这位少爷这么感兴趣，因为这少爷乃是雁江城第一大盐商最小最宠爱的儿子，这小少爷生的风流俊俏，性子也是极好的，城中早已有不知多少姑娘对人家小少爷芳心暗许，不知这次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碎嘴的妇人说：“这小少爷本就品行不好，这次装不下去了。想必是他看上了人家姑娘，要替人家赎身，做他的侍妾，人姑娘不愿意，他一怒之下就要砸了粉楼。”城里的姑娘说：“这小少爷手儿随便勾一勾就不知有多少姑娘争着跑上前去。这样的人儿，又怎会看上青楼里那些庸脂俗粉。传言就是传言，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你们又何必当真。”一时间众说纷纭，使人们对这少爷更加好奇了，不知有多少姑娘日思夜想的，想一睹小少爷俊颜。这姑娘中，当然也包括东宫府的丫鬟，丫鬟们没事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这小少爷，讨论，讨论着，这话自然也就传到了柳含烟耳中，开始柳含烟听后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可后来慢慢听多了，柳含烟也对这小少爷产生了点兴趣。青衣跑来对柳含烟说道：“小姐！小姐！那盐商的小少爷在大门外与老爷说话呢。”柳含烟来了兴趣：“他来了？”“对啊，对啊!府里好多丫鬟都偷偷去看了，听说小少爷长的比传闻中的还要俊俏呢。”青衣越说越兴奋。柳含烟伸手点了点青衣的鼻子，轻斥道：“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得意忘形！”这时，绿儿走了过来：“残月姐姐！老太太让你过去！”柳含烟听后随绿儿一起进入老太太屋中。柳含烟问道：“老太太，您有什么事么？”“咱们府里说不定过两天就要办喜事了！”老太太喜形于色。柳含烟有些疑惑：“什么喜事？”老太太故作神秘：“你随我去自然就知道了。”柳含烟与老太太一起来到大堂，只见一少年负手而立。老太太乐呵呵道：“涟儿，来啦！”老太太又对柳含烟说道：“残月，这就是花涟。南城第一盐商的小少爷。”少年回过头，看的却不是老太太，而是柳含烟！柳含烟见这少年直直盯着自己，也大感奇怪：他难道认识我么？可我若是见过他，定不会忘！柳含烟正想着，没注意到二夫人身侧有一妙龄少女有些痴的望着少年，这妙龄少女正是东宫家二小姐，东宫凤雅！要说什么样的人能让堂堂东宫家二小姐如此失态。这盐商家小少爷还真是首当其冲！传闻这小少爷眉宇间有一颗红砂痣，使他原本艳丽的面容多了几分邪妄妖冶，再加上他素来爱穿一身红衣，走路时红衣纷扬，煞是迷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过了好一会儿，二夫人用手推了推东宫凤雅，她才回过神来，对那少年说道：“凤雅见过小少爷。”小少爷听见东宫凤雅的声音这才将视线自柳含烟身上收回，望向东宫凤雅。柳含烟见他不再看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正当这时老太太对柳含烟问道：“残月，你认识涟儿么？他怎么如此看你。”柳含烟道：“回老太太，残月也不知。”老太太自言自语道：“是啊，不曾听闻残月和涟儿有什么交情。那他怎会……罢了，罢了，不想了，这残月生的美，寻常人见了多看两眼也不稀奇。”且听少年对东宫凤雅道：“素闻东宫家二小姐出落得美丽动人，今日一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二夫人听到少年夸赞自己女儿，以为少年对自己女儿有意，心中不禁欢喜，当下对东宫凤雅道：“凤雅，涟儿今日难得来一次，你就陪他去园中转转吧。”少年声音淡漠：“多谢二夫人美意，我想就不必劳烦二小姐了，涟儿在这儿陪陪老夫人便可。”老太太却道：“我这老太太哪还用的着人陪，你让凤雅陪你去逛逛吧。”此时，一中年女子跟随着几个下人，从门外步入，来者正是第一盐商的夫人！二夫人走了过去，说道：“你为涟儿的事可真上心呐！还亲自跑来一趟。”那中年女子说道：“我也是希望早把这门亲事定了，早安心！”又对老太说道：“老夫人！”老太太说道：“我看涟儿対凤雅也有些意思，不如我们趁早就把事儿定了吧。”东宫凤雅听他们这一番话后，面露喜色。二夫人对东宫凤雅说道：“凤雅，你以为如何？”东宫凤雅羞涩的点点头，并无多说。二夫人看了看少年，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便急切的向老太太说道：“我看涟儿也挺愿意，不如我们就这样定了吧。过两天选个日子，就让他们趁早把事儿办了。”少年听到这话后眉头一皱，说道：“涟儿认为此事不妥。”中年女子细眉一挑：“哦？有何不妥？”少年一顿，淡淡道：“涟儿早已有了心上人，怪只怪涟儿这心上人太过貌美，让我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这才觉得与二小姐成亲有所不妥，涟儿怕误了二小姐的终生幸福啊！”二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而中年女人也有些生气。惟有老太太面色平静的问道：“那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让涟儿如此痴迷？”少年说道：“正是您身边的这位姑娘。”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转移到柳含烟身上，而柳含烟自己也很是奇怪，她根本就不认识这小少爷，又何来痴迷于她之说？二夫人冷冷道：“残月，你的本事可真是大得很哪，我还从不知你能让涟儿痴迷至此，除了你绝不娶其他女子。”柳含烟解释道：“二夫人误会了，涟少爷说得可能不是我，再说了，残月与涟少爷素未谋面，又何来痴迷？”少年望向柳含烟，玉眸里带着几分柔情：“姑娘确实不认识在下，是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刚才说的话可能唐突了些，可在下着实对姑娘喜欢得紧，还望姑娘谅解才是。”柳含烟暗暗心惊，想到：麻烦了，这小少爷恐怕也只是拿自己当个借口，若是二夫人与二小姐当真，与自己敌对倒还好说。若是老太太一高兴，将自己许配给小少爷当侍妾可就……中年女子对少年说道：“涟儿若是当真喜欢这丫头，我就向老夫人把她求来，许给你做侍妾。你若是着急，就让她与二小姐一同进门，正好凑个双喜临门。”柳含烟开口道：“涟少爷兴许只是开个玩笑，残月自知身份卑贱，哪里配的上涟少爷。”其他人还未说话，就听二夫人斥责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若是还自知身份卑贱，就不应该在这时插嘴！”柳含烟装作害怕道：“残月，残月知错了。”二夫人未开口，少年就说道：“二夫人何必为难于她，是涟儿自己一相情愿，但涟儿还望老夫人成全，将残月赐予我。”柳含烟屈膝跪了下来，眼中有异光闪动：“老太太，您待残月甚好，残月愿一辈子伴在您身边。”“放肆！”二夫人喝道。老太太叹了口气：“残月这丫头我十分喜欢。你日后要好生待她才是。”柳含烟勾起一抹笑：既然如此，那么……

这时，少年道：“我定然会好好待残月姑娘，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老太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择个日子让你与风雅，残月成婚吧。”

“不可！”此时，一个强硬的声音传来。只见小王爷大步进入屋子。众人说道：“参见小王爷。”涟儿说道：“涟儿敢问小王爷，此事为何不可？”中年女子冷声道：“涟儿!不得无礼。”涟儿使劲咬着红润的下唇，一言不发。“念小姐乃是小王的女人，当然不可。难道你想跟小王争女人不成！”中年女子急道：“小王爷，我相信涟儿绝无此意，还望小王爷谅解。”二夫人谄媚道：“素闻小王爷生性豪放，义薄云天，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又怎会计较这些小事？！”涟儿不满的嘀咕道：“是，他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朋友两刀~”小王爷好像听到了什么，狠狠磨牙道：“你说什么？！”涟儿大惊：“我，我是说小王爷不但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还可以为女人插自己两刀……”小王爷哈哈大笑道：“小王虽重情义，但还不到如此夸张的地步!”中年女子有些尴尬的笑着：“小王爷不必客气。”小王爷挑眉道：“如何？知道为何不可了么？我可以将念小姐带走了吧。”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道：“此事万万不可！”柳含烟定睛一看，竟是东宫凤煜！大夫人皱眉道：“凤煜!”东宫凤煜又道：“你与残月姑娘尚未成亲，就这样将她带走，恐怕于理不合。”小王爷冷哼一声：“哼！小王今日就是要将她带走，你们又能如何？”东宫凤煜十指紧握成拳：“我虽不能把你如何，但是你若强抢民女，就会依法定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大夫人怒道：“凤煜！够了！你太过分了！”小王一嘲讽的笑道：“你别自命清高！装的一副不畏权贵，不贪图功名利禄的样子！小王问你，你苦读什么劳什子圣贤书，是为了什么？”东宫凤煜大声道：“自然是为了报效朝廷，且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小王爷笑道：“好一个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你寒窗苦读十年，不也是为了功名？！哼！自命不凡的愚人！”东宫凤煜让他堵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你！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小王爷怒目圆睁，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只听柳含烟说道：“小王爷，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您不会不懂吧。若是您强逼我嫁过去，也不是不可，只是……”小王爷眼中的怒火一点点消散：“好！小王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做小王的女人！青肖，我们走！”……

柳含烟房：

柳含烟坐在床上，嘴角漾出一抹笑，目光中略带嘲讽：我柳含烟要嫁的男子定要足够强大，定是人中之龙！涟少爷！你，还不够资格！你若逼我……

柳含烟来到老太太房门前，柔声道：“老太太，您睡了么？”屋内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是残月么，进来吧。”柳含烟进入房中：“老太太，残月与府中众姐妹相处甚久，一想到要离开，不免伤怀。残月想去买几件礼物赠与姐妹们，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难得你还有这份心，去吧。”老太太说着点了点头。柳含烟福身：“谢老太太。”柳含烟出了门，借机朝着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