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第三章逃不过的命运

(本文系谜の真子所写，合作者奇诺代发)

修长的身影被夕阳镀上一层血红。

“不要逼我。”她闭上眼。最讨厌鲜血的气息，所以就算必须出任务，她也会带上光羽。也许那样算是背叛了组织，可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作为杀手的她竟然憎恨血液。她不是没有实力完成任务，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液的腥气，那样连她自己也会讨厌自己的。

没想到，真的有人那么的不识相，趁她落单时聚集帮手围攻她。她一味闪避，结果却是真的让他们以为她必须依赖光羽才可以生存，本身却不堪一击可以任人宰割，越发的得寸进尺。

再次闪过几个角度阴毒的攻击，她听见身体里嗜杀的血液在不断翻涌，怎样都无法平静。她，终是逃不出双手染上血污的命运。

心中的怒意在转瞬间溢出，束缚着她行动的校服化作粉末，取而代之的是火辣的短装。长发被高高束起，帽子此时被弃在一旁，原本被遮挡着的双耳在血色残阳下镶着红色的毛边，似乎已经预见染血的命运。长尾已现，比白净的腿略长一些，尖端弯曲在地面。修长的十指不知何时已经装备上微型机括，危险却不影响手指的灵活。每一发暗器都涂有她亲调的无解剧毒，见血封喉。臂上缠带着约七寸长的反手双剑，任何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明白它们削铁如泥的可怕。长靴上也插有许多暗器和刀具，令人不解的是暗器多为竹木器，鲜有金属。

“拔剑吧，没有抵抗的杀戮只会让别人嘲笑我们恃强凌弱。”为首的人略停片刻攻击，说道。

“你们应该觉得庆幸，这可是我，第一次允许我的刀饮血呢…”摘下右眼的变色隐形眼镜，苏菲莉娅喃喃自语，不经意的动作中却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求死的人我不会给他一个痛快，如果不想享用死亡之前的极致痛苦，不想感受永世难忘的恐惧和愤怒，就走吧，我可以当作你没有来过。”她垂下眼睑，血液的温度比语言更冷。

对方笑容嗜血，她嘴角亦勾起淡漠的弧度。抬手，竟然像有无数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般，无形中将他们心中的压力一点一点增大，最后逼得他们出手或逃跑。

他们不会退后，所以只能前进，将刀尖对准她的心脏，只有带走她的生命才能够让危险离他们远去。

她仍站在原地，只是微笑。

突然就动了起来。她每一刀都能够命中，深可见骨，却从不会在要害上。伤口的血液不断涌出，有些飞溅在她的身上，染了她的容颜，却只是亵渎。

她，毫发无伤。

“真的……不打算走么，恩？”她站在高墙沿，冷眼看着痛苦得匍匐蜷缩在她脚下的十数个身影，调笑着问道。可，事已至此，她怎么可能还会留下隐患。一扬手，其中一个不再抽搐，而是很快平静下来。他的眉心赫然扎着一支纤细的竹针。

“怎么样，有点后悔了么？可是啊，如果后悔就能挽回一切，这个世界会大乱的呢…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吧，事已至此，我是不会放任你们活着离开的。让你们离开只会让你们成为我生活中的隐患，时时威胁着我，让我不得安宁。我，又怎么会那么傻呢？”

“呸，成王败寇，我们就是死也不会为这次刺杀你这个妖女后悔的！”其中一个伤势较轻的咬牙切齿，怒道。

“不用激我，我说过不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你们会在这里流干最后一滴血，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在死亡到来之前，你们会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清醒，感觉会比平时更加敏锐，每一声因血液逐渐干涸而渐渐停滞的心跳，每一次带着痛苦微颤的喘息，都会一声不落地尽数被你们听到。闻到了么，那挥之不去的腥甜，正是你们的最爱。你们会在痛苦和这气息中逐渐步入死亡。”

她淡然地说道。不是不想仁慈，可若对他们有些微仁慈，就已经是对自己的无上残忍，就是直接将自己推入地狱。

可她已经坠入地狱了不是么。手上，已然沾上洗不净的血腥，她亦从此背负上罪恶。她善良，换来的是伤痕累累和鲜血淋漓。那，若她邪恶呢？若她嗜血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到住处，光羽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抱住了她。

你果然染上了罪恶，对不对。他想问，但脆弱如此时的她，已承受不起再次揭开伤疤的痛。她那一刻的残忍救了她，却也害了她。她纯净的生命因此染上血色，即使是他，也无力洗去。

“痛苦的话就哭出来吧，伤口捂在心里只会溃烂，想要愈合还必须大家一起去面对。”于是她泪如雨下，却仍然寂静无声。

这是命运。她这一族永远逃不过的命运。她的母亲尝试过逃避，最后只能将诞下不久的她卖掉从此不管死活。她也想过逃避，但她毕竟理智得多，知道不可能抗拒之后，选择了妥协。

或许他应该感到高兴，可他只觉得淡淡的痛游走于全身，细察时又不知所踪。

得过且过也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也罢，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都会在她身边。哪怕，他与她一样，冷血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