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有酒盈樽 第二十七章 求药

正阳殿里，父王的寝殿外，白玉的台阶上，哥哥果然在直直地跪着，已经的春日的天气，只是夜晚仍有寒意，露水又重，哥哥唇色泛青，却依旧跪着，身边跪着两个正阳殿的内侍，异口同声地劝哥哥起来。

“哥，你起来呀起来呀！哥你别这样。”看到哥哥的样子，泪水唰唰地久涌了出来，我扯着哥哥的袖子，却丝毫扯不动。

哥哥抬头，眼眶通红，沙着嗓子抬头看向茹姬“萧儿怎么来了，赶快回去，晨露重，别胡闹。”

“你才胡闹呢，哥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跪着，我也跪着。”说罢，我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萧儿…”

“公主…”茹姬喊了一声，索性也跪了下来，而身后，正是快步赶来的古姝，见到这个状况，古姝头一歪，顺势也跪在了一侧，之后，赶来的人刷刷在身后就跪了一大片。

而那两个内侍，一个直打颤，另一个，则已经起身，快步跑了进去。

一直以来，我都秉承着“女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双亲。”母后早逝，我只跪过牌位，而父王面前我是从来没跪过的，而今日，算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跪了下俩，很好笑的是，跪的竟然是一个没有一丝生气的建筑物，只是，这个建筑物，却是王权的代表，只觉得，今天自己跪的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封建的帝王。

跪在地上，两膝微微有些生凉，又有些生疼，是啊，假若母后在，我肯定不会这样的，假若母后在，假若母后在……

父王正步迈出了大殿，只是身后还跟着未梳妆的廖夫人，父王快步走上前，一把扯了我起来，却是冲着哥哥吼：

“你胡闹！萧儿也跟着胡闹！”随即又对着底下的人吼：“你们都给寡人胡闹！”

“父王你胡闹！哥哥都跪了一夜了，母后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的！父王这样，母后的心好疼好疼！”我脸上哗哗地流着泪，却昂着脑袋看着父王。

瞬间的沉静。

父王不吭，沉默地看着我的脸，只是，那种眼神，跟哥哥的一样，都是透过我的脸，看着远处，是远处的母后吧。

死一般的寂寥。什么都听不到，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抽泣的声音，看到的，是父王沉默的脸和廖夫人渐渐苍白的神色。

父王叹了口气，随即对着哥哥：

“嘉儿起来吧，起来吧……你说的，寡人都答应，寡人这样，芷溪的心会好疼好疼吗？”父王像是在问谁，又像是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唯一的答案。

父王静静地看着哥哥起身，之后，疼爱的眼神似乎又带来些许了然，只是，我却在这样的神色中，看到了父王的衰老。

原来哥哥求的，并不是古姝的名分，而是一味药。

之前，古姝原本伤过身体，小产之后，若不用药喂着，是一生无子的，药并不难配，也不珍贵，只是有一味，陈年辟芷，也就是芷草，至少放干要二十年以上的，芷草并不难求，只是陈年的便很难求，当时母后独爱辟芷，经常采来做香料，父王投其所好，母后就有大批的芷草，风干了留下给我们做了香包。

之后，母后身体一直不好，芷草就留了下来，直至母后过世，父王拿了仅存的芷草，据说，芷草包在布帛里，放在父王的书室，这些算是母后留给父王唯一一些可以拿来回忆的东西，而哥哥求的，就是这些芷草。

所以哥哥便跪了一整个夜晚，所以哥哥才会说假若母后在的话，一切就不会是这样了，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只是，古姝的事情刚刚结束，甚至还没有完全结束，父王就病倒了，先是年前前朝传来秦赵政亲政的消息，之后，又传了吕相软禁的消息，再后便是父王派军的消息，我知道的很不详细，但也知道似乎这回很是不顺利，据说有些得不偿失。

再往后便是古姝的事了，只是古姝的事刚告一段落，前朝便是庞煖去世的消息，我印象中的庞煖，依旧是那个矍铄的老头子，那个和父王侃侃而谈丝毫不胆怯，又很有见识的老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原本还活生生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庞煖的事刚传来，父王就病倒了。

医师只道受寒而已，初春，怎么就受寒了呢，只是，父王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