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茶杯底在桌面上磕出一声脆响。
姜婉清放下杯子,左手腕上的红玉镯突然发烫。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停在笔记本合页边缘。日历显示4月5日。前世这一天,谢砚舟把她的私密照发到了网上,标题是“豪门妻子不堪压力精神失常”。那天她被公司暂停职务,朋友圈清空,连顾家的门卫都不让她进。
现在镯子又热了。
她打开抽屉,拿出手机拨通方律师电话:“启动B预案,三小时内发布一组图文,主题是‘谢氏继承人婚内暧昧’。”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
“照片我马上传你,重点打两个点:一是他和林若薇在私人会所吃饭,二是她手腕上的蓝玉镯。记得放大拍。”
挂掉电话,她登录加密云盘,上传五张高清图。其中一张是谢砚舟给林若薇夹菜,两人距离不到二十厘米。另一张是林若薇低头时露出的玉镯特写,和她手上的红玉镯颜色相近,但质地浑浊。
做完这些,她顺手把云盘记录清空。
两小时后,热搜爆了。
#谢砚舟林若薇同框#冲上第一。配图文案写着:“当年被顶替身份的女孩,如今坐在正主的位置上吃饭?”底下评论炸开。
“我靠,这不是姜婉清同款镯子吗?”
“细思极恐,一个真千金戴着仿品蹭热度,假千金却被当成疯子赶出门。”
“谢总挺会玩啊,前脚冷落老婆,后脚带白月光吃饭,现在还被人拍到了?”
有人扒出林若薇最近三个月进出谢家老宅十七次,每次都在谢砚舟回家时间点前后。还有人贴出她社交账号截图,发现她收藏的所有钢琴曲,都是谢砚舟提过喜欢的版本。
舆论迅速倒向姜婉清。
一家娱乐号发文《原来被辜负的是她?》,文末附了一段录音文字稿——是谢母在家族聚会上说“姜婉清只是养女,迟早要让位”的原话。
这篇文章转发量破十万。
与此同时,谢砚舟正在病房里输液。手机震个不停。周秘书推门进来,把平板放在床头。
屏幕上是热搜截图。
谢砚舟盯着那张合照看了十秒,手指猛地收紧,输液管再次回血。护士冲进来调整针头,他没说话,只伸手拿过平板。
滑到评论区,第一条写着:“谢总这波操作太骚了,自己爆料自己?”
他点开另一个链接,是《财经观察》发布的完整图文报道。标题很直接:《谢氏继承人情感内幕:一场持续五年的身份置换游戏》。
文章指出,林若薇多次以“旧识”身份出现在谢砚舟公开行程中,而姜婉清作为合法配偶,从未被邀请参与任何私人活动。文中特别标注:“据知情人士透露,谢先生曾在2019年拒绝与妻子共同出席慈善晚宴,理由是‘她状态不稳定’。”
谢砚舟翻到照片来源说明,写着“由匿名人士提供,原始文件时间戳为今日上午9:47”。
他抬头看向周秘书:“查到了吗?”
周秘书递上一张打印纸。是姜婉清办公室的监控截图,时间是上午十点零三分。画面里她正对着电脑发送邮件,左手上戴的红玉镯清晰可见。
谢砚舟盯着那截手腕看了很久。
忽然笑了。声音很低:“姜婉清……你够狠。”
他拿起手机,点进她的社交账号。主页干净,一条动态都没有。但粉丝自发发起话题#支持姜婉清#,阅读量已经破亿。
他关掉屏幕,靠在床头闭眼。
半小时后,快递员敲响病房门。
送来一个牛皮纸袋,没有寄件人信息。
谢砚舟拆开,里面是一本装订整齐的文件册,封面印着《关于“亲密照事件”信息流溯源分析报告》。
他翻开第一页。
扉页上有一行手写字:“谢总,多学习。”
内页内容分四部分。第一部分列出姜婉清私密照原始发布时间、传播路径和主要转发账号IP地址,全部指向谢氏集团内部服务器。第二部分是本次曝光照片的投放策略,包括媒体选择、发布时间、关键词布局。第三部分是公众情绪曲线对比图,显示两次事件的舆论走向完全相反。最后一页附二维码,标注“扫码查看原始操作录像”。
他扫了码。
视频画面出现。是谢砚舟本人坐在办公室,命令助理将一个U盘插入外网电脑。时间是三年前的今天,早上八点二十三分。U盘图标显示名称为“WQ_私照备份”。
视频结束。
他把文件册合上,放在胸口。眼睛睁着,没看天花板,也没动。
外面天黑了。
姜婉清还在办公室。电脑右下角弹出提示:文件已读取确认。她知道那份报告已经被打开。
她关掉所有窗口,拔下U盘放进抽屉。锁好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路灯亮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灯熄灭。
她没多看,转身去拿包。
手机响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消息:“热搜保住了,许明远那边没动手。”
她回了个“好”。
然后删掉聊天记录。
第二天早上七点,谢氏集团公关部紧急开会。负责人拿着手机汇报:“目前全网声量集中在林若薇身份争议上,我们联系了三家大V准备洗地,但……”
“但什么?”
“有媒体挖出林若薇去年做过基因检测,结果还没公布。”
会议室门被推开。谢砚舟走进来,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右手打着石膏。他把一份文件甩在桌上。
“别洗了。”
所有人抬头。
“从今天起,禁止任何人对外提及姜婉清三个字。谁再碰这个话题,立刻离职。”
说完他走向电梯。
身后有人小声问:“那林小姐那边……”
“她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电梯门关上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公关总监:“另外,查一下公司内部哪些人能访问三年前的服务器日志。”
电梯下降。
他靠在角落,左手摸进衣袋,掏出那张纸条。已经被折成很小一块,边缘起了毛。他展开,看到那行字:
“谢总,多学习。”
指尖摩挲了一下,重新折好,放回去。
他抬起头,镜面映出自己的脸。眼下有青黑,眼神沉。
手机震动。一条新邮件提醒。
发件人未知。
标题是:“对赌协议草案,请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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