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阴阳师 第118章：九头蛇分身的双重陷阱

齐昭的后背撞上书架，震得几本皮面文件滑落在地。那句“你回来了”还在耳道里打转，像根锈铁丝来回刮着神经。他没时间细想，舌尖血混着铜铃声炸开一圈波纹，白瞳蛇头猛地一缩，退入鼎中。

萧云璃借着他这一挡的空隙，旋身横剑，三颗扑来的蛇头齐刷刷落地，黑血泼在地毯上，嘶啦作响，烧出几个焦坑。她脚尖一挑，把最近的断头踢远，目光扫过切口——肉翻卷着，内里筋络泛着暗金纹路，像是谁拿符纸搓成的经脉塞进蛇身。

“这玩意儿是拼的。”她低声道。

齐昭没接话，左手已经拽着她往后撤了半步。他从腰间抽出墨斗线，指尖灌力，红线绷直，朝着蛇颈就甩。线头刚触到蛇皮，突然一颤，像被什么东西咬住，紧接着猛地调头，直射萧云璃咽喉！

他反应更快，掌心拍地，一串血珠洒成倒三角，嘴里短促吐出三个字：“断！引！咒！”

墨斗线“啪”地坠地，蜷成一团，末端微微发烫，露出一道刻痕——金丝眼镜的轮廓，镜腿还带着细微雕花。

萧云璃盯着那图案，冷笑一声：“陈世渊来过？”

“不止来过。”齐昭抹了把鼻下渗出的血，“他把我的家伙事儿动了手脚。这线是我工装袋里原封的，连封蜡都没破。”

她眯眼四顾，忽然抬手一指天花板通风口边缘：“那儿。”

一点银粉黏在金属格栅上，细得几乎看不见，在灯光斜照下泛着青芒，像是蜘蛛丝沾了灰。

“影织术。”齐昭咬牙，“这孙子拿我的法器当跳板，布了个反向导引阵。咱们一动手，他就顺着力道把攻击转嫁出去。”

“所以他不怕我们来？”萧云璃声音冷下来，“顾明川放线索，陈世渊埋陷阱，一个唱红脸一个穿黑西装，配合得挺默契。”

“人家学生会主席嘛。”齐昭扯了扯嘴角，“搞团建都比别人专业。”

话音未落，青铜鼎里传来“咔”的一声，像是骨头在体内错位。六颗蛇头重新探出，两颗赤红，三颗幽蓝，最后一颗仍是无瞳的白雾状。它们贴地游动，分作两路，六头缠向齐昭，三头直扑萧云璃。

齐昭甩出桃木剑钉住一条蛇尾，反手抽出铜钱拍在自己手腕，血珠溅出，在空中画了半道弧线。他一把将萧云璃推到书架死角，自己横身挡在前面。

“别出血。”他压低声音，“你现在就是个行走的祭坛钥匙，血一流，他们就能顺着脉门把你抽干。”

她没反驳，只是把灭鬼器调到高频档，剑刃嗡鸣刺耳，一记横扫逼退三头蛇。剑面反光里，顾明川的投影仍挂在水晶灯上，嘴角那抹笑纹丝不动。

“你们合作挺深啊。”她盯着那倒影，“一个养蛇，一个玩线，连我男朋友的工具都能拿来用。”

“萧小姐误会了。”投影语气平稳，“我不是在合作。”

“那你是什么？”齐昭一边用铜铃震退逼近的红瞳蛇头，一边冷笑，“远程直播看猴戏？”

“我是提供平台。”顾明川轻轻转动腕表，“办公室、鼎、名单，都是基础设施。至于怎么用……那是合作伙伴的自由。”

“自由个屁。”齐昭啐了一口血沫，“你俩一个想拿我当骨材，一个想借我手伤她，算盘打得比菜市场大妈还响。”

他说话时，右手青筋暴起，血管浮出皮肤，像有东西在皮下爬行。他咬破指尖，在地板四角各钉一枚铜钱，血丝顺着铜钱边缘蔓延，勾出个歪歪扭扭的护阵。

蛇群攻势一顿，似乎被什么无形屏障挡住。

萧云璃靠在书架边，喘了口气，低头看自己手腕。齐昭刚才画的封脉符已经开始发烫，胎记在衣袖下隐隐灼热，像是有人往她血脉里灌了滚水。

“他们要的不是杀我们。”她忽然说。

“嗯？”齐昭侧头。

“是激活。”她抬眼，“名单换了你，不是因为你要替我死，是因为你的血能引动我的脉门。你在，我才会拼命，才会失控，才会……流血。”

齐昭眼神一沉。

“所以这局根本不是伏击。”他低声，“是催情局。一个拿怨气喂蛇，一个拿情绪炼阵，等咱们打出血性，他们好坐收渔利。”

“那你现在还站在这儿讲段子？”她瞪他。

“我不讲段子谁讲？”他咧嘴一笑，血从嘴角溢出，“阎王都不给我发喜剧人执照，我自己不炒热度，难道等热搜带我？”

他话没说完，地上铜钱突然“叮”地一震。护阵裂开一道细缝，一头幽蓝蛇头钻入，直扑萧云璃面门。她挥剑格挡，剑锋切入蛇颈，却发现这次没血——蛇身像纸扎的一样，断口处飘出缕缕黑烟，瞬间重组。

“阴气凝形+骨傀儡。”她皱眉，“打不死？”

“能死。”齐昭抓起墨斗线另一端，这次没直接甩，而是绕在自己手臂上三圈，咬破手掌狠狠一抹，“但得用活人的血祭它。”

红线再次飞出，这次缠住蛇身瞬间，整条线泛起血光。被缠住的蛇头发出尖啸，肉身迅速干瘪，化作一堆碎骨。

“代价不小啊。”他松开线，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割痕。

“你还撑得住？”她问。

“撑不住也得撑。”他抬头看向水晶灯里的投影，“总不能让某些人觉得，穿西装的就是高人一等。”

顾明川的影像依旧挂着那副商务微笑：“齐先生何必挣扎？你的命格本不该出现在名单上，是陈世渊主动提议替换。他说——‘这个人，更合适’。”

“合适个鬼。”齐昭冷笑，“他图我啥？长得帅？脾气好？还是工资本低不用交社保？”

“都不是。”萧云璃忽然开口，“他是怕你太闲。”

齐昭一愣。

“你不在的时候，他不敢动手。”她盯着那投影，“上次残骸堆，他留了线索，但没设防。因为他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一来就会查。所以他要把你引进一个地方——一个他和顾明川都能控制的地方。”

“所以这办公室不是顾明川的地盘。”齐昭接上，“是他们的联合运营项目。一个出场地设备，一个出技术方案，利润分成按献祭成功率结算。”

“精准。”投影轻轻鼓掌，“建议下次写商业计划书，我可以给天使轮。”

“省省吧。”萧云璃握紧剑柄，“等我砍了你脑袋，第一件事就是注销公司主体。”

她话音刚落，鼎中最后一声轻响传来。

白瞳蛇头缓缓抬起，嘴巴没张，声音却直接钻进两人脑子里：

“你欠的债，该清了。”

齐昭瞳孔骤缩，右手血管瞬间暴涨，青黑色蔓延至脖颈。他猛地上前一步，将萧云璃完全挡在身后，血从七窍缓缓渗出，滴在铜钱阵边缘。

萧云璃伸手扶住他肩膀，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吓人。

“你还记得多少？”她低声问。

“记得我该还。”他嗓音沙哑，“三百年前没死成，今儿也不能躲。”

他抬起手，将最后三枚铜钱钉入阵眼，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汇成一道断续的线。护阵光芒微闪，勉强撑住四周逼近的蛇影。

顾明川的投影依然挂在灯上，笑得体面。

陈世渊的眼镜刻痕在墨斗线上微微发烫。

萧云璃盯着那道刻痕，忽然抬脚，将墨斗线踩进地板裂缝。

“既然你们都喜欢玩别人的工具。”她冷笑，“那我也送你们一份回礼。”

她撕下袖口布条，蘸了点齐昭滴落的血，反手贴在书架背面。动作极快，没人看清她写了什么。

齐昭看了她一眼，没问。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有些人，不到绝境不出底牌。

而他们，已经站在悬崖边上。

办公室的灯忽明忽暗，蛇群围而不攻，仿佛在等某个信号。

齐昭靠在墙边，呼吸沉重，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视野一片猩红。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湿的。

萧云璃站到他身边，肩并肩。

“接下来呢？”她问。

“接下来？”他咧嘴，笑得像个欠债不还的混子，“当然是——看谁先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