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秦兰看着那台外形粗犷,充满了硬核工业风格的“铁盒子”,再联想到自己那个脾气火爆,威严如山的老爹。
一个用废品造出来的东西,要送给一个最重规矩,最讲究真材实料的铁血司令当见面礼?
秦兰的眉头紧紧蹙起,她觉得陈星这次实在是太托大了。
“不行,这太冒险了。”
她立刻否决。
“我爸的脾气,看到这种东西,他不会觉得你心灵手巧,他只会觉得你在羞辱他!”
“他会当场发飙的!”
然而,陈星只是笑了笑,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
他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到那台空调扇旁边,轻轻拍了拍它坚实的铁皮外壳。
“放心。”
他回头看着秦兰,眼神里是一种让人心安的笃定。
“你爸是行家,是真正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他比谁都懂,什么东西是花架子,什么东西是真管用。”
“这个东西,丑是丑了点,但是效果,无可替代。”
陈星的目光,落在了秦兰那双写满焦虑的凤眸上。
“你只要把东西送到,把话带到,剩下的,交给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心里的焦虑,竟然真的被抚平了。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
第二天,秦兰真的找了两个工人,用板车把那台沉重的空调扇,一路拉回了位于京城西山的军区大院。
这台造型奇特的“铁疙瘩”一进大院,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哟,小兰回来了?这是从厂里拉了什么机器回来?”
“看着怪眉鼠眼的,是干啥用的?”
秦兰的家,是一栋带院子的二层小楼,青砖灰瓦,看起来朴素,却透着一股庄严。
她的母亲周雅,一个气质温婉,眉眼间和秦兰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
看到秦兰和那台“铁盒子”,她连忙放下水壶迎了上来。
“兰兰,你这是……”
“妈,我回来了。”
秦-兰指挥着工人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抬进客厅。
周雅绕着那台空调扇走了两圈,脸上满是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厂里新发的取暖炉?这大夏天的,要这个干嘛?”
“妈,这不是取暖炉。”
秦兰从厨房接了一盆水,熟练地倒进空调扇的水箱里,然后找到插座,把电线插上。
“这是……陈星送给我爸的见面礼。”
“陈星?”
周雅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里也多了一丝担忧。
“就是你申请要结婚的那个……743厂的工程师?”
“嗯。”
周雅叹了口气,拉着秦兰的手坐到沙发上。
“兰兰啊,你这孩子的脾气,跟你爸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犟。”
“妈知道,你不喜欢李卫那孩子,妈也不逼你。”
“可这个陈星……妈打听过了,他……”
周雅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他出身太普通了,在那个四合院里,名声也不太好,听说身体还不好。”
“你爸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门当父对,最欣赏的就是英雄出少年。这个陈星,哪一点符合他的要求?”
“妈,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秦兰开口辩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骄傲。
“他很厉害,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厉害。”
周雅还想说什么,秦兰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站起身,走过去,按下了空调扇的开关。
“嗡——”
一阵低沉有力的轰鸣声响起。
紧接着,一股带着湿润水汽的凉风,猛地从出风口喷薄而出!
客厅里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
那股闷热和黏腻,被一扫而空。
“哎哟!”
周雅正说着话,被这股凉风一吹,舒服得打了个哆嗦。
她惊讶地站起来,走到空调扇前,伸出手感受着那股凉意。
“这……这是什么呀?怎么吹出来的风是凉的?里面有冰块吗?”
“这可真舒服,比地窖里的风还凉快!”
她脸上所有的担忧和不快,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凉爽给吹散了。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膀宽阔,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京城军区司令,秦振国!
他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那个奇怪的“铁盒子”,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谁搬回来的?”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周雅连忙迎上去,笑着说:“老秦,你回来了。这是兰兰带回来的,说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兰就接了过去。
她站得笔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爸,这是陈星送您的见面礼。”
“陈星?”
秦振国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冷哼一声,走到那台空调扇面前。
他没有去感受那股凉风,而是像审视一件武器一样,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这台机器的每一个细节。
粗糙的焊接点。
凹凸不平的铁皮外壳。
还有那一看就是从废旧机器上拆下来的鼓风机。
他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失望。
“见面礼?”
秦振国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秦兰。
“这就是你千挑万选,宁可违逆我,也要嫁的男人?”
“送的见面礼,就是这么一个用破铜烂铁拼凑起来的……垃圾?”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他这是在向我示威吗?还是在告诉我,他秦振国未来的女婿,就是个只会倒腾废品的二流子?!”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周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秦兰却迎着父亲那能杀人的目光,再次开口。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爸,陈星让我给您带句话。”
“他说,这东西,是他用厂里报废的零件,花了两个小时做的。”
这话一出,秦振国脸上的怒火,微微一滞。
用废品做的?
两个小时?
他是个行家,当然看得出这东西的原理。
鼓风机,水,湿帘。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物理原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组合,制冷的效果会这么好?
他自己办公室里,那台毛子专家送的,金贵得不得了的电风扇,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个玩具!
秦振国心中的怒火,被一丝浓烈的好奇所取代。
他沉默了。
他再次走到空调扇前,这一次,他伸出了手。
当那股强劲的,带着水汽的凉风,吹拂在他那饱经风霜的手掌上时,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这个小子……有点意思。
不是个纯粹的草包。
但,也仅仅是有点意思而已。
靠这种小聪明,小把戏,就想娶他秦振国的女儿?
还差得远!
他收回手,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月底,我会亲自去743厂。”
他看着秦兰,语气不容置疑。
“我会让他知道,我秦家的门,不是靠这种投机取巧的东西,就能进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周雅担忧地看着秦兰:“兰兰,你看,你爸他……”
秦兰却笑了。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嘴上说得狠,但心里,已经对陈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陈星的第一步棋,走对了。
书房里。
秦振-国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李卫吗?”
“司令员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声音。
秦振国看着窗外,眼神深邃。
“月底,你跟我去一趟743厂。”
“我要你亲眼看一看。”
“一个真正的人才,和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投机者,到底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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