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石门在身后合拢的刹那,通道尽头的光骤然亮起。那光并非来自火把或符文,而是从地面蔓延而出的幽蓝纹路,如同活物般随脚步震动。苏瑶指尖尚有余温,仿佛刚才水晶中那道银光仍在她识海深处回响,但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三人踏出通道,眼前豁然开阔。一座高台矗立于殿堂中央,能量水晶静静悬浮其上,蓝光如呼吸般起伏。然而未及细看,叶凡右足刚触地面,脚底符文骤然亮起,裂纹中迸出赤红火焰,直扑面门。
林逸断剑出鞘,剑锋横扫,三支弩箭在空中炸裂。他低喝:“退!”声音未落,第二波暗器已自石柱缝隙激射而出,箭尖泛着幽绿寒光,显然淬有剧毒。苏瑶抬手欲结幻阵,一道符文锁链却凭空凝成,擦过她肩头,撕裂衣袖,灵力瞬间滞涩。
“别靠近水晶!”林逸再吼,剑身横挡,将一支射向叶凡咽喉的弩箭击偏。叶凡单膝跪地,残玉贴于胸口,阴阳之力流转,将扑来的火焰尽数吸纳。热浪退去,他掌心按在高台边缘,触到一道隐蔽刻痕——刹那间,体内灵力翻涌,掌心浮现一道极细黑纹,形如扭曲符咒,旋即隐没。
苏瑶后撤至叶凡身侧,指尖微颤。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扩散,神识为之一清。幻术再起,三道虚影分立四周,引得石柱间的机关短暂偏移。林逸趁机跃回,三人背靠背而立,呼吸急促,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地面符文再次亮起,节奏比先前更密。火焰自地缝喷涌,弩箭如雨,空中符文锁链不再虚浮,竟化作实体铁链,带着破风之声直锁而来。林逸断剑挥斩,剑鸣震颤,将两道锁链绞碎,但第三道缠上剑身,越收越紧。他手腕一沉,察觉剑体竟有反噬之意——机关之力正顺着剑身逆流而上,侵蚀灵识。
“断!”叶凡低喝。
林逸没有犹豫,手腕发力,咔的一声,断剑剑尖应声震裂。断裂处一抹金光一闪而逝,随即消隐。锁链随之崩解,余势未尽,碎片激射石柱,竟在柱面留下细微裂痕。林逸握紧残剑,目光扫过那裂痕——纹路竟与龙凤壁画中古战将的铠甲走势一致。
“不对。”他声音压得极低,“这些攻击……有章法。”
叶凡点头:“不是乱打,是按顺序来。”
苏瑶闭目感应,片刻睁眼:“符文波动有间隙,每三息一次,像是……某种节拍。”
话音未落,石柱后方传来沉重脚步声。三具石像缓缓升起,通体由黑曜石雕成,眼眶中燃着幽蓝火焰,手持巨斧、长戟、重锤,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地面符文便随之共振。
第一具石像猛然跃起,巨斧劈下,风压将三人逼得后退。林逸举剑格挡,双臂剧震,虎口崩裂。第二具石像已至苏瑶身后,长戟横扫,她翻身后跃,发丝被斩断数缕。第三具石像则直扑叶凡,重锤砸地,震波将他掀翻,残玉脱手滑出数尺。
叶凡翻身去抓,指尖刚触玉面,石像巨足已踩下。他猛拽,玉未拾起,掌心却被地面刻痕划破,血滴落在符文上,竟被瞬间吸收。那黑纹再次浮现,这次蔓延至手腕,如藤蔓缠绕,又似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别碰地!”林逸暴喝,一剑刺入石像膝部关节,剑身震颤,竟觉一股微弱共鸣自剑心传来——那断裂处的金线,正随石像动作微微脉动。
苏瑶趁机将三人灵力牵引,以残玉为中心,结成环形结界。蓝光微闪,暂时逼退石像。她喘息道:“它们……在看我们。”
“不是看。”林逸盯着左首石像胸前,那里有一道极小的倒影符,形似“零始”二字反转,“是在认。”
叶凡抹去掌心血迹,沉声道:“认什么?”
“认节奏。”林逸缓缓站直,“刚才的攻击波次,是三段式——先是乱袭,再是压制,现在是……试炼。”
苏瑶一怔:“你是说,它们不是要杀我们?”
“若要杀,第一波就该用杀招。”林逸目光扫过三具石像,“可它们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地。巨斧偏了三寸,长戟慢了半息,重锤落地时震波向外扩散,分明是逼我们移动,而非击杀。”
叶凡低头看残玉,玉面温润,却无半点回应。他试着以灵力触碰水晶,残玉微震,但下一瞬,体内灵力竟被阵法抽走一丝,如针扎经脉。
“不能强连。”他收回手,“它在吸我们。”
苏瑶指尖轻点眉心,魂印微热:“或许……它在等我们自己连上。”
林逸摇头:“不是连,是合。就像那晚在静室,三个婴儿,一颗心。”
话音未落,三具石像同时抬手。巨斧、长戟、重锤高举,幽蓝火焰自眼眶蔓延至全身。地面符文全面亮起,火焰喷涌,弩箭成网,锁链如蛇,三重攻击再度降临。
叶凡将残玉按于地面,灵力输出,吸纳火焰余波。林逸断剑横于胸前,剑身嗡鸣,那断裂处的金线随机关节奏忽明忽暗。苏瑶双手结印,幻术再起,三人身影交错,真假难辨。
石像脚步未停。
第一具石像巨斧劈下,林逸侧身避过,剑锋划过其臂,黑石崩裂,露出内里一道金线,与他断剑中的纹路如出一辙。他瞳孔一缩。
第二具石像长戟横扫,苏瑶后跃,指尖血珠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幻阵再启。石像动作微滞,却在下一瞬,眼眶火焰骤亮,竟看破幻象,直扑真身。
第三具石像重锤砸地,叶凡翻滚避让,掌心黑纹蔓延至小臂,灼痛如烙铁贴肉。他咬牙撑起,残玉就在一步之外,却不敢伸手——地面符文正随石像步伐明灭,仿佛在等待他再次触碰。
林逸低喝:“它们在逼我们犯错。”
苏瑶喘息:“可若不犯错,怎么过?”
叶凡盯着那枚残玉,忽然道:“也许……错才是对。”
他不再回避,右掌按地,任黑纹蔓延,灵力逆冲经脉。残玉感应到血脉波动,骤然发烫。石像脚步一滞,眼眶火焰微闪。
林逸瞬间明白:“它认的是伤!”
苏瑶指尖微动:“认的是……代价。”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行动。叶凡抓起残玉,主动将掌心血痕按在玉面;林逸以断剑割破掌心,鲜血顺剑身流入地面符文;苏瑶咬破指尖,一滴血珠点在眉心印记,随即挥手,将三人灵力汇于一点。
结界亮起,蓝光中夹杂血色。
石像脚步停顿。
第一具石像缓缓放下巨斧,眼眶火焰转为淡白。第二具石像长戟垂地,第三具重锤落地,震起尘埃。
然而未及松懈,三具石像胸口符文同时亮起,那倒影的“零始”符号缓缓旋转,竟与地面阵法形成共鸣。石像眼眶火焰再燃,比先前更盛,步伐重新启动,速度却更快,力量更强。
林逸手腕一沉,断剑几乎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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