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山风在断龙崖外呼啸,林逸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唯余寒风与黑暗相伴。他右眼突然一跳,体内的灵力仿佛失控般翻涌,但被他强行压制下去。苏瑶紧随其后,脚步轻盈,仿佛踏着落叶,悄无声息。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洒落在山脊上,林逸才在山道拐角处停下脚步,望着远处那片泛着幽蓝的湖水。
镜湖。
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静谧,让人心里发寒。林逸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到湖中有股异样的气息,又腥又冷,熏得他眉头紧锁。
“尸毒的源头,应该就在这附近。”他低声说道,语气冰冷。
苏瑶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她站在林逸身旁,目光扫过湖面,也皱起了眉头。
“这湖……有点古怪。”
林逸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朝湖边走去,脚步轻得像猫一样,听不到一丝声响。湖水在晨光中泛着蓝光,仿佛湖底藏着什么东西,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湖水,一股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他心头一凛,迅速收回手。
“湖水有灵力波动,但……不太对劲。”他低声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苏瑶也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湖面,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被触碰过。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警惕。
林逸站起身,环顾四周。湖边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只有湖水随风轻轻晃动。他深吸一口气,沿着湖岸缓步前行,想要找出那股怪味的源头。
刚走了几步,脚下的土地突然一沉,林逸心中一紧,正想后退,却已来不及。
“小心!”
苏瑶的声音传来时,林逸的脚已经陷入一片雾气之中。他眼前一黑,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湖水中倒映的天空开始旋转,山峦模糊,天地仿佛颠倒。
他闭上眼,稳住心神,再睁开眼时,已然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镜湖不见了,眼前是一座破败的院子,院子中央立着一口古井,井口边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林逸眉头紧锁,他认得这个地方。
这是他儿时的家。十五年前,母亲被杀,家族覆灭,他亲眼看着大火吞噬了一切。
“幻阵……”他低声呢喃,警惕之心更甚。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林逸猛然转身,只见一个人影缓缓走近——是苏瑶。
她手中握着一柄剑,剑尖泛着寒光,眼神冷得像湖底的水。
“你……”林逸刚开口,却被她打断。
“林逸,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你吗?”苏瑶声音低沉而冰冷,满是恨意。
林逸瞳孔一缩,正要开口,却见苏瑶挥剑袭来,剑锋直指他的心口。
他本能地闪身躲避,剑锋擦过肩膀,划出一道血痕。
“这是假的!”他在心中大喊,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疼痛真切得仿佛真实发生,他咬牙忍耐。
苏瑶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分裂成数个模糊的幻影,每一次挥剑都是他熟悉的招式,却又带着陌生的狠厉。
林逸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他明白这不是真的,但那些画面太过逼真,几乎让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万象归一诀……”他在心中默念,那是龙形玉中遗留的记忆,是一门古老的心法,能够将所有幻象归于一心。
他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体内的灵力缓缓运转。幻象中的苏瑶仍在攻击,但他不再闪躲,任由剑锋刺入身体,奇怪的是,疼痛竟渐渐消散。
他的意识沉入识海深处,一道金色的光纹缓缓浮现,如同刻在灵魂上的符咒。
“万象归一!”
林逸猛然睁眼,一声低喝,识海中的金色光纹轰然炸裂,化作无数符文,瞬间撕裂了幻象。
天地再次旋转,破败的院子破碎,镜湖重新浮现。
林逸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站在镜湖边,湖水依旧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的手心里,多了一枚令牌。
令牌布满血迹,上面刻着“苏家”二字,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天启二十三年”。
林逸怔怔地望着令牌,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天启二十三年……”他低声呢喃,“那不就是母亲被害的年份吗?”
他缓缓握紧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湖风吹起衣角,也将他心头的迷雾吹散了些许。
远处,山道尽头,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是苏瑶。
她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林逸手中的令牌上,神情复杂。
“你……看到了什么?”她轻声问道。
林逸没有回答,只是将令牌收起,转身踏上山道。
苏瑶没有追问,默默跟在他身后。
晨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仿佛从未被幻阵侵扰过。
但林逸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缝间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风起,他脚步未停。
剑在鞘中轻轻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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