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曾经的望舒城历史上,也有过“一人守一城”的传奇典故吗?我对此毫无印象,也并不感兴趣。那些被岁月美化或神化的故事,往往与现实的残酷相去甚远。
“我其实……是没有什么‘一人守一城’的觉悟的。”面对着那无形的、癫狂的对手,以及眼前这片死亡的海洋,我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悲壮,没有豪情,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带着点玩味的淡然。
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战场上空,甚至压过了亡灵们蠢蠢欲动的低吼:
“我只是……来杀掉你的啦。”
……
“我只是来杀你的啦。”
我说的无比轻松,仿佛陈述的不是一件惊天动地、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是在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天经地义。没有战前宣言的激昂,没有背负责任的沉重,只有明确的目标和简单的陈述。
这过于“平常”的狂妄,反而带来一种诡异的震撼效果。
原本躁动不安、蓄势待发的衍生物大军,竟然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的沉默。那些低级的不死者或许没有思维,但它们似乎也被那弥漫在空气中、源自更高意志(诅咒者之王)的惊愕与暴怒所感染,暂时停下了机械的前进步伐。
就连那不知藏身于亡灵军阵何处的诅咒者之王(白衣索伦的意识),似乎也被我这轻描淡写却又狂妄到极点的宣言给震惊到了,一时间竟没有立刻回应。
城墙上的众人,以及城门口正准备拼死一搏的士兵们,自然也清晰地听到了我的声音。
“这个人……这么嚣张?”一个年轻的士兵喃喃道,脸上的悲壮都被惊愕冲淡了几分。
“他不是疯子吧?确定是那个……很厉害的神秘人?”旁边的人怀疑地看向最初认出我背影的同伴。
“为什么……他的声音,我听着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另一个士兵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但记忆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惊疑不定。这位突然冒出来、一言不合就要“杀掉”诅咒者之王的男子,究竟是哪里来的疯子,还是……何方神圣?
在这个连音乐之神奥利维亚都“抛弃”了他们、六大家族和掌权者争相逃命的绝望时刻,他们内心深处,当然渴望能有一个绝世强者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拯救望舒城于水火之中。这是所有英雄传记、传奇故事里都会出现的桥段,是绝望中最后一根虚幻的稻草。
但更多清醒(或者说更绝望)的人,对此保持着深深的悲哀与不信。
“这个人……不可能比奥利维亚更强吧?”一个老工匠蹲在墙角,低声对身边同样颤抖的家人说。
“连奥利维亚女神都选择了离开……这个人类,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抵抗这千军万马?”一个妇人紧紧抱着孩子,眼神空洞。
更何况,我说的不是“抵抗”,而是“杀掉”白衣索伦(诅咒者之王)!
要知道,根据望舒城最古老、最讳莫如深的传说,当年他们的先祖,集合了全部的力量,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也没能真正杀死那恐怖绝伦的诅咒者之王,最终只能选择将他和他的“丑虫”一起封印起来。
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凭什么敢如此轻飘飘地说,要“杀掉”他?
荒谬!这是所有稍微了解那段恐怖历史的人,心中共同的念头。
……
在短暂的死寂般的惊愕之后。
亡灵大军深处,终于爆发出白衣索伦那震天动地、充满癫狂与暴怒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可笑!可悲!狂妄!”
伴随着这刺耳的笑声,那无形的约束力仿佛消失了,原本停滞的衍生物和不死者大军,如同被拧紧了发条的木偶,再次发出尖锐的嘶嚎,迈开僵硬或扭曲的步伐,朝着望舒城汹涌扑来!大地在无数脚步下震颤!
“这才过去几天?!你的实力没见长进多少,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倒是爆棚得让老子想吐!”白衣索伦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在小弦界,是谁面对我的时候,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狼狈逃窜,最后还得靠女人(指加布里埃尔踹非白剑)和那柄破剑才捡回一条小命的?!”
他刻意扭曲着事实,用最恶毒的语言试图撕破我那“平静”的表象。
“别以为侥幸夺走了老子的红尘剑,你就能战胜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触及逆鳞的狂怒与嫉恨,“剑是剑,人是人!没有足够的力量,神兵利器在你手里也不过是破铜烂铁!”
“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守护这座城市,要杀我吗?”他的语调变得残忍而戏谑,“我看你能怎么挡!给我——碾碎他!踏平望舒城!”
在他的咆哮催动下,亡灵大军的攻势更加疯狂!同时,在遥远军阵的后方,那片最为浓稠的死气之中,一个庞大、臃肿、布满恶心肉瘤和扭曲口器的阴影——“丑虫”的身影若隐若现,散发出令人作呕与战栗的恐怖气息,似乎随时可能发动某种跨越距离的、致命的袭击!
我依旧静静地站在大地之上,面对着如同黑色海啸般拍打而来的死亡浪潮,身形渺小得如同礁石前的一粒沙。
然而,当我悄然开启了真实之瞳之后,整个世界在我的感知中已然不同。我能“看”到能量的流动,死气的节点,诅咒的脉络,乃至那隐藏在无数亡灵气息深处、不断变换位置、却依旧如同灯塔般显眼的——诅咒者之王的核心意志波动。
有了这份洞察,我便有了俯瞰一切、掌控局面的资本。
“画一条线吧。”
我看着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用来的亡灵大军——不仅是东面,南、西、北三个方向,同样有数量惊人的不死者军团在同步推进,试图完成合围——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简单的念头。
想了想,我随意地挥了挥手。
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拂去肩头的灰尘。
下一秒——
一股浩瀚、精纯、蕴含着奇异韵律与裁决意志的本源之力,从我身上源源不断地、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并非蛮横地冲击,而是伴随着我唇齿间悄然吐露的、古老而晦涩的音节!
索——命——梵——音!
并非之前小规模施展的索命梵音,而是以我如今彻底巩固后的三阶音乐大师修为,全力催动的、覆盖范围极广的群体性音律杀伐之术!
我整个人虽脚踏实地,但在精神与力量的层面,我的“手”,我的意志,却仿佛凌驾于苍穹之上,触摸到了某种规则的脉络!
三阶音乐大师的修为,在经历了小弦界的磨砺、吸收了部分迈尔斯剑意、参悟了“顽石天书”(虽未解)的皮毛、并且将自身力量体系反复梳理巩固之后,其威能,早已是凡俗之人乃至寻常超凡者所无法想象和理解的层次!
它不是简单的魔力堆砌,而是对“声音”、“韵律”、“规则”乃至“死亡”本身的一种高阶运用与诠释!
我以自身为圆心,以磅礴的魔力与玄奥的音律为“笔”,硬生生地绕着整座望舒城的城墙外围,在距离城墙约百步之遥的地面上,虚空“画”了一个巨大的、完整的圆圈!
“嗡——!”
空气中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共鸣!
随着我的“笔画”落下,那圆圈轨迹所经之处的大地,仿佛被无形的巨犁狠狠犁过,骤然向下塌陷,形成了一道深达数米、宽约数丈的、环绕整个望舒城的、焦黑而光滑的深深沟壑!沟壑边缘的泥土甚至呈现出被高温瞬间灼烧琉璃化的迹象!
一道清晰、黑暗、散发着不祥与死亡警告气息的“黑线”,以这道沟壑为基,在所有人的感知中赫然成型!
我立于东门外的“线”旁,声音平静却如同最后的审判,清晰地传遍四方:
“过此线者——死!”
诅咒者之王的大军不为所动。它们没有恐惧,没有理智,只有执行杀戮命令的本能。虽然那黑线和深沟看起来有些诡异,但在亡灵那如同灰白色潮水般的绝对数量面前,一道沟壑算什么?
最前排的骷髅和僵尸毫不犹豫地跌入沟壑,后面的立刻踩着同伴的残骸攀爬过去!它们依旧凭借庞大的数量,硬生生地越过了那条“死亡之线”!
看着那些争先恐后“过线”的亡灵,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说过了……”
“过线者——死!”
刹那间!
那原本只是烙印在大地与空气中的、仿佛静止的索命梵音之力,被彻底激活!
它不再是无形的音波,而是化作了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荡漾开的淡黑色涟漪!这些涟漪以那道环形黑线为源头,一圈圈、一层层,如同不断向外扩张又向内收束的致命光环,亦或是苍穹之上垂落的、无形的巨大扫帚,开始环绕着整座望舒城,匀速而稳定地、反复地横扫!
嗤嗤嗤——!!!
难以形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湮灭之声密集响起!
所有试图靠近望舒城、踏入或者哪怕只是触及到那索命梵音涟漪扫荡范围的衍生物和不死者,无论是低级的骷髅僵尸,还是稍强一些的腐化野兽、不死武士,在接触到那淡黑色涟漪的瞬间——
它们的躯体,就如同被投入强酸中的蜡像,又像是被无形镰刀收割的麦秆,毫无抵抗之力地、迅速而彻底地崩溃、瓦解、消融!骨骼化作齑粉,血肉蒸发成黑烟,残存的灵魂之火噗地一声熄灭!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最干脆、最彻底的抹除!
一时间,以望舒城为中心,半径百步之外的区域,仿佛形成了一个绝对死亡的真空地带!无数亡灵如同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地涌来,又在踏入“线”内的瞬间,成片成片地化为乌有!黑烟滚滚升起,又在音律的震荡中消散。
城墙上下,所有人都看呆了。
布雷诺将军张大了嘴巴,手中的剑都忘了举起。
城墙上的魔法师们,包括瓦伦蒂娜,都怔怔地看着城外那诡异而恐怖的一幕——那个人只是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话,画了一条线,然后就……真的没有任何亡灵能越过那条线?
“这……这是……”一个老法师声音颤抖,“橄榄山……音乐大师的手段?!”
“一人守一城……”另一个魔法学徒痴痴地看着城外那孤身立于“线”外、仿佛分割了生与死界限的身影,喃喃道,“倒也不是……什么虚言。”
索命梵音形成的淡黑色涟漪光环,依旧在不疾不徐地、稳定地环绕扫荡,如同一个无形的、坚不可摧的死亡护罩,将望舒城暂时庇护其中。城外,是无边无际、嘶吼不休的亡灵海洋;线内,是暂时得以喘息、却依旧被巨大恐惧和难以置信笼罩的人类孤岛。
而我,就站在那条生死线的边缘,背对着城墙,面朝着无尽的死亡浪潮,以及那隐藏在浪潮深处、已然出离愤怒的诅咒者之王。
真正的较量,现在才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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