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父就是在壶梯山脚下相遇。
两师父性格都是洒脱之人,又都是十五六岁的叛逆期,命运注定有纠缠,两人一见钟情,很快的就玩到了一起,从山脚小镇的小吃,一直玩到山腰树林里摘野果,掏鸟蛋。
山中树林里不时响起一声声开心的笑声,两人一直玩到半下午,即将爬到山顶。
“老沐,我要把那个鸟窝拆了,一个树枝都不留,哼,死鸟,死鸟敢咬我!”
在女师父掏一个灰喜鹊窝的时候,喜鹊回来,看见被偷家,就叽叽咋咋叫着,扑上来琢了女师父一下,野生的灰喜鹊,非常记仇,要是小喜鹊被抓了,它们能一群鸟在那个地方攻击每一个过去的人,能坚持好久时间,师父偷家被逮个正着,不被琢才怪。
“好,但是我们不会飞,先躲起来,等晚了再来收拾它们。”男师父忍着笑回道。
玩了大半天,两个还是大半孩子的师父已经很是亲密,于是“沐公子”就变成了“老沐”。
开心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两人玩的忘乎所以,别说时间,连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盖,山风也变成大风都没有发觉,直到,一道闪电照亮有点阴暗的山林,“哐嚓嚓……哐嚓嚓……”,一个非常响亮的雷声响起,豆大的雨点瞬间落下。
两人才发觉下大雨了,幸好已经到了山顶,两人拉着手快步跑到山顶小庙避雨。
说是庙,其实只是不知道谁在削平的山顶中间,挖出的地坑窑洞里塑了几个神像而已。
山顶平地不大,东西不过二十丈,南北更短,也就十五丈有余。在中央挖出一个两丈深,方方五六丈的大坑,在坑四周各挖出三口窑洞。北侧两口稍大点的窑洞和东侧三口小窑洞里,各塑了一尊神像,有观音菩萨、有武圣关公,又有太上老君、送子娘娘,神像前供台上,插着燃烧后的香头,一些已经干瘪的水果和霉变的点心供在台上。庙是附近村民自发的修建和供给,村民不懂什么教派。只是心里一个信念,也不分谁是谁,反正都是神。
西侧三口小窑洞里各有一个土炕,因许久没人使用,铺着一层尘土,不知道名字的虫子在窑洞里爬来爬去,尘土上留下一道道爬过的足迹。
北侧最西边窑洞相对比较干净,靠窑后背的土炕上铺着一张破芦席,上面还放着一床深色的破棉被,窑洞前部,刚进门盘着一个土锅台,上面支着一个小铁锅,锅台上放着一个大一小两个瓷罐。褐色的大罐子里装着半罐子小米,黑色的小罐罐身布满水雾,里面有小半罐子粗大颗粒山盐,应该是附近村里的信徒初一十五来上供而准备的,也或许是那个好心人为遇难之人准备的,
南侧窑洞,两口里放着一些杂物、柴火之类,靠东的一个窑洞向南一直挖通,直通外面山路,作为进入院子里的通道。
两个师父此时正在门洞里避雨。
下雨的天黑的特别早,本来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天黑,这眼看着半小时就该全黑了。雨还在下,小庙院里的水汇一起,从门洞里湍急的流过,穿堂而过的风夹着雨滴,格外的显冷。
两师父紧紧挤在一起,蜷缩着发抖。
“我们进窑洞吧?”
“嗯…好…”
女师傅颤抖着赞成。
男师父对着院里几个有神像的窑洞,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各路神仙,我二人因雨被困,暂借避雨,各位勿怪勿怪!”
念完拉着女师父的手,跑进院子,看到北边最西侧稍像样子是窑洞,推门就进去了。
“累死了”,进去稍看了一眼,站的脚疼的女师父也不顾窑洞的阴暗,就一下子坐到土炕边,半个身子躺了下去。
男师父看了下窑洞里的布置,把铁锅拔掉,抓起一把柴火塞灶台里点着,火苗一下子就升了起来,房间变得明亮微暖了不少。
看到火烧起来了,躺了一会的女师父也来到炉火边,火苗随着门缝里的风摆动飘摇,两人眼睛里的火影跟着飘动。
温度慢慢上升,两人也不抖了,身上暖烘烘的,半湿的衣服冒着白色的水汽。
男师父脱掉外套,用一根树枝撑开烤着。侧头看了一眼女师父,“你的也烤一下吧”。
“好”,女师父没有犹豫,脱下来外面的长衫,随手递了过去,白色的薄内衬衣服下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脖子上的肚兜挂绳更是刺是男师父眼花,急忙接过衣服,两手拉开靠近炉火边。
天已经全黑了,雨还在下,风吹的树枝呜呜响。窑洞里已经很温暖,人冷后一暖和就犯困,女师父就爬上炕,拉起破棉被盖上,眨眼就呼吸细长的睡着了。
不一会衣服烤干了,玩了一天的男师父也困了,给炉添了把柴火,看了看炕上的女师父,困意也由不得他多想,拿起烤干的外套盖着,躺在女师父边上睡着了。
后半夜,火灭了,窑洞慢慢的凉了下来,男师父身上的衣服掉到了地上,受了冷的男师父不自觉的拉着棉被盖了上去。
雨一直在下,男师父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还是小孩子,在打麦场立着的口袋间躲迷藏,一袋麦子倒了下来,压在男师父身上,找人的小朋友围着麦堆转来转去,男师父一动不动不敢吭声……
天亮了,男师父先醒过来,看到女师父半个身子都压他身上,一张精致的脸枕他肩膀上睡得正香,脑子一片空白。
“一定是太冷了我才钻棉被窝,罪过罪过,这可咋办?我得先装睡,等她起来我再起”,男师父心里想着,就闭着眼慢慢的把放女师父腰上的手慢慢拿了回来,心里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时候的女师父也已经醒来了,没睁眼就听见男师父急促的呼吸,感受到加速跳动的心脏,心里一阵咒骂,“爬他身上,,真丢死人了……鬼木头,快睡着,然后我偷偷起来”。
想着想着,男师父的呼吸和心跳慢慢平静了,女师父以为男师父睡着了,就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一双紧闭的眼睛,眼皮下眼珠子在慢慢转动,跟有个小虫子在里面一样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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