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连中三元，结亲李清照 第五章：元祐党碑

“短时间内肯定没什么大事，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他发生。”姜先摇摇头，将目光放到了李清照身上，“清娘要留在这里吃饭么？我吩咐下人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姜伯，我……”李清照话还没说完，门外就走进来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身上穿着用细致刺绣和珍珠镶嵌的衣着，用木色发簪别这头发，看起来是一个书香门第之家的妇女，但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

她就是姜先的妻子，姜言的母亲，相州韩家的女儿，韩薇娅。

姜先没有娶过妾，身边也没有什么通房丫头，仅有一位陪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妻韩薇娅。在众臣中，除了前朝的王安石和司马光，再无他人如姜先一般。

韩薇娅和姜先只有两个孩子，一个事姜言，另一个则是姜言的哥哥姜云。

姜云死在了西夏的战场上。

得知姜云战死的消息时，姜先悲伤至极，韩薇娅却没有流半滴眼泪，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姜云是怎么死的，回来的人告诉她是为了保护百姓战死的，韩薇娅笑笑说我的儿子死在了保护百姓的道路上，死得其所，不枉度了一辈子圣贤书。

话虽如此，姜言还是在夜晚时常常看见韩薇娅独自一人对着姜云的画像流泪，作为一个母亲她难道真的不会悲伤么？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表露出来，只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承受。

“清娘走什么走？在这里吃就行。”韩薇娅很看好李清照，早早的就跟姜言说过让李清照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我派个人去跟李格非说一声就行了，难道李格非那个家伙还敢不同意？”

“这个伯母，我不能待在这里。”李清照低下头，脸色羞红，她对韩薇娅的印象极好，而且她们两个还有一个小秘密，就是李清照在姜言科举之前就偷偷的跟韩薇娅说过她对姜言的心意，韩薇娅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有什么不能的，不就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情么？反正早晚是一家人，在这里吃顿饭怎么了？姜先，你说是不是？”韩薇娅在别人面前会给足姜先面子，但是在自家人面前就是直呼名字了，几十年的夫妻，两人相敬如宾。

姜先点点头，似乎对韩薇娅直呼大名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很难想象在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还有这么恩爱的夫妻。

“明天可以么？明天我来吃饭。”李清照结结巴巴的说，“我今天要回去有事情，我来之前爹爹特意叮嘱我今天要早点回家，家里好像有亲戚要来。”

“有事情么？”韩薇娅挥挥手，“那清娘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要不要我叫你个护卫送你回去？最近东京城不太平，听说出现了专门偷小姑娘的人贩子。”

“不用了伯母，咱们两家离这很近，我马上就到家了。”李清照哭笑不得，她们两家离这很近，出门左转不到五分钟就能回家，而且这个地方属于富人区，在天子的脚下，侍卫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巡逻，人贩子再大胆也不敢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

“那也要小心点。”韩薇娅转头对姜言说，“二哥儿【注1】去送送清娘。”

“不用了伯母，你们去吃饭吧。”李清照拉着绿衣走了出去。

等到李清照走后，正厅的厨子差不多就开饭了，大宋的风俗是一日三餐，但也有地方地方是一日两餐，晚餐是家里厨子精心准备的配菜，有白肠野鸭肉瓠（hu）羹等七道菜，桌子下还摆着一壶白酒，这原本是给姜先准备的，不过姜先坐上去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因为韩薇娅已经将就拿开了。

姜言拿起筷子，先是夹了一点野鸭肉，然后就专心吃着瓠羹，这瓠羹做的很讲究，里面的羊肉薄成片，一看来是自家老妈亲自下厨，自从他开始考试韩薇娅每天都亲手下厨做一道菜，考试的前一天更是让人跑遍了东京城买了上好的猪肉，给姜言做了一道东坡肉，美其名曰是沾沾苏东坡的文气。

“这个蔡京，天天就想着讨天子开心，正事不做天天在哪里写什么旧党的名单，听说还要弄一个什么元祐党碑？怎么，他想立在皇宫面前让他们名垂千古么？”韩薇娅开口道。

元祐党，是指的那些旧党之人。

“师朴（韩忠彦）那边没事，今天蔡京跟我聊天的时候我提过，他说他并没有对韩家不敬的意思。”姜先看着角落里的酒砸吧砸吧嘴，“不过旧党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清娘家呢？李格非那边蔡京是怎么说的？”韩薇娅并没有参与蔡京和姜先的对话，一是因为蔡京如今的身份是首相，二就是今天来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是左相右相，各种尚书枢密家的人都派人来过。

“清娘家……我没有提，看蔡京那边怎么说吧，毕竟文叔（李格非）是苏东坡的弟子，苏东坡身上的旧党烙印太重了。”姜先叹了口气，“我也想帮文叔，可我辞官专心著书，影响力是有，但也仅仅是局限在士林里，蔡京如今是如日中天的首相，深得天子恩宠，他能答应放过师朴已经是卖了很大的人情了。”

“哼，就他那样也想跟二哥儿联姻？首相说的好听，等我们家二哥儿中了进士以后不也是首相么？”韩薇娅轻哼一声，她对姜言很有信心，但还是转身对姜言叮嘱道：“二哥儿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连中三元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整个大宋朝不也才六个人么？你这段时间就专心读书就行了，这些事情不用你管，清娘的事情我会解决。”

“老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姜言对韩薇娅的话哭笑不得。

“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韩薇娅喝了一口瓠羹，“对了，你有看好的姑娘了么？你已经老大不小了，是该成亲的时候了。”

注1:宋朝父母对孩子的称呼一般都是“大哥儿”“二哥儿”等，比如一家有九个孩子，那么第九个就被称为“九哥儿”，姜言的哥哥是“大哥儿”，那么姜言就是“二哥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