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实控洛阳。
曹操决定俯首称臣。
他便要排除所有忧患,为未来考虑。
曹氏,夏侯结党营私,是朝政大祸,为天子所不容。
曹昂走了。
悄无声息回到自己府邸。
他与万年公主,是一场政治联姻。
犹如刘协一般,宫廷贵人多是维稳各方势力。
“天变了。”
“属于大汉中兴的时代来临。”
曹操感受着临近寒冬的秋风,心中掀起匡扶大汉的风浪。
此时。
许攸还在前往淮南的路上。
直指绣衣的征召车舆,已经度过淮水进入汝南境内。
“子敬。”
“没想到啊。”
周瑜神情有些颓然。
他与孙策年少相识,互为知己。
本以为天下大乱,可以在江东立下基业,不曾想却被朝廷征召,成为未来的敌人。
连他为孙策谋定的佐辅,投资人鲁肃都被招入朝廷。
“公瑾。”
“你我无法抉择。”
鲁肃神情极为平淡,说道:“陛下征召,天下没有人可以推诿,乱世迟早要被抚平,对你我而言是好事。”
“江东。”
周瑜神情驳杂的看向归路。
“江东孙伯符。”
“依我来看,勇猛有余,治世不足。”
鲁肃抿了口囊中清水,淡笑道:“闻他征战多屠戮士族,庐江太守因此溘然而逝,须知陆氏可是吴郡大族。”
“你应该清楚。”
“江东多的是宗族。”
“个别郡县,强宗骁帅与山越同流。”
周瑜斜着眸子望过去,沉声道:“那些宗部卒武,比州郡卒武还要勇武,若不行屠戮之法,江东根本无法治理。”
“然后呢?”
鲁肃反问道:“效法其父,杀荆州刺史,杀南阳太守?”
“额。”
周瑜一怔。
鲁肃再度说道:“当年军制令曹操征徐州,受到州郡士族的抵抗,杀的徐地血流成河,连泗水都不在流通,此后他亦无法征服徐州,更不能抚慰百姓!”
“哎。”
周瑜揉了揉眉心。
鲁肃坦然一笑,说道:“公瑾,孙伯符就算能征服江东,内部必然叛乱不定,此人手段太过凶戾,不是人君所为。”
“若如此。”
“天子有人君之相?”
周瑜眼眸从指缝中透出,不甘道:“某有耳闻,天子有夷三族,杀东归之臣,还遣夏侯渊征朝奉洛阳的张杨,此番种种无不是表明反复无常,心无忠贞之臣。”
“你我所观不同。”
鲁肃驳斥道:“天子杀程昱,是以人肉作肉脯之事,杀之百姓大贺,至于董承之流不过是因朝政奔溃直入九卿的投机者,你知东归路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
周瑜摇了摇头。
鲁肃摊手道:“你不知,便不能否定陛下所为。”
“是。”
周瑜气急而笑道:“董承等人不言,那河内太守张杨,杨奉,韩暹等人又怎么解释。”
“公瑾。”
“你大错特错了。”
“天子行事,何须解释。”
“杨奉,韩暹白波军出身,白波军是黄巾旧党,所谓护天子东归是挟持还是护送未可知。”
“张杨为河内太守,朝奉天子是职责所在。”
“可他却持兵邀功,不止强令建设杨安殿,更是因朝奉为大司马,假节钺。”
“你问天下人,天子是否受到胁迫?”
鲁肃为挚友叹息,感觉他对江东,对孙策执念太重。
天子高居庙堂。
俯照十三州山河百姓。
杀不臣,有宣诏,也无需对外解释太多。
周瑜心中,或许从未把洛阳庙堂的少年,当做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视为祸乱天下的亡国之君。
殊不知,天子便是天子,不是与他同榻而谈的孙策。
“罢了。”
周瑜意兴阑珊道。
“公瑾。”
鲁肃将水囊递过去,安慰道:“你我在江东,庐江算的上名望厚重,可在汇聚天下英才的洛阳,不过是水滴入江河,千万要压下自己的桀骜。”
“明白。”
周瑜苦涩的抿了口清水。
“华子鱼吗?”
鲁肃不在交谈,侧身看向车舆外。
另外一架车舆行于前方,悬挂着不凡旗帜。
“子扬。”
“你是王侯之后?”
华歆看着身侧的少年好奇道。
年少的刘晔颔首道:“学生是阜陵王刘延之后,此次借先祖之名,才登上天使车舆,叨扰先生了。”
“刘晔。”
“刘子扬。”
华歆轻抚胡须,猜测道:“闻许子将在扬州牧刘繇帐下时评论江东俊杰,断定一人有佐世之才,此人是你?”
“不才。”
“得先生评语。”
刘晔挠了挠头,无奈一笑道。
许劭,汝南名士,大汉著名的评论家。
刘繇为扬州牧之时,为帐下谋主,虽未重启月旦评,但还是对江东俊杰做出评判。
他有幸参与此事,得佐世之才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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