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成一体一魂的两个女人 第十三章 卓玛拉姆与格桑祖巴的婚礼

晓妍不再说话，把夜里两次的梦境大致内容都向思琪说了。思琪点着头道：“没错，这应该是卓玛拉姆成为金城公主侍女的过程，我倒是不知道卓玛拉姆的祖母原来是汉人。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尺带珠丹选她做金城公主的侍女，原来是有这层渊源。”

说完，她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晓妍：“你说，我的梦境会不会也是‘当年’的情形再现呢？”

晓妍此时心情已恢复平静，她苦笑了一下，回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也不知道是我们的想象呢，还是真有这些事发生过。”

正说话间，加措也敲门进来，听两人说了夜里的梦境，他点头说道：“没错，卓玛拉姆的祖母的确是随文成公主进藏的侍女。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思琪将信将疑地问：“这你也知道？”

加措微笑着回答：“那当然，喇尔扎措族至今仍生活在当惹雍湖畔，卓玛拉姆被选为王后的侍女，这对他们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族里的老人都会向外面去的人讲这个故事的。”

“可是卓玛拉姆不是因为和扎西吉有瓜葛而被处死了吗？有了这样的事，还会有人认为她给族人带来荣耀了吗？”思琪提出了疑问。

加措一听笑了：“你别忘了扎西吉也曾是达尔果山的山神，就算他被视为恶魔，喇尔扎措的人还是会护短的。卓玛拉姆的故事在族中依然被视为一段传奇。”

思琪转向晓妍：“这么说晓妍的梦是真的了，那她梦中的人和事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了？”

加措点头道：“有可能，毕竟这些晓妍以前也无从了解，就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卓玛拉姆的身世她也是万万想不出来的。”

晓妍凝视着加措，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坦荡，却让她感到深深的困惑，如同在雾中寻找方向，总觉得某些关键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遗落了。

“我梦中那婚礼的场景，究竟意味着什么？”思琪的疑惑如同悬而未解的谜团，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加措沉思良久，却未能找到答案，只能以歉意的微笑回应：“你的梦境太过朦胧，我也无法给出确切的解释。”

“若真如你所说，我是卓玛拉姆的转世，那为何是晓妍在梦中能清晰窥见那一切，而我却如置身迷雾之中？我与卓玛拉姆，究竟有何牵连？”思琪追问着，希望能揭开这层迷雾。

这时，晓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提出了一个可能的解释：“会不会是因为你携带了贡觉玛之歌？”

思琪闻言一愣，随即问道：“是因为贡觉玛之歌吗？我带着它，是否因此受到了某种影响？”

晓妍深思熟虑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或许这贡觉玛之歌在传递某种信息，而你因携带它而受到了干扰，就像无线电波相互干扰一样，使得你无法清晰地洞悉梦中的情景。”她用词极为谨慎，将梦境比喻为窥视过往的窗口，因为她对梦境所传递的信息始终保持着审慎的态度。然而，面对眼前这无法解释的现象，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片神秘的高原上，任何事物都似乎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难以轻易揭示其真相。自从踏入这片土地，高原反应一直如影随形，让她在清醒与梦幻之间徘徊，无法完全把握自己的思绪。

晓妍对这种情况深感不适，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某种信息的传递者，意志被某种力量强行占据了一部分。她所梦见的那些场景，似乎本应属于思琪，毕竟思琪被认为是卓玛拉姆的转世。但现在，因为思琪的思维受到贡觉玛之歌的影响，无法直接感知那些事情，才由晓妍来转达这些信息。

晓妍不禁开始思考这一切与她究竟有何关联。一周前，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断言这些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帮助思琪揭开真相的面纱。然而，随着师父的介入，即使师父重生，告诉她这与她无关，晓妍也无法再如此坚信。

她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这个看似偶然的事件，将会对她的人生产生深远的影响。尽管对于即将到来的转变感到茫然，但晓妍在内心深处却带着一丝期待。

思琪与加措的交谈声逐渐飘入她的耳中，但她的心思并不在那里。直到思琪将一张纸递到她眼前，晓妍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她接过纸，好奇地问道。

“我总结的关于卓玛拉姆的事情。”思琪解释道，“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大部分事情都清楚了。剩下的，我们去达宗贡桑寺看看应该就能找到答案。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应该转向扎西吉了。”

思琪向晓妍详细解释了自己在纸上所写的内容，讲述了卓玛拉姆是文成公主侍女的后代，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因此对汉人的事情十分熟悉。尺带珠丹选择她为金城公主的侍女，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希望她能为金城公主提供帮助。

金城公主似乎十分喜欢她，这份喜爱甚至影响了尺带珠丹，使得他也对卓玛拉姆另眼相看，最终将她许配给了备受宠信的大臣格桑祖巴。扎西吉和卓玛拉姆都从文部来，说不定早就有什么渊源，令人费解的是，卓玛拉姆竟从扎西吉那里得到了名为“贡觉玛之歌”的秘物。有传闻称，卓玛拉姆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扎西吉，这样的说法虽令人难以置信，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可能性。格桑祖巴得知此事后，自然勃然大怒，向尺带珠丹报告了此事。这位领袖自然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于是下令处决了卓玛拉姆。

晓妍突然灵光一闪，对思琪说：“你所说的那场婚礼，会不会是指卓玛拉姆与格桑祖巴的婚礼？”

思琪一愣，轻呼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在梦中的身份，会不会就是卓玛拉姆？但是，我记得在梦中我并未感受到新嫁娘的喜悦，反而是……”她沉思片刻，接着说：“反而是感到一种苍茫的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晓妍轻轻叹了口气，说：“或许，这场婚礼并非她所愿。”

思琪感到疑惑：“即使不是她所愿，也应该有伤心或无奈的感觉呀。”

晓妍也感到困惑，于是转向加措：“加措，你有什么看法吗？”却发现加措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一张图表，似乎并未在听她们的对话。

思琪一把夺过图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加措略显尴尬，回答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卓玛拉姆的故事很有意思，她与传说中的形象似乎有所不同。”

晓妍好奇地问：“有什么不同？”

加措沉思片刻，说：“我从小听家中的老人讲述扎西吉的故事，其中也提到了卓玛拉姆。传说中，她被视为魔鬼的代言人，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扎西吉，并背叛了丈夫格桑祖巴。然而，我总觉得这个故事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真相。”

晓妍的眉心渐渐聚拢，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加措假装没有注意到晓妍的表情，继续说道：“格桑祖巴，他是尺带珠丹最为倚重的大臣，同时也是念青唐古拉亲自选中的祭祀官，这是对他能力和身份的极大认可，也是他家族的荣耀。卓玛拉姆，原本只是一名侍女，即使金城公主对她宠爱有加，能嫁给格桑祖巴对她来说也无疑是天大的恩宠。这不仅是她个人的荣耀，更是她整个家族的荣耀，使她的族人能够得到众人的尊敬。然而，她却选择了背叛，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自己的丈夫的对头扎西吉。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卓玛拉姆总是被描绘成一个鬼迷心窍、忘恩负义的女人。”

思琪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打断加措的话：“加措，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是因为地位、身份而结婚，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卓玛拉姆即使嫁给格桑祖巴，如果两人之间没有感情，那对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加措微微一笑，看着思琪说：“那是我从老一辈那里听来的说法，代表的是他们那个时代的观念。我明白你的观点，感情在婚姻中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但我们要理解，每个时代都有其独特的背景和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