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凡事也要往好的一面去想。”
“不管怎么说,小姐在汴京的生活肯定会比庆州要好。”
“而且。”
“当年侯爷送走小姐时,也花了不少银钱,托到了濮王府上,宗人府那边不也为小姐寻了一个好去处?”
“那荣国府一门双国公,一等一的权贵豪门。”
“小姐在那里……会好的。”
说起来。
赵氏皇族在汴京城其实还修有南宫。
南宫又称睦亲宅,基本上汴京所有的皇室宗亲都住在那里。
平常,由各地送到汴京的宗室女,有些会养在南宫,但也有些会寄养在各勋贵名门家里。
这样一来可以彰显皇室对勋贵的亲近与信任,二来也能省下养这些宗室女的各项花销。
可谓一举两得。
赵易知道,赵权说这些话其实是想宽慰他。
可赵权并不知道。
他这些话不仅没有安慰的效果,反而是让赵易对赵曦的处境更担忧了。
那荣国府……算什么好去处?
用红楼中焦大的话来说——
“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怕是贾家也只有门前的一双狮子是干净的。”
这样的贾家。
即使焦大说的是宁国府,可宁荣两府一脉相承,荣国府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贾赦的荒淫昏聩。
再想到贾琏的浪荡放纵。
赵易捏着信笺的手指,不由自主的也用力几分。
也是直到这时。
他才终于明白,为何他醒来的时候,记忆里没有赵曦。
从前的‘他’,不是忘了他妹妹,‘他’只是不敢想,怕想,怕到了甚至强迫‘他’自己去忘的地步。
可那是他的亲妹妹。
他怎么可能忘掉?
于是,每当‘他’忍不住去想,‘他’便总会在这书房里,沉默的一遍遍去看这些他妹妹寄来的信。
每次看完,也都会认真的重新整理。
‘他’一边想,一边又强迫‘他’去忘。
何其矛盾。
何其可怜。
赵权认为,是侯爷过世的缘故,导致他的少爷愈发沉默。
可赵易现在知道。
并不是,起码不完全是。
‘他’之所以后来沉默到自闭的程度,完全是‘他’的自我折磨。
‘他’想念他妹妹,却再也见不到,甚至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
对此,他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而这。
也正是‘他’从不给赵曦回信的根本原因。
他不敢。
他很清楚,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
……
赵易无端端感觉心里发堵,那种感觉就像窒息一样,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长长的吐了口心中浊气。
神情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经历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
他突然收起了所有他拆开的信笺,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一封封信,塞回原本的信封之中。
他一面重复着这样的举动,一面面无表情的问。
“赵叔,你还记得先祖父……赵德昭是怎么死的吗?”
赵权愕然。
完全不知道他的少爷怎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赵易也并没有等他回答。
他看似是在问,实际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记得。”
“他是自刎而死。”
“那年,赵光义举全国之力发起北伐。”
“可由于他的刚愎自用,外强中干……在高粱河畔,他中了一箭,仓皇逃窜,累致全军溃败,数十万精锐葬送幽州城下。”
“后来回到汴京。”
“赵德昭上书,虽然兵败,但对有功的将士也理应封赏。”
“没想到——”
“这句话直接便刺激到了赵光义的敏感神经。”
“他当时便勃然大怒,说,待你自己做了皇帝,再收买军心也不迟。”
“一个皇帝……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赵德昭安能不死?”
赵权神色复杂。
他也知道,少爷这样直呼太宗皇帝与先祖的名讳很不妥当,但这个时候谁会在意这些?
他只是不明白,少爷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些陈年往事?
赵易也没有多做解释。
他依然摆弄着手上信笺,面上神情也依然是平静到近乎漠然。
“还有赵叔……你还记得先侯爷是怎么死的吗?”
“我同样记得。”
“自先祖父武功郡王死后,先侯爷便被赶出了汴京,分封到了武功县附近的庆州城。”
“前些年还好。”
“虽说在朝廷的监管下,他活的战战兢兢,但好歹也能活下去。”
“可后来战事一起,随着庆州城的各路官员都盯上了侯府……他便再也不堪重负。”
“我至今仍记得——”
“这两年,随便来一个小吏,便能对他指手画脚;随便来三五个兵痞,他便不得不小心赔笑。”
“可他是太祖血脉,天潢贵胄!”
“这样的屈辱,这样的绝望,便终于让他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赵叔,你想过没有?”
“他是活生生窝囊死的!”
赵权脸色大变。
身为人子,又岂能如此非议生父?
他急忙道:“少爷……您……”
可赵易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反而莫名其妙的笑了。
“所以赵叔,说白了,他们两个其实都是被吓死的。”
“一个是被赵光义吓死,一个是被所谓的朝廷命官吓死——”
“那么来日的我,又会怎么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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