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幸村主上 第十七章：高野浩介

跟莲二昨天看见的一样，下课后幸村依然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无精打采地捎着脑袋。

“幸村，放学了，我们一起去网球部吧。”莲二轻轻拍着幸村的头说。

“好。”颓唐地站起身，幸村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人。

“柳莲二，幸村你忘了，昨天我们在网球部纳新时遇见过，当时5班的真田弦一郎也在你身边。”莲二笑着，给一脸迷迷瞪瞪的幸村解释道。

“那我们去二楼找真田，然后一起过去吧。”幸村语气透露出几分疲惫。

路上真田跟莲二热络地聊着天。见面的第二天，他们两就达成知己般的默契。

谈话间，莲二偶尔会看向站在边上的幸村。这两天接触下来，他发现幸村很少说话。于是便觉得幸村是个性子内敛、有着艺术家的忧郁气质的男生。

网球场上。

新入社的三百名新生，被分成3个方队。幸村三人被挤到第一个方队的中间第四排的位置。

看着周围不断攒动的人头，真田难得抱怨道，“人也多得太夸张了。光新生便足足有三百人，再加上二年级和三年级的老生。”

“一共299个。其中一共有9人拿下过小学组网球比赛冠军，真田你就是其中之一。”莲二纠正道，“98人之前有过网球练习经验；剩余192人，之前完全没有人任何网球基础，只是冲着立海大网球部的名字来的。”

“莲二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真田与幸村异口同声地问道。

“昨天我翻了翻文件夹里的入部申请书。”莲二说。

“那是偷窥他人隐私。”真田严肃道。

“我很擅长速读，所以只是翻了翻便全都记住了。”莲二不动声色的炫耀道。

“我要是有莲二你那么好的头脑，就能将《三国志》《孙子兵法》《左传》《万叶集》《古今和歌集》···一字不落地全部刻在脑子里。”真田满眼羡慕。（好古板，真田大大您不能想点儿别的吗？）

“学长来了。”幸村说。刚刚还呜呜喳喳的方队，立刻便安静下来。

从幸村的角度，能看见一共有8位学长。站在中间的，是一个留着平头的高大男生，扯着难听的破锣嗓（也可能是处于变声期），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高野浩介。

正式队员们外出参加跟美国中学生的网球友谊赛，最近一星期都不会回来。其余的二三年级得去为这场重要的比赛加油。所以“精挑细选”出他们8个，来照管入社的新生。至少他们是这么说自己的。

他，高野浩介，替王者立海大网球部部长，传达对新社员的关怀之情与殷切盼望。同时，希望大家可以遵守网球部的纪律，严格要求自己，坚持立海大网球部的常胜信念，继承立海大网球部的王者之名。

“好大的官架子。”幸村被高野那嘶哑的破锣嗓折磨得头都疼，用手掌堵住左右俩耳朵。

“等真田坐上网球部的管理位置，可得改改说话又臭又长的毛病。”莲二调侃道，怜爱地看向幸村，“再等一会儿，应该要说完了。他嘴角都干得起皮了。”

“我才不会那么婆婆妈妈。”真田可不接这莫须有的大帽子。

“好。开始训练。”

高野浩介最后大喝一声，新社员的苦役总算结束了。

但是新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299个新生，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先是绕着球场跑10圈。

幸村只感觉这球场外的跑道长得出奇，299个新生，疏疏落落地散开。人与人之间能隔出横跨太平洋那么遥远的距离。

虽然监督的学长统共只有8位，但是他们的目光如老鹰般锐利，随便就能从松松散散的队伍中，揪出躲懒的那个。

“那个长头发的男生，能喘气就接着跑。”悄摸摸地躲在队伍后头的幸村，一下就被那个叫高野的学长给揪出来了。他发现幸村在故意躲懒。

接着是挥拍100下。

幸村从来没感到挥拍是如此枯燥的事情，毕竟比赛中双方有来有回，挥拍更像是下意识的肌肉记忆。

但299号人，做出统一的挥拍姿势，空气中漾着299个男生的厉声粗喝，就像即将出征的军队方阵。

不一样的是，军人感受到的是光荣，幸村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在泛着傻气。

“那个长头发的男生。”高野浩介又揪住了幸村，能听出话语中含着怒气。

练完100个原地正手挥拍后，接下来是100个原地反手挥拍。

幸村看了一眼队伍最前面的真田——聚精会神地投入基础的挥拍练习。“真田向来很看重基础的体能训练。”幸村只能打消跟真田撒撒娇的念头。再说，两人距离有点儿远。

在网球学校也有这些课程，只不过幸村没像真田练得那么勤快过。

动作的精准，比大起量盲目的重复练习，更重要——这是幸村一贯的网球学习原则。

但是幸村忽略了，绝大部分人并不具备那么出众的球感、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惊人的动作理解掌握能力。

幸村是学习网球的天才。网球学校教练口中的高难度技巧，幸村学习起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毫不费力。反而让幸村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长头发的那个男生！出来！！”高野浩介咆哮道。嘶哑的破锣声，在球场上空如滚滚雷鸣般炸开。

幸村灰溜溜地走出队伍。

299个人里，留着长头发的男生不止他一个。但幸村可以肯定，高野浩介的怒火是冲自己来的。

幸村走到他身边，两人差了大概有3头高。幸村抬头看向他那张脸，因为愤怒，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你是在挑衅王者立海大网球部的威严吗？！如果不想来，就给我滚出去！动作娘们唧唧的！别以为没人看见，我可一直看着你！从跑步时就在躲懒！不想好好练习就给我滚出去！没人求着你加入！”高野浩介刻意拔高了音量，滚出去的话特意重复了两遍。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骂得那么难听，更多的是想通过刻薄的训斥，来威慑新生，巩固他们老生的威严。

果然，大部分新生都驯服地低下了头。

剩余7个老生面无表情——每年新生训练，总要抓出一个，以儆效尤——幸村只是运气太背——谁让他这么碍高野浩介的眼呢？

站在第一排的真田攥着拳头。幸村转过去，冲真田轻轻摇头，嘴角上扬，暗示真田别担心，自己没啥事儿。

“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觉得部长不在、正式队员不在、二三年级的老生不在，就可以无所谓地翘尾巴了对吧？！”高野浩介歇斯底里得咆哮道。

新生们头低得更低了。

没有人再敢好奇地抬头看。

大家用自己的眼神投票——宣称自己跟正在挨训的那个长头发男生不是一伙儿的。

看见自己的威慑颇具成效，高野浩介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他可以在更衣室跟自己那帮哥们儿，大吹特吹自己是如何将网球部的300新社员，训得跟低眉顺眼的小脚媳妇一样大气不敢出。

高野浩介准备给自己的威望，最后再添一把火。

“长头发的小子，我知道你们有几个是小学组网球比赛的冠军，想必你也是其中一个。”他蔑了幸村一眼，接着说，“但我们立海大，最不缺的就是冠军！”他骄傲地哼了一声，仿佛金牌已经挂在他的脖子上。

“在我们立海大，你是条龙，得给我学会盘着；是只虎，得给我学会卧着。我这样也是为你好。”

霸凌者往往是这个套路——他们既往别人头上拉屎，又要用道义的纸巾给自己擦屁股——就是他们，把一切都搞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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